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嘲笑我吗？看，即使那么费尽心力地霸占了你的身体，即使那样卑鄙地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你却什么都不是，真是很可悲呀！”
仿佛亲眼目睹了楚雨泽的反应，楚殇眼中的阴郁更重。
“对不起，刚才我的话有些过分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
看着楚殇孤寂的背影，回想起刚才自己冲动之下的那番话，方小语忽然有些后悔。
说楚殇自私，不考虑她的感受，她刚才的行为不同样是只为自己着想，忽略了楚殇的感受吗？人总是习惯性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判断问题的利弊。
“我明白，下次不会了。”楚殇制止了她的歉意，他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悲惨。
“那我们……”方小语本想就此翻篇，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直接就被打断了。
“做人真的好累，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哦！”方小语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当然可以了！”
楚殇点了点头，坐到了楚雨泽办公的地方，头微微地后仰着闭上了眼睛。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为什么我却有这么大的负罪感！”
说真的，楚殇严肃起来，那气场和楚雨泽还真是有点像。
方小语有些忌惮，看他不久就发出了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重新翻开了自己没有读完的剧本，一字一句地阅读起来。
只是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出楚殇刚才的背影，并不挺拔地孤独地站在那里，即使看不见他那时的表情，却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悲伤，难道是她误会他了吗？
可是不管怎样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除了那个理由外更合适的理由，一念及此，她的视线不由得转向不远处的楚殇，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陷入了深度睡眠。
“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跑了那么远的路，大概真是累了吧！”
收回视线，方小语重新投入到眼前的故事中去。
楚殇却睁开了眼，眼中毫无睡意，看着满脸专注的方小语，眼露忧伤。
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在他的眼里，方小语只是个惹人厌烦的方小语，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忧伤和担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子里静极了，只听见间或纸页翻动的声音，宣告着画面的非静止状态。
就这样凝视着她，楚殇不知道自己凝视了多久，但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明明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明明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的容颜，可心中就像是住着一个贪恋的魔鬼，每时每刻都想她想得难过。
长时间地阅读，眼睛变得有些酸胀，方小语抬眼偷偷地瞄了楚殇一眼，楚殇的眼神迅速地闪躲，装作梦呓一般嘴唇动了动，将身子稍微换了个姿势，假装依旧在睡眠中。
方小语不疑有它，舒张了下双臂，绕过肩头锤了锤有些僵硬的脖颈，心想只是稍微闭目休息一下，一下就好，谁知道眼睛刚闭上不久就传来了轻柔的呼吸，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容易入睡的人。
见状，楚殇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到了方小语的身边，准备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可是，刚触及到方小语的发梢，身体忽然就被弹出了楚雨泽的身体。
衣服“啪嗒”一声从楚雨泽的手中脱落，下坠到方小语的身上。
“是谁？”
感觉有什么东西覆在了自己的身上，睡眠中的方小语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头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楚雨泽的鼻子上。
一阵酸涩混着温热的腥咸的味道传来，楚雨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手按住了自己的鼻子，头微微地向后扬起。
看到眼前见了红的“楚殇”，方小语一脸内疚地慌忙找出纸，递到了“楚殇”的面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在这里，我还以为……”
