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肯定你能治愈好我。如果不是那份合同，我们永远都会是陌生人。”
“白茕，难道你一直以来就没把我当做朋友吗？”
“没有！”
……
咖啡厅内，一个带着大黑框眼镜的可爱女生将自己好不容易录制下来的录音播放给李之恒听。李之恒通过音质很快判断出说话两人的身份。
他立即开口道：“谢满学妹，有照片吗？”
“有，有……”叫谢满的女生献宝似的从随身包里掏出两张照片道，“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肯定是假的，而且从对话内容看出，他们应该刚刚认识。不可能是何遇所说的那样：为了女方才回的国。”
李之恒仔细看着那些照片，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过他还是没将心里的吐槽发出来。
照片上，白茕何遇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很明显两人在争吵，而且言辞激烈。一般这种情况下的言论根本无法作为有力的证据。这些照片和录音只能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何遇和白茕两人并非他们口中的情侣关系，应该是一种由合同绑定的契约关系。李之恒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高中好友——顾念白。
顾念白自昨天遇到自己，就一直没有打电话向自己询问这件事。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难道他在等自己打给他？李之恒有些迷茫。
“学长？”直到对面谢满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看着她道：“嗯嗯，做的不错，继续调查。”
“这些还不够吗？”谢满有些郁闷，她可没有当跟踪狂的爱好。这大大违背了她的做人准则。不过看在学长那么帅，人品那么好的份上，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学长，其实我觉得我们的调查方向可以指向白茕和顾念白。”谢满指着网上的流言蜚语两眼放光，“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你说白茕会不会是何遇的亲妹妹啊？或者顾念白是何遇的亲哥哥？”
李之恒差点喷出口中的咖啡，他轻咳一声道：“这些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
李之恒看着四只眼睛都开始放光的谢满，心想，这大脑壳里都在想什么：“学妹，你眼睛是看小说看坏的吧？”
“咦？学长你怎么知道啊！我特别喜欢看小说，尤其是那些身世离奇的。”
“……”难怪……
“或许你可以打探出他们到底签订了什么合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李之恒不去理会她的问题，而是用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鼓励着她，“加油！”
古人都说色令智昏，被美色迷的七晕八素的谢满立即也做了个奥特曼的标准动作，声音高昂道：“加油！”
打发走谢满小师妹，李之恒立即拨了顾念白的号码。
顾念白此时正在医院里。身旁站着和她一起回国的叶欣。因为白茕得了重感冒，所以此时正在挂点滴，考虑到病人需要休息，所以两人就守在了门外。
叶欣无聊地翻着新闻，突然看到了一则报道，立即拍了拍顾念白的肩膀，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你什么？”顾念白好奇地看向她的手机。只见新闻里是一张飞机坠机被烧毁的照片，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接着去看报导内的文字。
果然，今天九点从美国开往中国的航班飞机遭遇故障，不幸坠机，飞机上的一百三十名乘客和工作人员无一幸免。更让顾念白冒冷汗的是，这架航班原本是他和叶欣乘坐的班次。若不是他接到了温言的电话，急急忙忙连夜坐飞机赶回国。今日死亡名单上将会出现他们的名字。想到这他的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oh my god！念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今天回国。”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叶欣激动地拥抱了顾念白，嘴里还叨叨着，“念白，太感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对了，这次的坠机不是有预谋的吧？”叶欣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太可怕了。敌人竟然那么强大。
顾念白摇摇头：“我想应该不是，人为的容易被查出。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也没那么傻。更何况飞机上还有市长。”顾念白指着新闻的标题内醒目的三个字道，“就算要害，害这个市长的可能性也比我们要大。”
温言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她再次抱了抱顾念白，感慨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会结识顾念白，却似乎忘记不是顾念白，那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件也不会撞上自己。
“是温言救了我们。”顾念白松了一口气，“不对，应该是白茕。”他将目光看向病床上睡得安详的白茕，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她，我再次觉得自己重生了。”
叶欣也将目光看向了病床上的少女。少女很白，和她在美国遇到的白人一样白。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却分外大，而且很亮。从顾念白抱她上车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观察她了。
很干净的小姑娘。
这个词彻底暴露了她是个中国人。她在美国用这个词夸人时，美国人通常都听不懂，后来也就干脆不用了。不过回到国内，当她看到白茕第一眼是，脑海里只有这个词。一个人的心灵是很难以从外表上判断出的。但是白茕不一样。
她的内心如同她的外表。白白净净如同一张白纸。
你说她单纯，她可以天真，可以简单。这一切都因为她累了，疲了，无所谓了……
你说她复杂，她非常善变，非常纠结，这一切都源于她病了，哭了，受折磨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她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就这样简单地躺在床上，挂挂盐水，吃吃药，睡睡觉就好了。可是不行，多重人格障碍本身就是一个很复杂的病。只有找到病因才能真正地从根本上解决它们。
那么单纯无害的脸却因为那些悲伤和痛苦，从此失去了笑容。叶欣不知道哪来的冲动突然开口问道：“念白，你有白茕以前的照片吗？”
顾念白拧眉，有些不解。
