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何大少爷搞不定的人?”电话里苗若兰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选择轻生的人,是不惧任何威胁的。”何遇打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白茕目不转睛的桃花树,只见树下一个男孩和女孩一起放着风筝。何遇将目光收回,嘴角洋溢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又有新的挑战了。”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处理绯闻的手段了。”苗若蓝有些期待,“你什么时候公开你出柜了!”
“苗苗。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电话里何遇的声音透露着杀气,苗若蓝立马投降:“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了。”
“我最看不上的就是绯闻。这对我毫无作用。”
“会不会是李痞子干的好事。陷害何氏,历史集团将会得到更大的利益。”
“应该和他无关。”何遇道,“这不像他的作风。”
“对了,你昨晚让我去看《喜羊羊与灰太狼》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算感觉适合你的智商……”何遇系好安全带,将黑框眼镜摘下,戴上专属墨镜道,“苗苗。告诉公关部门,就说白茕小姐——”
“什么?”
“就说她是何氏集团的员工,员工受伤,上级领导关心员工,仅此而已。”
“那么敷衍,网友和媒体怎么可能买账。”
“不然如何,说她是我的女朋友?要不要编一段何氏集团海归总裁秘密照顾患有抑郁症女友的血泪史。”
“这个可以有。如今正是为你正名的时候,相信我这么一个资深电影人的眼光,当今什么剧能打动观众买通人心,就是这种痴情路线,陈世美天天有咱不稀罕,苏东坡百年一遇可稀奇的很。”
“苗苗你该当编剧的,我何遇何许人,需要这种绯闻来炒作自己吗?”
“你就等事情发展到不可估量的地步,再来求我为你改写剧本吧。”电话里苗若兰无奈地叹息一声。
何遇轻笑着挂断电话,随之立马又有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爷爷,他立马换了一种口吻温柔道:“爷爷啊,我在开车呢,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你这小子多久没打电话回家了,还要我自己亲自打电话给您——何大少爷。”电话里,老人的声音明显不悦。
“爷爷,对不起,是孙儿太忙,你看我下个月初回来行吗?”
“我最近看新闻了,听说你谈女朋友了。”
“爷爷你少看那些新闻,多半都是假的。”
“你少蒙我,你回国都两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媒体拍到和女孩在一起,不是谈恋爱了,是什么。”
“爷爷……”何遇刚想解释却再次被他打断道:“好了,下个月初把她也一快带回来把,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早点成家了。爷爷我还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生儿育女呢”说到这,老人的声音渐渐低迷了下去,仿佛染上了一层冰霜。
何遇的情绪也跟着低沉起来,如果不是爷爷的病情突然加重,怕是他也没那么早回国。
可两年了,他的身体依旧不见什么起色,一想到好不容易有件事能让爷爷开心,何遇就不忍再去打破。
“好。”他笑着答应了,随后便想起了那枚戒指,继续问道,“爷爷,妈妈留下的那枚戒指是一对吗?”
“怎么忽然这样问?”
“就是突然想起了,随便问问。”
“这戒指是你爸爸私人定制送给你妈妈求婚的,从来都只有一只。”
“哦哦,好的。”
“你这小子别忘了带女朋友回家啊。”
何遇无奈,再三保证一定会带个女的回去,老人才肯挂断电话。可当他挂上电话后,再次紧锁住了眉头,他上哪去找一个女孩假装自己的女朋友?
手表上的时间提醒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时间。
不过那个戒指……看来真的是巧合吧。
失去了何遇资助的白茕只能提前出院,耀眼的阳光下,她有些头晕,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名片。
“白小姐,如果你想通了,可以联系这个号码。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得罪何少。”脑海里姚院长的话还很清晰。
名片上“何遇”两个字泛着金色的光芒。就和其主人一样光鲜耀眼。
不过在白茕看来,与这样的人相遇,只不过是一场人生的错轨罢了。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有瓜葛。
于是她将那张名片扔进了医院门口的垃圾桶。
天又开始起风了。风中夹杂着海水和沙子的味道。
无论是白茕还是简宁都喜欢这种味道,仿佛是风将家的味道送到了鼻间。
简宁曾告诉她,自己是父母在孤儿院领养的。领养前的事情大多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一次来到孤儿院的那一天,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
然而B城是没有海的。也许他真正的家是在一个临海的地方。比如这里?
妈妈说过,人无论走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出生的地方,这叫叶落归根,所以她五年前来到了这里,她确信一定能在这座城市找到简宁的足迹,哪怕只是幻觉。
跟随着这味道,白茕情不自禁地朝着大海的方向走去。
如果简宁还活着,一定会喜欢的。
……
a城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每年到海边游玩的游客都是全国最多的。
即便在今天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日子里,沙滩上仍然有许多不同肤色的美女帅哥。
苗若蓝穿着沙滩裤,戴着太阳镜,悠闲自得地躺在沙滩椅上享受日光浴。他的身边是四个穿着比基尼的性感辣妹。
他随意扫视着海滩,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很快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短发女孩总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可看了半晌,却想不起自己是否见过她。
美女将剥好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笑着说道:“听说苗大少和何少是生死之交,不知道今日姐妹几个是否有幸能够见到何少。”
苗若蓝回神,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开会。他这人是个典型的工作狂。”
“苗大少爷对何少可谓是恩重如山,我才不信苗大少爷亲自去请,他还会不来。莫非传言是假的?”另一个美女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撒娇道,“如果苗大少爷今日能把何少请来,我们姐妹几个就跳肚皮舞给您看。”
“这可是你说的。”苗若蓝一听,双眼弯成一道月牙儿,他立马拿出手机道,“看小爷怎么赢你们。”
他迅速按了几个号码,放在耳边道:“何遇,你在哪儿?”
