林灿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戈力门口见到陆域,更加没想到会和陆域心平气和地坐在茶馆里面喝茶,好像两个人是朋友那样,没什么话可说的安静和无所适从。
精巧的小糕点,茶色盈绿,泉水淙淙流过假山,最后汇聚成了一四四方方的小池子,池子里面还养了些小鲤鱼,金光翠色,煞是好看。
陆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面色淡然:“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合作。”
“我还不知道戈力一家做电子产品的,还能和陆氏有合作关系?”
陆域不以为然,将林灿烈的嘲讽隔绝在外,依旧淡定道:“这件事情和言言有关,如果你不想听我说下去,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你。”
说到流言,即使明知这可能是陆域的一个坑,但还是坚持了下来,问道:“都来这里了,不听你说我不是浪费了路上的这段时间?”
陆域也直接,开口就是:“我有办法能够帮你保住戈力,但有一个前提,你必须保证能够将林灿菲完完全全的毁掉。”
“毁掉?你可真狠,她怎么得罪你了?对一个那么喜欢你的女人,你也下得去手,陆域,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了!”
“难道你不想?”陆域淡定反问:“林灿菲想要的是林家资产最大的也是最赚钱的一部分,戈力集团,还有指控言言,这里面的两件事情,我倒是不觉得林少董你如此宽宏大量能够当做没有发生过。”
林灿烈也跟着笑起来,说道:“陆少的话,我倒是赞同的,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我都是不想轻易放手和释怀的。”
“所以,林少董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和我合作?”
“看陆少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倒是很好奇,陆少手上是有什么东西,能够一击致命的吗?”
“一个圣女人设的富家千金,哪怕只要有一个污点,就会让人们对她的怀疑如同星星之火燎原般,无法控制。”
陆域用的是肯定句式,林灿烈惊讶于陆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林灿菲未婚先育的事情,也怀疑陆域口中林灿菲的污点就是这个。
然而,陆域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也是一个很值得去思考的问题。
林灿烈问:“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提议?”
陆域笃定道:“你会的。”
“陆域,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提议?”
“因为你我都是林灿菲的敌人,也因为我们都不想让林灿菲伤害我们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陆域没有明说,可两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谁,林灿烈将陆域的提议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陆域大方道:“当然可以,你现在就可以问,我一定回答你。”
“在我印象中,你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私人生活中,前面的景琉,现在的唐可、林灿菲,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何其多,样貌家世比言言好的也有,你都放下过一次了,现在为什么还要来搅和言言的生活。”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当初离开,就是等于放弃了言言?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有放手过。她招惹了我,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陆域和流言两个人曾经的那一段,林灿烈是少有的几个见证者之一,若真的是要追根究底的轮起来,陆域还真的没说错,当初还真的是流言死乞白赖地跟在陆域身边不放,若说谁先招惹的谁,可不就是像陆域说的那样,是流言来招惹的陆域。
陆域的一句死也不会放过,莫名让林灿烈觉得胆寒,若是陆域不肯放手,万一哪天陆域受到刺激失去理智,首当其冲被波及的就是言言。
“你若真的喜欢她,那就真心祝愿她幸福,不管她身边是不是你,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了。”
陆域不以为然,冲着林灿烈嘲讽一笑:“就像你一样,在她身边当圣骑士?可窝曾经理所当然的站在她身边,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未婚夫。”
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陆域将桌上的文件推到了林灿烈面前。
“人的一生当中,最难的不是放弃,而是得到过后的放弃。”
林灿烈对陆域的看法,若要林灿烈自己的说的话,那就是猫和老鼠,恨不能对方赶紧去死的态度,然而刺客陆域说的这番话,林灿烈竟然觉得有道理,还是十分的有道理。
他不敢再进一步,不也是这样吗,也是害怕,得到过后的再次失去,会从灵魂深处将他的坚持和冷静摧毁,所以他才只能是强装做不在乎和无所谓。
装作朋友,我们就永远还是朋友。
林灿烈垂下眼帘,将所有情绪收敛在一低眸之间,他拿过文件,问道:“这是什么?”
“之前我和林灿菲见过一次,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时候她就说过要报复我,所以我留了一点心思,派人查了查她的底,这么一查,发现还真的查出来不少东西。你可以看看,挑一些有用的去跟她谈判,她现在愿意见的人估计也只有你了,毕竟她还得帮林汾从你手里头将戈力拿走,不是吗?”
