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家待着的这段时间,我承认我过的乐不思蜀,甚至都忘了我也是个有工作的人。
确切的说,我是忘记了游弋有工作,因为阿姨总是在私下跟我说,就凭游弋这社会地位,弄死个人分分钟钟的事儿。
“回头让游弋把你那渣前男友弄死算了,反正那个人也不怎么样。”阿姨喝着茶,说的特别认真。
我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游弋很安静的从我们身边儿走过,拿起桌上我的那个茶杯,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
就在我面前,狠狠白了阿姨一眼。
阿姨立马禁声,特心虚的喝着茶水,眼神瞟啊瞟。
游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沈央,我们出去走走,不要和为老不尊的人在一起带着。”
说完先走了一步,我在后面看着阿姨自我崩溃、嚎叫,各种心酸难受。
“真不是东西我,我可是长辈长辈,怎么就为老不尊来了,怎么就为老不尊了!!!”
“沈央离这个家伙远点儿,他可是六亲不认,各种残忍啊。”
········
我背后回响着阿姨的声音,但心里觉得特别温暖。
逗逼总比无情要好。
因为游弋在车里等着我,我一个人就这么不矜持的走过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就给杨子黎打了个电话。
手机提示音一直杨子黎的手机号是空号。
发短信也没有成功。
当时我还不知道,杨子黎是以这样消失的状态和当时的我做了个决绝的告别。
就像当时我给杨子黎打电话求她来救救我时,来的人却是游弋一样,这个世界充满着我们所不能控制的事情。
昨天游弋不是把衣服全给扔了么,于是游弋非要带着我去商场选衣服。
今天司机没开车,是游弋亲自驾驶的。车开的特别稳当。让我毫无悬念的想起上次我们相见的时候,我被困在后车的车厢里,耷拉着手,无助的求救。
而今天,这个救我的人就坐在我身边儿,慢里斯条的开车,时不时看我一眼。
对我来说。幸福,应该就这么简单吧。
到地方,下车。
我走在游弋前面,因为刚才的想象,脸有些红,所以刻意让风吹一下,消散内心里的羞涩、
走那个商场的旋转门儿,我走进去一步,跟着旋转,跟我隔着一扇玻璃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我是有点儿近视的。虽然平常没关系,但那一天,偏偏就有了关系。愣是没看出那人。
尔后,我看到那个人脖梗子里的青红胎记,差不多拳头大小。
身体的小秘密是骗不了人的。
我心一下子提上去,手脚不由自主的打哆嗦,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努力深吸一口气,感到肺里都是扎凉的空气。难受到一直打嗝儿。
他看到了我。我看他那种鹰钩鼻子鼻翼后缩,鼻头上的肉狠狠突出来,就知道他在得意。
几乎是被去掉腮的青鱼的感觉。我明明活着,却喘不到鼻息里一口气。满脑子都是那块青红胎记和鹰钩鼻子、
睁大惊恐的眼睛。我看见他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手脚都动不了,眼底的泪不受控制,吧嗒吧嗒砸下来、
他用烫红的铁筷子怼我妈的时候。那块青红胎记因为兴奋,随着脖颈子的青筋一起红起来。
他拿着酒瓶子往我妈头上敲的时候,那鹰钩鼻子也是狠狠勾起来,嘴角的得意被勾画的淋漓尽致。
他信了邪教之后,大喊着神主万岁,将我和我妈绑上绳子臭袜子塞住嘴巴推下河的时候,我知道,他是造成我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
他和白行没什么区别。一个糟践我的生命,一个糟践我的爱情。
手被他粗糙的大手抓住,也闻到那种类似于焦油燃烧过的味道。我大脑是空白的,当时的我行尸走肉,看着自己的眼泪从下睫毛上滚出去。掉在手上。
心里拼命的挣扎,大声呼叫谁能救救我。
身体一阵刺痛。
“我可终于找到你了丫头,爸爸真是好久没见到我乖女儿了。”
我知道,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对我的称呼一直是“贱丫头”。因为他一直坚信我妈是恶魔。我是恶魔生出来的孩子,克他们全家人,所以我就应该比别人活得卑贱、
“这样才不会愧对那些干干净净活着的人,你们这些脏东西就应该有个脏命儿。”
不齿的声音。加上笑得一脸欢快的模样。
我至今都记得,九岁那年,我从一个平凡的女孩儿,变成他眼中的贱丫头。甚至人越多的时候,这种称呼他叫起来,底气越足。、