“公司,马上就要开会了。”
苗若蓝刚想说话,只听电话里传来一连串“滴滴……”
竟然挂我电话!苗若蓝看着四个辣妹在那捂着嘴嬉笑,不满地再次拨通了何遇的电话。
“我是真的在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在我下班后打来,谢谢。”
何遇在电话里说谢谢两个字往往意味着他要挂电话了。
苗若兰何其了解他,就在“谢谢”两个字说到一半的时候立即打断道:“何遇,你快来救我吧,我在沙滩被绑架了,four man!一米八的!个个肌肉发达。我快被打死了……”
何遇将信将疑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半晌后才取消会议,拿了车钥匙,匆匆忙忙赶去海边。
“不出十分钟,他必到,你们就等着跳肚皮舞吧。”苗若蓝信誓旦旦喝了一口红酒,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轻声叮嘱道,“待会他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去碰他。”
“怎么,难道何少真的和传闻说的那样,只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一人戏谑地看着他。
“瞎说什么呢,我们都是18K“精”的纯爷们。”苗若蓝皱眉,“他只是……”说到这他停顿了片刻,这何遇从小就有恐女症,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当然也不适合公开,于是他改口道:“他只是有洁癖。”
“洁癖?”
“当然了,有时候连我触碰到他,他都会不高兴。”苗若蓝绘声绘色地开始编故事,“你看他细皮嫩肉的,连明星都比不上他白皙的皮肤,那都是他爱洗澡的缘故,他一天要洗八个澡。”
“八个?”四女惊得下巴都掉了。
“苗苗!”
苗若蓝正想再补充点什么,却没曾想何遇来得比他想象得更快。
他一身黑色西装打着整洁的领带,脚踩油光发亮的黑色皮鞋就这么一步一个坑地踩在沙滩上。
当看到苗若蓝在和一群比基尼美女聊得热火朝天时,气得脸都快绿了。
感觉到某人隐忍的杀气,苗若蓝瞬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将他拉到一旁轻声道:“你怎么穿着这么一身就来了?”
何遇的脸开始由绿转为红,苗若蓝立即认错:“我错了,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影响颜值。”
“苗苗,这就是你说的,四个你打不过的180的肌肉发达的男人?”何遇指着四个犯花痴的美女有些无奈。
“我可没说是男人。我口中的man是人类的意思。这180确实是言过其实了点,不过肌肉可是真的发达,只是长得地方和你想的不一样罢了。”苗若蓝语重心长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知道昨天何老爷子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了吗?他问我,你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倾向。”
“什么倾向?”
“玻璃。”
“什么?”
“在古代那叫短袖之癖,龙阳之好。在小说里叫耽口美,在台湾叫兔子。在外国那叫gay,非官方那叫同志。如果你还听不懂,那我只能大方地告诉你,就是同性恋。”
何遇微微一怔,半晌正色道:“我不是同性恋。明天我就叫公关部门申明一下。”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今天我叫你来,完全就是为了你好。现在有关你同性恋的传闻可谓是铺天盖地、越演越烈,你自己也不想和我炒cp吧,现在媒体和老百姓们早就不信公关那一套了。此时此刻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过去和她们来张合照,谣言立马不攻自破。”
“说得不错。”苗若蓝说的很有道理,但何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挽起了袖子,他静静地看着苗若蓝,双眼缓慢地一合一张,平静的嘴角微微一动,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们看,何少好帅啊,连撩袖子都那么帅。”
“他撩袖子干嘛!”
“不知道,但是真的好帅?动起手来应该更帅!”
……
耳边传来四女惊艳的声音,只有苗若蓝自己一个人知道,这是何遇即将要暴揍他的前奏,从小到大的本能以及经验,让他警戒地看着何遇的脚步,并且身体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道:“那个……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好好说话,气急了也不能动手。”
何遇被这架势逗笑了:“你在想什么。天那么热,我穿的可是长袖长裤。”
原来是因为热。苗若蓝尴尬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他立即转身看向海边。
就在这时,海面上倏然刮起了巨大的海风,海风席卷着浪花朝着岸边扑来。
海边所有的人都往回跑,只有一个白裙少女仿佛着了魔一般,朝着海里越走越远。
“大家快跑!海浪来了!”沙滩管理员大声喊着。
何遇被海风吹得连连后退,他在恍惚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喂,海浪来了!快回来。”
可惜他的声音在无穷无尽的风声中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苗若蓝摘下太阳镜,再次看了眼那个白色身影,脑海里清晰地蹦出了一个画面。他凑在何遇耳边大声道:“她好像就是你那天去医院看的那个女孩。”
“你说什么?”
“就是和你传出绯闻的那个女孩。”
“白茕!”何遇神色一凛,“她怎么会在那里!”
难道又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