“你对我们戈力的事情,倒是清楚的很。”
“你也一样,大家都是狐狸,也就不用装人了。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哪家手里头没有养着一些专门打探消息的人,也就看看是谁家养的人更有能力,能查出来的东西更多而已。”
林灿烈认同地点头,继而无语道:“看来,我们家养的那帮人,都是废物了。”
“那也没办法。”
陆域笑着说,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林家养出来的,是废物也只能怪你们林家不行……
意识到陆域的话中话,林灿烈很气啊,也就是这一气,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林灿菲对你该是一往情深,怎么的,约她谈判也应该是你去成功几率大一点儿,你怎么不去,而是把这件大好事让给我呢?这其中该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陆域坦然,将视线移向远处恰好走过的一家三口,父母带着小女儿,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地吃着冰淇淋,两个大人宠溺地看着她。
“她流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咚一声响,林灿烈手里的手机掉到了桌上,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悚……了……比看午夜凶铃还要让人来的毛骨悚然……
“你……和……林灿菲?陆域你是疯了吧?林灿菲?林灿菲!那是林灿菲!你有没有搞错啊?!医生说那个孩子三个月左右,你们……”
林灿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用六个点来表达自己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情,讲真的,如果林灿菲是他的亲妹妹,现在陆域敢在自己面前说出这句话,他一定抄起面前的桌牌直接把陆域打得满地找牙。
“那是一个意外,所以林灿菲现在对我有很深的敌意,而言言这次会被指控诬陷,应该也是因为林灿菲想要报复。”
“所以言言也只是因为你的过错再次背锅?你!”林灿烈无语到极致之后反而是冷静下来了,质问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言言为你背了多少黑锅,你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晃悠?万一哪一天你的哪一任前女友找上门,不是玩脑子,而是直接武力解决,你告诉我,到时候你到哪儿去给我找一个活蹦乱跳的言言?!”
想想就后怕,女人一生气起来,哪里有理智可言,陆域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把言言往枪靶上面推。
“这件事情是我处理的有欠妥当。”
“什么叫做有欠妥当?是很不妥当!是极其危险!陆域,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的为了言言好,就离她远一点。祁摄可不是吃素的,你再惹他,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能够忍你到现在!”
祁摄当然不是吃素的,但是陆域也不担心,祁摄毕竟指使人而不是神,金氏是囊中之物,那么接下来就是祁摄,还有他和言言之间那张该死的结婚证书。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距离原定会议结束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十一分钟,流言止不住的想,要是陆域来不了了的话那就好了,他们也可以避免一场针锋相对。
流言心里还是不愿意对陆域抱有任何的负面词语的想法,毕竟,陆域救过她的命,那双腿的代价,是流言一辈子都需要担负的沉重愧疚,也是套在流言身上的无形枷锁。
突然,会议室的门推开了,陈奇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从司机手里头接过了为陆域推轮椅的工作,在场众人的面色各异。
陆域受伤的消息一直处于封锁状态,海城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现如今陆域出现之后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围观群众都惊呆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被大家的目光所一层一层打量和围观的陆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烦躁,反而是温和有礼的一一打了招呼。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
顺着声音,流言看了过去,陆域朝着流言过来,气势迫人:“好久不见了,言言。”
“……好久不见”
流言心里暗自郁闷:什么叫做好久不见?我希望最好一辈子永远不见好么?每次一见到你就是来拿我的东西的,要不就是让我直接掉崖拿命陪你疯的,我实在是惹不起你了,求你离我远一点儿行么?!
这厢,流言还在疯狂的吐槽,那边,几个明确表示站在陆氏那一边的股东便主动站了出来,急切地表达了一番他们对于陆少的喜爱与敬仰之情!
“陆氏,来,终于是等到您来为我们讲讲课了,我们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喂喂喂!我还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你们的董事长呢,你们当着我的面向别人表忠心,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我不要面子的啊?!
“陆少!您终于来了!时间差不多了,赶紧的先把该过的流程过一遍吧!”
陈奇也附和道:“是啊,boss,时间差不多了!”
“好,把资料放出来。”
见着陆域被一群原本应该和她同心断金的股东们簇拥着走向摆放着话筒讲台前,流言心里就不高兴,窝着一团火。
呵呵,刚才那些是多么熟悉的对话,流言脑海中再次响起之前的对话,心里跟揣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闷得慌,哪里都感觉不对劲儿。
陆域到了屏幕下,陈奇开始讲PPT放上去,滔滔不绝地蹦出一个一个极具专业性的名词,还有市场走向战略规划,甚至细化到了将来营业额同比增长率。
圆桌上的股东们听得津津有味,仿佛那不是一串一串枯燥乏味的数字,流言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一场战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一大半,哪怕她身后是祁摄,被称为天才鬼手的祁摄,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败局,所以,到了最后,流言索性不再抱着敌对的心态去看陆域的演讲,反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最后,流言不得不承认,陆域分析的很透彻,无论是对于金氏,还是对于整个海城乃至全国的地产市场,这就让流言很不高兴了。
你这么厉害,做好你自己的陆氏就好了,还来招惹我的金氏做什么?是不是不要脸?是不是欺人太甚,这真的是一个搞笑的故事。
“以上,就是我对于金氏未来的规划,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就投我一票,我一定会带着金氏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好!!!陆少说的真不错!!!”