“是鬼吗？”楚雨泽无可奈何地鼻孔朝上地问道，那模样不知为何竟有些滑稽。
可毕竟是自己的过失，方小语强忍住不合时宜的笑，点了点头。
“鬼有什么可怕的，我看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楚雨泽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潜藏的笑意，血好像已经止住了，他的手松开按压，想要用纸将滴落在唇畔的血渍擦掉，可有些已经干掉了，所以怎么样都擦不干净。
“这里，还有这里！”
方小语指了指自己唇畔的位置，提醒着“楚殇”残留的血渍。
楚雨泽的眼中已经聚集了些不耐烦，方小语转身，抽出几张纸，放在了水杯口，将水倒上去了些，直接就要往“楚殇”脸上按。
楚雨泽一脸震撼地躲过，满是嫌恶地盯着她手中那一坨湿哒哒的东西，难以置信她竟然想要把这种东西用在自己的脸上。
“没有湿纸巾了，我看你鼻子下面那个地方的血渍已经干透了，这样才能擦掉，放心水很干净，水杯也很干净，不会污了楚大少爷的脸的。”
看“楚殇”紧盯着她手中的自制湿纸看，知道他的少爷脾气又犯了，所以好心解释道。
“楚大少爷？”
她99％的情况下都是称呼他楚总，1％异常气愤到丧失理智的情况下直接叫他楚雨泽，而“楚大少爷”这个称呼并没有存在于她对自己的称呼中。
楚雨泽疑惑地看向表情态度都这样自然的方小语，再联想起刚才自己俯身站在她的身边，很明显是在给她搭衣服的姿势，无法解释的情况下只有那一个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又一次被附身了。
所以现在方小语是把他当做了楚殇，可恶，想通了这一点，楚雨泽就像一头暴怒中的狮子，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
“楚殇，你怎么了？”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方小语一下子就收起了一脸调笑的表情。
“我在这里！”谁知回答的声音却从方小语的身后响了起来。
方小语的全身如遭雷击，迅速地僵硬，望向楚雨泽的眼神一下子就回到了怯弱的状态，一想到楚殇对楚雨泽犯下的过错，方小语的整张脸现在是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她嗫嚅出声，主动承认错误，诚心诚意。
“你说什么？”楚雨泽刻意挑衅。
“对不起！”方小语声音大了些，再次重复了一遍。
“方小语，你还真是我的克星！”
虽然郑重地警告过，威胁过，可是对始作俑者无可奈何，难道他还能真得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到方小语的头上吗？所以到最后只是一句无可奈何的咬牙切齿。
“对不起！”方小语不知道除了重复这一句话，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哎，算了！这就是我的命吧，除了认命我还能怎么样！”
楚雨泽悲叹一声，转身的瞬间，目光从时钟上掠过，已经是下午4点30了。
“方小语，你老实说，你这么这么主动地认错，除了擅自使用我的身体，是不是还做了什么特别不应该做的事情！”
“这么快他就知道了，不可能呀！”
听到他这么问，方小语心思百转，猛地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满心都是楚殇拉着夏时的手的画面。
“我就知道！方小语，你……”
一想到那么重要的合作案可能因此功败垂成，楚雨泽气得恨不得立马将方小语和那个莫名其妙地跟在她身边的鬼给彻底丢出去。
“楚总，楚殇也是一时……”
方小语连忙解释，楚雨泽却没有给她机会，大踏步地向门口走去，一拉门，纹丝不动，仔细一看，门竟然从里面被锁住了。
他怒目瞪向方小语，大声地斥责道：“方小语，这次你到底又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他折返回来，几步就逼近到了方小语的身前，此时的怒气好像比刚才更盛了。
联想到楚雨泽可能产生的误会，方小语的脸“唰”地红了，她连忙摇头解释道：“楚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方小语，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回来再和你算这笔账！”
楚雨泽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将跳进黄河好像也洗不清的方小语抛在了身后。
“楚总？”
看到忽然出现自己眼前的楚雨泽，正在浏览公司论坛的姚曼文吓得手机一下子就从手里掉了出来，“哐当”一声在地上转了一圈，才安静了下来。
“我有那么可怕？”第一次看到姚曼文如此失态的模样，楚雨泽冷冷地问出声来。
平时的工作时间，姚曼文是不会随意浏览与工作无关的信息的，可谁让今天的消息太过劲爆呢？
还以为一向女性绯闻少之又少的楚总是自制力好，再加上最近忽然传出的和方小语的绯闻，和楚总接触了三年的姚曼文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楚雨泽竟然是一个gay。
她浏览着大家针对此事的议论，浏览着贴出来的被作为呈堂证供的照片，尤其是下午夏时和楚总在办公室的独处一室，姚曼文不想相信也无法辩驳了。
一念及此，姚曼文不仅有些同情楚老爷子，就这一个独子，还是个gay，楚家岂不是到这一代就要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