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回去的时候,雷若急匆匆从客栈里面冲出来,特着急跟我说游弋不见了。
游弋不见了!我头轰的一下都要炸了,没抓没挠不知道怎么着才好。
照顾游弋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才觉得压力大,蹲在地上就哭了,任凭雷若怎么哄都白搭。
“别哭了,咱们先去找找游弋。”
虽然我俩都知道,造孽者都抓住了,游弋不会有事情的。但我就是突然的委屈感来了,怎么都消除不了。
但我还是站起来,脸上挂着泪,在空荡荡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喊游弋名字。
我这样,雷若也没办法,只好比我更加卖力找游弋。
后来我们是在肖阳坟前找到游弋的。
他坐在地上,裤子上粘的全是黄土,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酒。
地下室男坐他旁边儿,一脸的凄哀。
“我以为我陪着杨子黎能够等到你,谁知道,你这一辈子就出现过两次,开头撩拨子黎,最后将子黎送进监狱。”
“我错了,我不应该将她一个人扔下,我没想到,我对她伤害这么深。”
这么看起来,游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把子黎当成妹妹,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尊要强,想得到的东西不惜代价也要得到,这辈子,子黎也就折在你手里,言听计从,还真不像她作风。”
地下室男没说话,眼睛里冒了晶莹。
“我们走吧,让游弋和他聊聊,两个人应该心里都难受。”
“我要在这里等着游弋,跟他一起回去。”我说。
雷若没再说什么,站在我身后等着,我也没打扰游弋、
我觉得男人之间是很容易把话说开的。
安良的电话就这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我直接挂断。
那天夕阳西下,送地下室男走的时候,游弋紧紧抱了他一下,拍拍他肩膀。
一直撑到地下室男走,游弋径直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儿。
雷若冲过去掐着游弋人中,“沈央,快点儿,随便找个什么东西,给他咬嘴里。”
我慌张的四处打量,始终没发现附近有什么东西。
“你特么疯了,那可是你的手啊”
很疼,但我努力保持微笑,我说雷若,快走吧。
雷若不再说什么,抱着游弋,加快脚步,我只好跟紧脚步。
在意识不清的那个层面儿,雷若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我手,咬的特别疼,我只能忍受着这种撕心裂肺。
雷若将我手抽出来那一刻,我压根儿感觉不到这是我的手,疼、麻木。特别难受,包括雷若给我包扎的时候,我还是在淡定游弋。
游弋依旧被雷若五花大绑在床上,依旧疼痛的跟毒瘾做斗争。
“沈央,沈央。”
“游弋我在,我在。”我抓着游弋的手,看着游弋眼睛,一遍遍跟他重复我一直在。
游弋眼睛从圆睁到半睁再到慢慢闭上。
几乎那个月一直是这么重复过来的,游弋的天空没有晴天太阳,只是没完没了的阴暗,没完没了的捆绑。
游弋难受我也难受,整个月我们都这么痛苦的过来。
在雷若宣布游弋完全康复的那一天,我垮了。真的垮了,趴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收拾东西,游弋换了衣服,看起来特别清爽,冲着我回眸一笑、
“起床吃点儿东西再睡。”
雷若跑过来,坐在我床边儿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大体意思是你睡着的这期间,游弋从北京召来一波专业的戒毒专家,留在本地,帮助人们戒毒。
“咱们要回北京了。”雷若如释重负的叹口气,脸笑成一朵花儿。
我也跟着高兴,真是太好了。
坐在车上,我想起的确实安良,心里特别乱,不自觉,手搭在肚子上,
期间,雷若透过后视镜看我很多次,终于没问关于安良任何一点事儿。
可能是我思绪一直比较飘,没想到到北京的距离这么近,竟然特别快就到了。
我们要分开的时候,游弋站在我面前,很久都没动,一直看着我。
我有种压迫感,看着安良,然后笑了,“你一定好好活下去。”
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虽然,这个秘密只有我和安良知道。
游弋那种眼神我记一辈子,特难受,特没抓没挠,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来,“记得明天来上班儿。”
我点点头。看着雷若带他离开。
据说游弋爸爸得知杨子黎干了这种事儿之后大发雷霆,断了和他家所有的往来。
杨家彻底的垮了,但是人垮面儿不垮,据说现在杨家上下全靠安良的妈妈投资收入过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沾了安良妈妈的光还没垮。
