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扭头挣扎,那片儿恶心的卫生巾碰到我嘴边儿,甚至擦到我嘴唇儿上。
胃里开始翻腾。
一张嘴,我吐了自个儿一身,也嘣到对面那两个女人一身儿。
她们立马一副嫌弃的模样躲我很远。
“真特么的恶心死人了,吐老娘一身儿,这死女人真是不打一顿不清醒。”
“呀。你去打吧,这么恶心,我是不想碰一下的。”
那个高壮女人,气急败坏的给我踢了我一脚,正好踢在小腿儿上,疼得我差点儿叫出来。
然后这几个人,朝我吐了口水。走了
我瘫坐在地上,完全顾不得自己身上怎样,翻身往外爬。
我怕那些女生想想不对劲儿,再进来找麻烦。
腹部已经疼的不得了,头上手上的虚汗不滴在地板上,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摇晃,我知道,我走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晕倒。
跪着爬到洗手池那里,我听到脚步声,虽然没力气抬头,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到没想,直到那双脚出现在我面前,我伸手抓住这个人脚腕儿,。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眼前一阵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飘起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知觉。
他们说我睡了两天两夜,我起床的时候,脸都是肿胀的。
他们说,游弋发疯一样将全酒店的监控录像都翻了一遍,最终找到我。
他们说一直以来在商界被大家尊重崇拜的游弋,竟然头一次露出难受煎熬的面容。
他们说,你上辈子指定是拯救了宇宙,不然的话,你这种生活在底层的穷人怎么就攀上游弋,怎么就让许朗为你难受了这么长时间啊,不科学。
其实他们不知道,游弋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他们也知道,游弋笑起来的时候,好看的简直没法形容。
从床上翻下来的时候,正好压着小腹,疼的简直没法言说。
头脑稍微清醒一些,快速手掏进去摸了一下屁股。
卫生巾是新换的。
正巧游弋进来,皱眉看着我手放在不可描述的位置。
用特别冷淡看看透一切的目光看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流着血,忍两天吧。”
我拼命挥手,解释我真的不是变。态,压根儿没有要摸什么的意思。
不过游弋那个表情,什么都不关心一样,
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左腿很舒适的搭在右腿上。
“这么多天没上班儿了,明天收拾一下,去上班儿。”
我愣了一下,上班。
恍然想起我被很长时间没上班,也很长时间没见到许朗和许琛了。
“不用扣钱?”
我小心翼翼问他,他就是我的老板,真正的金主儿。
游弋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听见我这么问他,皱眉,看我,“你还想要我扣你什么钱?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上天下地,我什么都依着你,几时扣过你钱。”
言外之意,你丫卫生巾都是我这总攻大人给你换的。
突然门外进来一人,扯着嗓门儿,动作特别快,笑得也特别知足。
“游弋,那几个女的我找人收拾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人了,我擦,你知道那丫头竟然拿她爹来威胁我。”
我一直看着他,他没看见我。
游弋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但没打断他说话。
那人把桌儿上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特迷茫的看看游弋,顺着许朗的目光看我、
退后两步,头上的汗都滴下来。
“屋里还有人呢,那我•••••“指指房间门儿。
“你先去忙,改天请你吃饭。”
那人茫然点点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然后跑了。
空气变得安静,也变得尴尬起来。
“沈央。”
“嗯”
“以后不要以受伤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欠我的,我同样也不欠你的,咱们两清了,上次不是都说了么。”
“嗯。”
我身上这身干净的衣服,应该是他给我准备的,其实,我欠他的,欠很多。
“走吧。工作的事情你考虑一下,要是觉得还想上班儿就回来,要是觉得不行的话,再找工作要擦亮眼睛。”
“嗯。”
我走下楼梯,保姆正在使劲儿的搓地板,看见我踩脏了地板,连忙拖。别墅不是以前的别墅了,至于阿姨和陈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对不起。”
我想要帮忙,却被保姆夺回抹布。
“还是我来吧,我们家少爷有洁癖,最见不得有一点儿污渍。我擦的地板,他一向比较满意,就不劳烦您了。”
洁癖?游弋?这我早就知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和别人敲了一下鼓点儿,难受。
“那您知道,我当时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谁帮我换洗的么。”
我继续蹲着,小声问保姆。
保姆看我一眼,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当时我们说要帮您换,可少爷不同意,生怕我们这年纪大了手掌粗糙碰伤了您,他亲自给你换的。”
“要说我在这里工作了十来年了,第一次看少爷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要是照以前的脾气,别说留宿了。连一个女人的脚都不让迈。这个家里,除了我们这些老佣人之外,就没来过别的女人。”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当笑,没多想,脱口而出,“那琉染呢。”
她不比任何人都要名正言顺?
