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蓝一把夺过谢满手中的手机，一看通话的号码是李之恒的，立即破口大骂：“李之恒，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偷拍这样的技能你也能使得出来……”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再次被顾念白一把夺了过去。
顾念白叹了口气，调整好语气才开口：“是我，顾念白。”
李之恒正在思考怎么回应苗若蓝的辱骂，没想到手机那头的人已经换成了顾念白。面对顾念白，他似乎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然后呢？”
顾念白觉得有点搞笑，他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有的笑意：“我说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李之恒接着说：“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顾念白思考了片刻道：“关于白茕和何遇，你知道多少？”
李之恒说：“你觉得呢？”
顾念白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你的立场和你的身份可能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存在，所以在你问我这个问题时，我才没有告诉你。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李之恒没有反驳：“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我从来代表的都是我自己。历史集团对于我而言并不是值得付出一切的东西。”
顾念白继续说：“所以？”
李之恒笑了：“放走谢满吧。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顾念白也笑了：“我从来就没怀疑过你。”
李之恒忍不住咳嗽一声：“别肉麻了，改天请我吃饭。”
“好。”顾念白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已经被苗若蓝架住双手的谢满衣兜里。他看了一眼苗若蓝说：“放了她吧。”
“什么？”苗若蓝不解，“怎么样也要交给警察局啊。”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谢满有点害怕。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这可是私闯民宅，你知道吗？知道吗？”苗若蓝再次抢过手机，“得把照片都删了。”
顾念白无奈地摇摇头：“删了也没用，李之恒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什么！”苗若蓝大怒，看着谢满，眼珠子瞪着她道，“那就更不能放过她了。留着威胁李之恒。”
“放心吧，他不会说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相信他。”
“……”苗若蓝看着顾念白的认真的眼睛，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不可思议道，“顾医生，你不要吓我。”
“我和他是朋友。他的为人我很了解。”
“我虽然和李之恒不熟，但是他的父亲可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你能保证他不背后捅我们一刀吗？”
“李明国董事长？”顾念白虽然认识这位企业家，但是也只是见过几面仅此而已，对于他的认知恐怕也只是百度那些文字和新闻报道的内容。不过他和李之恒之间的父子关系不和，他倒是很清楚。所以他看着苗若蓝道：“他父亲不知道。”
“好。顾医生。我索性信你一次。”苗若蓝放开谢满，警告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在做偷拍的事了，否则我肯定送你去警察局。”
“是，是，是，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谢满拿了手机，一溜烟跑了。
病房内的李之恒放下手机叹了口气，终于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白茕惊慌失措的神情再次闪现在他眼前。他嘴角扬起，似乎在笑。
在病房外伫立了很久的李明国终于转身，朝着楼下走去。身旁吴秘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道：“董事长，既然少爷已经掌握了何遇欺骗媒体的证据，我们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明国打断，李明国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董事长的意思是？”吴秘书不敢确定。
李明国眼神有些复杂，半晌才缓缓开口：“以后再说吧。”
“好。”吴秘书想起病房内李之恒答应顾念白不说出真相的事，瞬间明白了什么，可看着李明国复杂的眼神，又有点迷茫。
李之恒醒来时，身旁站在身材魁梧的黑虎，他险些被他吓一跳。
黑虎拿着他的手机，递给他道：“方才少爷睡得熟，手机掉落了也不知道。所以黑虎就帮少爷捡了起来。”
黑虎的样子很委屈，仿佛做错了什么。
李之恒有点郁闷：“你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黑虎把头低的更低了：“少爷，黑虎刚才不小心挂断了您的一个电话。”
“哦？谁打来的？”
“不知道。没敢看。”