“求求你放开我。”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反抗精神,我想要是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那应该是我妈教我抗争、
我拼命往回缩手,他却死死抓住我手腕儿,手腕儿疼痛感随着身体的刺痛一起袭来。
更紧的攥着,笑得鹰钩鼻子更加尖锐。
在极度痛苦挣扎的那段时间,我竟然看到游弋在玻璃外面。
我相信他也看到了我,因为他的表情特别冷,眉头皱的特别紧。拳头也在微微握着。
“救救我。”我以为自己开口的声音会特别大。没想到,只能自己听见。
没人能救得了我,因为旋转门被他别住,玻璃那边堵住门。没人进的来。即使大家在外面发牢骚为什么堵门,他也充耳不闻。一直神情骇人的盯着我。
我全身过电一样,绝望的看着游弋。
我特么的怕死、
爱情刚尝到点儿甜头,不想就这么放手。
游弋跟我摆了一个什么手势我没看懂。反正他每次抱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手势,伸出食指和中指,紧紧卡在我虎口上。剩下的所有手指头都紧紧的攥着我手。
我想故作轻松的笑笑,但是一张嘴,哇啦一声哭出来。
小便也失禁了。
他咄人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尤其是一笑。眼睛里那种杀人的目光配上嘴角努出来的微笑。在我看来,比地狱可怕。
身心都是被扎的体无完肤。
“尼玛,给老子把门撞开。”
那是我生平唯一一次见到游弋这么冷静睿智的人,像疯狗一样,咆哮着,皮鞋一脚脚踹在旋转玻璃门上。
保安一起推动那扇玻璃门,尽管人多,但架不住这边儿是用巧劲儿别住的门,推了半天门还是纹丝不动。
沈瑜倾,对,就是那个我法律是的父亲,用他惯用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游弋一眼。
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邪恶还是占了上风。
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轻声细语的说:“外面那个疯狗一样的男人,是你的男人吧。”
我身体还是僵的,感觉到尿液顺着腿往下流,难受的要命。
他留了尾音,然后转了下话锋,话里透着得意,“这小子一身名牌,看来你钓凯子的手段跟你妈一样深啊。”
我嘴唇在哆嗦,他说到我妈,我想我忍不了。
就算你丫是来折磨我的,请不要侮辱我妈。我妈一个女人嫁给你,何罪之有。
“我妈要是手段深的话,还会死在你手里么。”我龇牙,虽然我不想笑,但我流着泪,龇了牙。
不为给谁看,就是为了扎一下他的狼心狗肺。
“沈央,别怕,我在这儿,他不敢怎么样。”
我和沈瑜倾同时看着这个极力保持镇定,但急的汗流下来的男人。
是不是真爱,一眼就看出来。
“你要是敢打他主意,我会跟你鱼死网破。”
我虽然怕他,但因为游弋,我不害怕这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
他只要黏上谁,那个人除了死,没别的出路。
这次,换做我,成为你的救命稻草吧。
沈瑜倾特别得意的冷哼了一声,“果真是一个让我贱丫头不要命的主儿,看来,今天真是来对了。”
我死死瞪着他。
游弋的人把旋转门给拆了,门轰然倒下的那一刻。我战兢兢的看着在我面前掀起的巨大灰尘,再看看商场经理气急败坏的赶过来。
“谁,谁把门给拆了,保安呢,保安怎么受的门儿。都鸡巴炒鱿鱼算了,不想干滚蛋。”
经理马上到我们身边儿的同时,游弋大步迈过来。二话没说,推开经理。
将我搂进怀里,事先脱下来的外套将我裹起来。
沈瑜倾的衣领被游弋攥在手里,游弋生气的时候,周围空气跟着一起变冷。但我却喜欢这种寒冷感,因为感到很安全。
“我说二位要打架出去打,我们这里正在调查是谁把门给拆了。实在不方便迎客。”经理很抱歉的看着游弋和沈瑜倾。
我半靠在游弋身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游弋一直看着沈瑜倾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话是对经理说的。
“要是我的游太太,在你们商场伤到一丝一毫。莫说一扇破门,就算是整栋楼,老子也会给拆掉。”
话说的无比霸气。
经理楞了一下,认了很长时间,经过旁边儿的保安提醒,终于认出游弋来。
“原来是游少,我这狗眼,竟然没认出来,您请便请便。我们先撤了。”
经理满脸赔笑,带着保安们小跑走了。
沈瑜倾经历这一切,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可思忖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