“陆少!嗯!我们支持你!”
“我们愿意为陆少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
流言冷艳高贵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陆域却没有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流言,他推着轮椅朝流言过去,笑意款款地问:“金小姐觉得怎么样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昧着良心说不好的话,流言也是活说不出来的,因此只能哼了一声,既表示了自己的不屑又表达了自己对于他的问题的不愿意回答。
张兴平做为董事会会议的主持人,朗声道:“好,现在进入下一个环节,开始不记名投票,请在你们面的文件中拿出事先已经准备好的投票纸,在上面写上你们对于是否同意免去金流言女士金氏集团董事长这一职务的意见,以及是否同意任命陆域先生为金氏集团董事长的一件。投票现在开始。”
话落,股东们纷纷拿出笔开始刷刷刷地写,流言也有两张投票纸,握着笔,大笔一挥直接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投票完毕,就是唱票,是张兴平和他的助手一起的,流言用手撑着脑袋,眼帘半合,昏昏欲睡。
……
落地钟响起整点报时的声音时,唱票也已经结束了。
时间刚刚好,流言在清脆响亮的钟声中重新睁开眼睛,往计票器上看去。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现金氏集团临时董事会决议如下:根据《公司法》以及本公司章程有关规定……所作出决议经出席会议董事会全体股东成员全体讨论协商后,过半数同意。决议如下,同意任命陆域先生为集团董事长,免去金流言女士董事长职务。”
流言站起来,走到陆域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两人身上,王和平上前欲劝说,却是被张兴平一把拉住了。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流言嗤笑:“就在一年前,你也是站在这里,说有事情想和我谈谈,然后你想说服我出国,将金氏让给你。现在,你已经成为金氏的董事长了,你还想要和我聊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
流言声音不大,但会议室也不大,声音扩散效果特别好,董事们已经伸长了耳朵准备八卦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世人总有好奇心,而且金流言和陆域两个人的关系扑朔迷离的,多次打败那些娱乐圈的当红明星登上娱乐版面的热搜榜排行第一,整件事情堪比一步制作精良规模宏大的偶像剧,看得他们这些看客也是群脸懵逼。
“我想向你道歉。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想保护你,只是用错了方法。”
“保护?”
她不明白……
陆域拉出了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两枚戒指,冷硬的轮廓在室内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些柔和起来。
流言看得清楚,那是陆域曾经送给她的求婚戒指,不值钱,却被她放在心尖尖上很久很久,久到烙下印记,拿出来的时候鲜血淋漓。
“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我在海边找到了这枚戒指,我说过会保护你,我没有忘记。但是那一次,我失信了,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做到。”
唯一一次,明明不是的,在那儿之前,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
流言心里翻着酸涩,转向雪梨,道:“会议已经结束了,清场吧。”
雪梨盯着流言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流言的意思,这是要直接在这里跟陆域把事情都解决了。“各位董事,我们在楼下的餐厅准备了一些点心和就税,请你们跟我来,好好休息休息吧!”
一群人还不想走,陆域眸子一冷,甩向了众人,众人:“……”
等人都走光了,雪梨也跟着走了出去,顺带手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就剩下了陆域和流言两个人,没有刚才的一屋子人的争吵喧闹,也没有两个阵营的剑拔弩张,流言拉了把椅子过来,在陆域面前坐下。
“来,聊吧,我们今天便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讲明白,从此之后,大路朝天,再见面你是陆少,我是祁少夫人,再无其他。”
陆域心下一颤,手不自觉地握紧。
“言言,你曾经说过,如果我走丢了,你一定会把我找回来,无论路途多远,时间多久,你一定会将我找回来,现在,你还肯向我迈出一步吗?”