“……”李之恒一把接过手机，翻到了那个未接电话，当看到备注栏里显示“谢满”两个字时，笑了，“没事，你别太在意。”
“没耽误少爷的什么事吧。”
“没有。”此时天已经黑了，想必谢满也回家了，李之恒决定回拨一个电话过去慰问一下那个受了心灵创伤的小学妹，就在他准备按键时，手机突然滴的响了一声，回来之前谢满传送过来的文件已经下载好了。
他索性先打开了那个视频文件。
因为是用手机拍的，所以画面不清晰，音质也不是很好。
不过李之恒还是能大概听的出是苗若蓝和顾念白的声音。
苗若蓝：“顾先生，谢谢你及时感到，控制住了我大妈的病情。”
顾念白：“这是我应该做的。”
苗若蓝：“顾医生，你能老实告诉我吗？大妈的病能治好吗？”
顾念白：“如果付出的代价很大，你也愿意吗？”
苗若蓝：“什么代价？无论多少钱都可以，哪怕让我捐一个肾。”
顾念白：“以后再说吧。目前为止，苗夫人的病情只要按照我配的药，能够占时稳定住病情。”
苗若蓝：“好的。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顾念白：“……问……”
苗若蓝：“白茕的病和大妈的病，谁的更容易治好。”
顾念白：……
这里的对话李之恒没有听清，只是听到了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话题，随后就听苗若蓝抬高声音道：“为什么，多重人格障碍症那么难的病都有很大的希望，而大妈的病却机会渺茫！”
之后又是一阵混乱的杂音。
李之恒听到这里，被那几个字震慑住了。
“多重人格障碍症？不是抑郁症吗？”在搞清楚苗若蓝口中的多重人格障碍症是白茕所患的病后，他整个人都石化了。直到黑虎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不是何遇，因为经常和顾念白聊天，所以对于精神方面的疾病了解地更为多。
多重人格障碍症？简单地来说，就是一个人拥有两个以上的人格。他突然想起每次遇到白茕都会发现她明显的性格变化，终于恍然：原来自己遇到的是人格。
于是他再次打通了顾念白的手机：“是我。”
顾念白很快就接通了：“怎么了？”
“我有事要问你。”李之恒的声音带着严肃。这让顾念白有着不好的预感。他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什么事。”
“白茕是不是得了多重人格障碍症。”
“谁告诉你的。”
“你就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是。”
对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叹息声，半晌顾念白才听到某人的声音：“她有几个人格？”
“主人格不算，副人格一共有四个。”顾念比也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你去纠结白茕的事情，她生病的这件事，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之恒语气平淡：“可是我已经知道。”
顾念白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李之恒也不知道然后他要做什么？就算知道了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一想到这，脑海里就闪现出病房里，让自己弹吉他给她听的那个小女孩。
是叫ａｎｇｅｌ吗？那个应该是白茕的人格吧！
顾念白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发现你总是特别在乎白茕的事情。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因为小爱吗？那个孩子像极了小爱，他竟然忍不住想保护她，想爱护她。可是她毕竟不是小爱，这点自己很清楚，可为什么就是有那一份不舍呢！
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
顾念白似乎知道些什么，他换了种口吻道：“是因为小爱吗？”李之恒依旧没有说话。他不想否认，也不想承认。
“我知道你见过ａｎｇｅｌ了。从某种角度而言，ａｎｇｅｌ状态的白茕和小爱很相似。但是你要认清这一点，他们没有关系，即便像，也不能作为替代品。更何况那还是个随时都会消失的人格，我不希望你对于这个人格寄托太多的感情，你明白吗？”
“我很清楚这一点。”李之恒正色道，“你放心，我的脑子会一直保持清醒的。”
“那就好。”
“你刚才说，一旦白茕的病治好，那些人格都会消失吗？”
“如果融合治疗进行得好，他们会和白茕的主人格融合在一起。也有可能完全消失。如果病情恶化，他们也有可能吞噬白茕。所以这个病很危险。”
“嗯嗯。”挂断电话后，李之恒一直在回忆和白茕相处的点点滴滴。
原来自己遇见的人一直都是ａｎｇｅｌ，并非白茕，难怪她时而天真，时而冷漠。自己竟然还可笑地以为她这是装的，真的很搞笑。
黑虎看到自家少爷在笑，不由得好奇道：“少爷，你在笑什么？”
“恩？我笑了吗？”李之恒拧眉。
“额，没有。”黑虎说完，李之恒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皱了皱眉，将手机扔给了黑虎，“帮我接一下。”
黑虎老实地按了接通键，又按了免提，确信李之恒也能听到，这才开口：“喂。哪位？”
“是李之恒吗？”手机响起一声好听的女声。
黑虎有些呆愣，“额……”了一声，还没说话，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白茕。”
白茕？是谁？黑虎不认识，刚想抬头问问自家少爷，谁知李之恒的手比他更快，飞似的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手机，放在了耳边：“我是李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