其中一个老佣人想要说,另一个老佣人戳了她胳膊肘子,使了一眼色,立马闭嘴。
“刚才跟您说了,谁都不让进。您自己个儿琢磨去吧,别的我们当真不敢说了,毕竟这是少爷的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楼上,依旧很安静。
走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神清气爽。掩饰不住的高兴。
包括我回到医院,这一个月内,许妈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医生的说法,再观察个十来天,就可以出院了。
躲在门口看许妈的时候,许妈一眼就看到我。
坐在许妈病床前,电视上正放着那天琉染和游弋订婚的娱乐新闻。
许妈知道我的事情,即使她再恨我,也想明白了,好歹我也是和他儿子共患难过的人。我们两个骗了家人是不得已。
“你喜欢上了那个男人了?”
我躲不过我妈的那双眼睛儿,正儿八经的点头承认。
喜欢上了,特别喜欢了。
许妈说着说着就又哭了,看她抹眼泪,我心里扎的难受。
游弋跟我撇清关系的那个银行卡一直在我这里,我没不会动,找机会要还给他的。
我把剩下的那十几万给了许妈保管。
许妈死活不肯收,后来我求了半天勉强算是手下,她反复情调,要是我需要用的话,一定会要找她要。我一直点头、
后来我离开医院,在走廊里看到一个叫徐小龙的孩子。
小龙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招手让我过去。
“今天真精神。”我笑着呼啦他的头。
头发不长不短,按照他自个儿的说法,没法去耍帅了。
“我在电视里看见你了。”小龙笑得特别明媚,大眼睛眨巴眨巴,
“姐姐。你那天穿的特别好看。”小龙打个哈欠,用最好看的姿势俏皮的看我。
我点点头,嘲笑的说我毁了那个哥哥的蛋糕。
小龙努努嘴,抱着肚子笑得特没心没肺,“蛋糕啊,我最讨厌吃甜食了。”
我静静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小龙盘着双脚,各种天马行空的跟我讲他的成长史。
其实我一直在努力找寻,他说的这些话里,有多少是关于许朗的。我想知道那个我不熟悉的游弋的另一面儿。
但是小龙笑得一口小牙,一直在讲关于他自己的故事,眉飞色舞,一看就是一让人羡慕的童年生活,
“要是我长大的话,我就娶你吧沈央姐姐,你等着我。”
我真的禁不住笑。在我看来,一个十五六的高中生说喜欢我,是件多有趣儿的事儿。
“好,那我等你赶快恢复过来,然后来娶我。”
“拉钩、”
我笑笑,“好,拉钩。”
小龙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简直世界都是他的模样,看起来就觉得这孩子阳光灿烂。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小龙被护士给叫走,好像到了输液的时间。
小龙抱着我胳膊,小孩儿撒娇的小眼神儿可怜巴巴的看我,“沈央,我不想输液,特疼。”
我笑笑,拍拍他肩膀,“你不是说过,要娶我来着么。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病秧子。”
小龙听这话,立马松手,乐颠颠儿的跟护士走了。
我刚站起来,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我面前的许朗。
他看看小龙的方向,声音带着磁性:“谢谢帮我劝这个臭小子。”
“这家伙,谁话都不听,唯独愿意跟你接触。”
我不知道什么表情看许朗,在他脸上难得看到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