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言仕这个祸害丢回家,木叶才调转车头回家,看着初冬的日头早早落下,天色渐黑,她琢磨着肖睿到这个点儿还没给自己打电话,难不成他今晚没回家做饭?
将车停在院外,木叶推开门,就发现墙角几盆盆栽被修剪过了,而那几棵叶子橙黄金灿的银杏树下,居然连丝儿叶片也找不着了。
木叶惊恐的指着干净整洁的小院,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门,一边踢踏着换鞋子,一边生气的喊:“小睿睿,谁让你把院子里的银杏叶子都扫掉了?当初种这几棵树不就为了看满地金黄的美景吗?”
她将鞋子踢到一边,一抬头,猛然发现平时被她和肖睿丢的乱七八糟的客厅也焕然一新时,她倒吸一口凉气:“小睿睿,是你女朋友来过了吗?她怎么跟咱们小舅舅似的,洁癖加强迫症?”
“原来在你对小舅舅我的评价是,洁癖加强迫症啊?”
厨房里忽然传来一道含笑的男声:“枉费我这些年任劳任怨给你们打扫房间,收拾客厅,做好吃的,你们两个小鬼在背后就是这么对我的?”
这声音太过熟悉,木叶目瞪口呆的抬起头,果然就和说话那人含笑的眼睛四目相对——
“啊!小舅舅!你什么时候回国了?你都没有告诉我!”
木叶惊喜的丢掉包包,扑上去抱住了小舅舅。
小舅舅张着手举着锅铲,笑眯眯的接受自家外甥女的热烈欢迎:“你们两个小鬼待在国内不肯回来看我,我就只好自己厚着脸皮,来看你们了。”
“小舅舅我冤枉,我哪有不想回英国看你。”木叶搀着小舅舅的胳膊撒娇告状,“你不在身边,小睿睿就知道欺负我,我还没人告状,幸好您来了,我简直扬眉吐气,翻身农奴把歌唱!”
“我就去买个葱,你又在小舅舅面前泼我脏水。”
肖睿提着漆黑的方便袋走进来,不服气:“小舅舅,你别听她恶人先告状,我这段时间给她洗菜,做饭,她没车之前,我每天按时按点接送她上班,她夜不归宿,我恋爱都没心思谈了去管她,卖身奴隶都活的比我顺心。”
“夜不归宿?”小舅舅愣了。
木叶连忙跑过去追杀肖睿:“小睿睿我掐死你,你说谁夜不归宿呢?小舅舅,那就是我一朋友顾言仕,很偶然那么一次他住院我照顾一下他,又很偶然那么一次我喝醉了他照顾一下我,然后小睿睿就跟系统紊乱了一样乱炸,不准我和顾言仕说话,见面,吃饭,一起玩,简直就是霸权主义!”
“这事儿我可真冤枉啊姓木的!”可怜的肖睿张牙舞爪,依旧被自家老姐吃得死死的,掐着脖子都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脱口道,“这可都是小舅舅的意思,我就是个负责实践的实施者而已,我是从犯!”
“小舅舅的意思?”
木叶愣了一下:“为什么,关小舅舅什么事情?”
肖睿连忙乘机逃出生天,顺着气儿缓了半天,一抬头见木叶这个表情,他也愣了一下,再看看自家小舅舅似笑非笑,一副看猪队友的表情看着他,肖睿立刻一个激灵。
好在他反应快,连忙亡羊补牢:“我就是那么跟小舅舅一说,小舅舅的意思是,怕你早恋,让我盯着你,免得你误入歧途。”
“……”
木叶面无表情:“你确定,我这个年纪,是早恋?”
她特别强调那个“早”字,肖睿:“……总之,顾言仕那个痞子不适合你,你和谁谈恋爱我都没意见,就是那个姓顾的,我看他不顺眼。”
木叶反应忒快的指着肖睿给小舅舅看:“您看您看,小睿睿就是这个不讲理的死样子,他明明自己不喜欢顾言仕,还冤枉给舅舅——我们小舅舅都不认识顾言仕,当然只能听你一面之词了!”
肖睿扶额无语。
小舅舅笑呵呵的:“所以说,你真的和那个叫顾言仕的孩子在谈恋爱?”
“我没有,我们就是好通朋友嘛。”木叶跺了跺脚,“小舅舅,我谈恋爱能不告诉你?”
小舅舅赞同的点头:“肯定会告诉我的,我知道。”
木叶满意的点点头:“小舅舅,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瞒着你,明儿顾言仕和我一起去另一个朋友家蹭饭,我能去吗?”
说完,她挑衅的瞪了一眼肖睿。
小舅舅特别纵容宠溺的说:“当然可以。”
肖睿一听,顿时泪崩,跳起来嚷道:“小舅舅,做人不能这样子,您这也太没原则了,您得站在我身边支持我来着啊!”
木叶得意洋洋的做了一个鬼脸。
小舅舅笑呵呵的说:“说起来,那个顾言仕顾先生,我还真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让我家这两个小鬼起这么大的争执,我明天能一起去蹭个饭吗?”
“小舅舅你不是认真的吧?”木叶咬着手指讪笑,“您蹭饭可以,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不行。”
“不错啊,有长进啊,才回国几个月而已,这诗词都会运用了。”小舅舅夸赞她。
木叶不吃这一套:“我不带您去,我和人家只是朋友,带上您,万一您一时口误,乱说点儿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啊?”
“朋友关系?这话你觉得咱舅舅能信?我都不信!”肖睿冷笑,“你自己说说,你跟这个家伙两人几次夜不归宿——”
话未完,木叶就跟他扭打成一团。
“小睿睿,让你嘴贱,我跟你拼了!”
“啊啊啊疼,打人不打脸!啊啊啊我的脸皮!”
小舅舅笑呵呵的看着这两个人闹腾,转身回厨房去继续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