流言想笑极了,她承诺的她做到了,她不是没有找过的,拼了命的去找,拼了命的想要挽回,最后落得个徒劳无功的下场。她哪里还有力气去找他,更何况那段路太长了,再仍旧有爱的时候,她都没能成功,现在爱意消失殆尽,更加不可能了。
“陆域,不要勉强我。”
陆域伸手来牵流言,流言猛地往后一退,做出了双手放在胸前的防御动作,陆域眼神一暗,想着再靠近一些,却发现因为轮椅的原因,除非流言主动过来,否则他无法触摸到她。
“看来,你是真的嫌弃我了。也是,我是一个瘸子,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瘸子。”
陆域的自怨自艾让流言很火大,瘸子怎么了?你依旧是陆域,依旧是那个不管做什么,站着或者坐着,都能光芒万丈的陆域。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负有责任,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而,嫌弃……”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们结婚,我们生一个孩子,将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金氏,陆氏,甚至是天域,都是他的,我们会一起看着他长大,一起将他养育成一个好人,叛逆的青春期,恋爱,分手,结婚,成家……”陆域目光灼灼地盯着流言,描绘出了一副美好的未来。
这样的提议实在是太诱惑了,对于流言来说,这是她一度渴望拥有的生活,而曾经,这样的未来生活里,男主角除了陆域不作他想。
陆域还想继续说下去,流言却出声打断了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你说的未来美好,我憧憬期盼希望着,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再只是虚无缥缈触摸不到的将来,我的祁先生,他已经为我构筑起了一个家,实力守护着,我有家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陆域,你已经结婚了。你觉得现在在我说这些,合适吗?唐可的付出你可以无视或者拒绝,但是给了承诺,是要兑现的。你当初给了我承诺没有兑现,难道现在对唐可的诺言也可以如此这般轻而易举的毁掉吗?”
陆域辩解:“我没有和她结婚。我也不会再爱着你的时候,娶别的女人。”
“陆域,我,不爱你。”
门轰的被推开,祁摄站在门口,如地狱阎王似的阴沉着一张脸,目光似寒冰投射在流言身上,流言一个激灵,后背冷汗涔涔,这都是什么事情啊,乱七八糟的,她刚才说的那些,祁摄没有听到吧,但愿没有听到。要不然祁摄发起火来,那场面比之火山爆发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还不想死得很难看。
“祁……祁先生……我……”
“到时间吃饭了。今天让苏姨炖了蟹粥过来,还有卤水鸭,都是你喜欢吃的。”
流言一时之间诶反应过来祁摄说这话的意思,反问:“啊?什么?”
“我说……”祁摄咬牙:“咱们回家!”
话音一落,流言的理解就明了了,正准备往外面走,祁摄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护住了她的腰,话却是对陆域说的。
“陆少,鉴于我们以后还要经常见面,给你提个建议,以后自重。”
“什么意思?我有说过你能进来么?从今天起,这栋大楼,祁总还是不要走进来比较好。”
听见这句话,流言不高兴了,金氏董事长的位置在她手里被陆域夺走就已经让人很不爽了,现在又来一个连祁摄都不让进楼,她还是金氏的最大股东,之后祁摄接受了他手中的股份之后,便会取代她进行金氏日常运营的管理,陆域这算是什么?
“陆域!”
“没事。”祁摄安抚流言:“我们先回家吃饭。”
见祁摄面色缓和下来了,流言也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上了车,流言还沉浸在自己居然被辞职了的郁闷情绪中,祁摄见流言闷闷不乐的,便安慰道:“就算你穷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你老公有钱,能够养你,也能够养咱们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就是,心理不舒服。我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把董事长的位置让了出去,就金氏董事长的这个位置,还从来没有外人掌控过,我以后去给爷爷扫墓的时候,该怎么说,一想到我要跟爷爷说我把金氏丢了,心理就不得劲儿!”
“现在只是暂时的,之间还很长,咱们还有很多种可能,敌人可以召开一次临时董事会,咱们也能召开第二回,还记的我让你看的《孙子兵法》吗?来日方长,我们可以解决。”
“真的?”
“真的。”
祁摄做出的承诺从来一言九鼎,流言果断选择相信了,貌似除了等待以后的绝地反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恰好这时候,流言肚子里的小宝宝踹了她一脚,流言惊呼出声,在突起的那一块上摸了摸揉了揉,柔声安抚道:“别闹啦,乖乖的好不好啊,你们爹很快就来了,小心我跟他告状,等你们出来之后就等着被打屁股吧!”
“嗯,我会揍人的。”
“他好像不怕你耶!”
“嗯?”
流言改摸为抱,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揪紧了祁摄的衣角:“他们俩一人来了一脚,疼!祁先生!疼!”
祁摄立刻就慌了,以前也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可流言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喊出来的,想必是疼急了才会这样。
“不要怕,我们马上去医院,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