我不知道安良回来知道这事儿,心情是怎么样的。
王妈看我回来特别高兴,一直跟各种给我竖大拇指,说你们真是好样儿的啊,居然把那么大的势力给打败了、
我只是笑,其实我连笑都懒得笑,只想睡一觉,我知道等我睡醒之后,就能见到安良了。
对于男人偷腥这回事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出了轨的男人就像掉在屎上的钱,不捡可惜,捡了恶心。
对,就是这回事儿。
“我想睡一觉,除了安良回来把我叫醒,其他时间,轻让我一直睡下去,谢谢您王妈。”
我上了楼,在干净整洁的房间里睡觉,真是幸福的事儿、
我做了梦,梦见游弋梦见安良,梦见白行,梦见我前半生遇到的这些所有人,他们基本上都面容放大的出现在我梦里,各种对我为难,各种对我不屑,各种说我要掐死你。几乎没有一个人来同情我。
我挣扎半天。一脸的汗。
惊愕之余坐起来。却看到坐在我床边儿的人,被吓了一跳。
果然是安良。
“我看你睡觉了。就没见你。”
我笑笑,拿着纸巾擦擦汗,“没关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梦,醒了就醒了吧。
安良攥着我手,眼神里我需要的一切都没变,甚至比他出国前更加温柔,“沈央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
我这次没打断他,笑着看他说下去。
安良的脸慢慢变了,变得无比理性,垂头,“对不起,我出轨了。”
对不起,我出轨了。
这话对任何女人都受不了,尤其对我这种随时被人遗忘的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所有出轨的理由基本上都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受不了没有性生活,无非就是没禁得住诱惑。
“有些话,我今天说这一次,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说。”安良笑得无比苦涩。”
我没作声,等安良说下去。
“你这辈子都会喜欢游弋,但我这辈子会把所有女人都幻想成你。”
他站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将要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除了你。“
我愣了很长时间,感觉空气往我脸上啪啪扇巴掌,真特么的响亮啊。
我的男人,几乎都被别的女人睡过。
我笑了笑,不知所措的看着刚才安良离开的房间门。
王妈把东西端上来的。
“少爷说您要好好补补身子,让人从国外空运来最好的海参,现在他去乡下亲自去抓老母鸡去了。”
王妈笑得一脸羡慕,她说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岁数,想当年年,她年轻的时候,虽然是吃不起海参吧,但过月子,也得好好补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安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亏欠他的。
其实我并吃不下去,但是在王妈的监督下,我还是一勺勺的吃下去,堵在嗓子眼儿,特别难受。
之后王妈出去,让我休息。
我从窗户那里看到安良回来后,跑出去跟他说千万不要再费什么心思给我准备吃的了,我这样就挺好的。
安良兴奋的往下搬鸡笼的动作迟缓了下,半天没动。
“我继续努力我的,至于接不接受,我希望你能接受。”
安良消除笑出两颗小虎牙,特别好看。
我只能跟着安良进去,心里越发的郁闷,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们两个在家相安无事,一般我就躲在房间里发呆,或者拿起电话来,我不知道该打给谁,似乎跟我有关系的,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活着也不开心。
过了不大一会儿,我听见楼下特别吵闹,只能过去一看。
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明媚笑容。
“我说安良啊,你看沈央一个人在家这么闷得慌,我在家也是特别无聊,让她陪我两天好不好,就两天,多一天我自己都说不过去,好不好。
安良一直躲着茶水冷笑,时不时瞥阿姨一眼。
“那可不见得,我家沈央到时候说不定就成了谁家的,不行不行。”
阿姨炸毛了,双腿叠放在茶几上,凶巴巴看着安良,“我说不是,你一个晚辈敢这么跟长辈说话,我说让沈央去我家就去我家,你连问沈央都不问,就这么拒绝我,这样真的好么!”
安良无奈的叹口气。转个方向,不看阿姨。
“阿姨,我哪儿也不去,这里就是我家。”
我尽量笑得没有伤害,我知道我会伤害她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