“我想看看。”看看那样的脸上挂上笑容是怎么样的。见顾念白没有动作，她立即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喂，你要干嘛！”
她毫不理会他的喊声，将钱包夹层里的照片抽了出来。果然是白茕……
这似乎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少女一头飘逸的长发，干净的脸上是甜美的笑容。直到这一刻叶欣才真正理解顾念白那句“她是我的天使”是什么意思。
作为医生的本能让叶欣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顾念白自己为什么选择做一名精神科医生，就在此时她突然想起了那个理由。
她将钱包递还给顾念白道：“念白，你选择当精神科医生是因为白茕，那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这个吗？”
顾念白一向不喜欢猜谜，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以前老家有个阿姨一直对我很好，每次见到我，都会朝着我笑眯眯。后来她的丈夫和别人跑了，儿子也被卖了，她就疯了，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笑过。家人害怕，一直没让我接近那个阿姨。直到有一天我在路上碰到那个阿姨。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顾念白依旧摇摇头。
“后来她把从隔壁家偷来的糖拿给我吃，还朝着我笑了。”
“她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听着这句话，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再次缩了回去，叶欣斜睨了一眼他，不满道：“我长的有那么像男孩吗？”
“抱歉。”
“她没有认错人，她叫的是我的名字。我能肯定那个时候她是神志清醒的。”叶欣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我就想成为一个医生，想要治好她的病，想要看到她的笑容。”
“你现在已经是医生了。”
“可是她早就离世了。”叶欣有些感慨，“终究还是来不及。”
顾念白似乎明白了她说这话的原因，他将目光看向白茕，喃喃道：“白茕，笑起来也很好看。”
“所以，念白，让我们一起努力，让白茕恢复笑容吧。”叶欣目光灼灼。
顾念白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引来了她的不满：“喂喂，当我小狗呢？”
“小狗，可没你那志气。”顾念白笑了笑，他很庆幸，能遇到叶欣这个红颜知己。也很庆幸自己还有时间。
叶欣看了看时间，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道：“我去打饭了，你先看着点啊。”
目送走叶欣，口袋里的手机很快震动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李之恒的遍按了接听键，没有说话。李之恒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不免有些急，见接通后对面没有声音，喂喂喂了几声后不满道：“顾念白，你什么意思啊？接通了也不哼一声。你知道我打了几个吗？”
“哼！”顾念白象征性地哼了一声。
“顾念白，说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昨天就赶回来了，还在何遇的眼皮底下，抱在了她的女朋友。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苗若蓝，你把李之恒的手机偷走了吗？”
“我是李之恒，不是那个神经病。”李之恒有些郁闷，自己就算智商退化，也不可能沦落成苗若蓝那个花痴加神经病级别。
“我还真不习惯你这种口吻和我说话。”顾念白难得吐槽了一句。
“行，你慢慢说。”
“我如果今天回来，那么你现在只能打给太平间的我了。”
“你什么意思？”
“原本回来的那架航班今天坠机了。”
“你……”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后李之恒才道，“哪个冤大头代替你去了？”
“苗若蓝！”
“你是说苗若蓝死了？”
“我是说，你能别装苗若蓝了吗？”顾念白有些受不了突然神经大条的李之恒。
李之恒满头黑线，直觉告诉他，一定是谢满那个女神经传染给他的，于是他咳了两声，继续问道：“那你和白茕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然都被看见了，何遇也不打算隐瞒，他直言：“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很想守护的女孩吗？”
“你说的就是白茕！”李之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立即追问道，“那她和何遇又是怎么回事？”
“记者招待会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他们是情侣。”
“念白，你少装，这句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李之恒笑着吐槽道，“情侣，那你说说是谁挖了谁的墙角。”
“我和白茕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哦，那我去挖何遇的墙角，你这个朋友应该没有意见吧。”
“之恒，你别闹。”
“我开玩笑的。”
“之恒，我知道你们历史和何氏是竞争对手。商业上的事情我不管。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白茕。”顾念白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你知道的。她是我最珍视的朋友。”说到朋友两个字时，他刻意加重了。
李之恒虽然只是听顾念白提起过白茕一次。但是他记得他当时灼灼的眼神。
从此他便对那个女生充满了好奇。
如今得知这个女生就是白茕，虽然一个谜团得到了解开，可他再次陷入了另一个谜团。
白茕到底有什么能力让顾念白失控！
他想起在超市门口，顾念白杀人的目光以及人生第一次对他动了手，他更加好奇了。
顾念白不是萝莉控！那么白茕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想着想着，对方挂断了他依旧傻傻地拿着手机，直到服务员问他还需要点什么时，他才回过神说买单。
白茕醒来的时候，神志不是很清晰。
“秦桑，几点了，我想吃妈妈做的豆浆，特别好吃……”
顾念白并不认识秦桑，这个名字他还是从白茕的口中得知。其实当他确定简宁能带给白茕幸福以后，他便再也没去过b城。
“白茕。”他轻声念叨着她的名字。可白茕却只是微眯着双眼继续道，“秦桑，你说简宁如果只把我当妹妹看怎么办？”
“秦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把你当最好的姐妹，为什么你会和简宁。为什么……”说到这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秦桑是谁？”一旁的叶欣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