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着春芳向自己越来越近的手,心里一阵不安,但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一时忘记了反应。而春芳看着眼前听话的小丫头,心里也是十分的犹豫,虽然这个小丫头看着十分乖巧懂事,但是大夫人的命令不能违抗,不然的话死的就是自己了。
春芳的犹豫被小丫头看在眼里,小丫头顿时心里明了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了,若是直接和春芳反抗,自己岂不是会死的更加痛快,不行,要想个办法才好。
小丫头本就聪明伶俐,要不是因为家里实在养不下这么多孩子,就将她送到了府里当丫鬟,然而到了苏府,虽然月例银子要比别人家的多,但是规矩也多,好不容易在攒了几个月的月例银子之后,贿赂了管事的嬷嬷,也不会到大夫人手下当差。
小丫头一开始到了大夫人院里,被排挤的十分严重,毕竟大夫人院子里的不是自己带来的陪嫁奴才,就是苏府的家生子,像这种签了活契的丫头是不可能受到重用的,但是小丫头不明白,一直想要往上爬。
大夫人从这个小丫头一进院子就发现了她的不安分,更别说小丫头长得楚楚可怜的别有一番风情,若是勾引了苏老爷,岂不是要让外人笑话。所以今天大夫人也是趁了这个机会,将小丫头狠狠地折磨了一番,才想着让小丫头去死。
春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动手。“妹妹怎么还没有将衣服褪下去的,这要是耽误得久了,说不定妹妹这一身好肌肤就会变得青青紫紫十分难看,妹妹还是快些脱衣服吧。”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但是她的动作让腰间软肉的疼痛感更加严重了,疼的叫出了声,春芳看着小丫头的动作,又想到不知道大夫人的气消了没有,若是自己再在这里耗下去,恐怕回去之后就是自己受这罪了。
春芳想到这里,也就将心底的犹豫抛到脑后,亲自给小丫头宽衣解带,三下五除二就将小丫头剥的就剩件肚兜了,接着就不顾小丫头疼到尖叫的声音,快速地将药抹好,然后看着小丫头呼吸渐渐地平稳,像是睡了过去,就出门准备去找花匠,让花匠将小丫头埋在花圃里。
春芳出了门,将门掩好,拿起门上的锁准备将门锁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小丫头都晕了过去,锁与不锁都差不多,更何况花匠的屋子离这里也没有多远,想到这里,春芳将锁子挂在了门上,才转身离开。
门刚刚关上的时候,原本被弄晕过去的的小丫头,闭着的眼睛骨碌一转,紧接着又听到锁响的声音,小丫头的呼吸就是一紧,但随即又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啰嗦的声音,小丫头立马睁开了眼睛,挣扎的坐了起来将衣服穿好。
小丫头起身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手还在床上扶着,就摔倒了,小丫头明白这是药效起来了,就伸手将自己头上唯一的一个银簪拿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扎在自己的伤处,伤口的剧烈疼痛一下子将小丫头原本模糊的神志拉了回来。
小丫头忍着疼,走出了耳房,又想起自己看到的院中盛开的显眼的牡丹花,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心道要想从正门出去必定会路过花房,若是碰到了花匠自己该怎么办呢。
小丫头边想便往一边的角落走去,想先藏起来,以免春芳回来看见没人,满院子的找自己,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了。而小丫头现在神志又开始模糊,不得不再次拿起簪子刺向自己的伤口,以求换的暂时的清明。
然而这一幕引起了一旁树上藏着的男人兴趣,这个男人将大夫人院中的事情尽收眼底,甚至是连春芳和花匠正在赶来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原本这个男人对后宅的事情是不打算出手的,毕竟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不在此。
但是当看到小丫头对自己都下狠手的时候,这个男的不禁有些意动,说不定这个小丫头往后还能派上些用场,所以就在春芳和花匠离耳房仅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增在交谈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想要处理的人已经被一道黑影救了去。
等到两人进到耳房,看着空无一人的耳房的时候,才着了急。花匠一看屋子里没人,连忙问道“春芳姐这……这人哪去了。”春芳看着没有人的屋子,心里也是吃了一惊,毕竟这是自己的失误,但若是这件事让大夫人知道了,自己不死也难免脱层皮。
春芳拼命压下心里的惊惧,转了转眼珠才说道“桩子,这件事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我们谁都得不到好,这件事只能当做已经将那丫头处理了,若是夫人问起,你可知道怎么回答?”
“春芳姐,这……这怎么说,若是被夫人发现,我们还是得不到好啊。”桩子着急的问着春芳,刚问完,桩子就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见着人就没了,说不定是春芳和那丫头有私交,将人放了去,却让我来背锅。
于是不等春芳回答,桩子就继续说道“春芳姐,这可不关我事,我来的时候人就没了,要是夫人追究起来,那我岂不是白白受了冤屈,这事我可不能做。”桩子看着一旁突然变了脸色的春芳,心里就是一阵舒爽,让你平时对我吆五喝六的,这次可是载到我手里了吧。
春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但是同时春芳也明白,这个桩子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不然怎么会和大夫人狼狈为奸,做下那么多事情。就在春芳埋怨桩子和大夫人的时候,也未曾想过那些冤死的鬼魂有多少是自己也参与其中的。
春芳顿了顿,然后语气依旧高傲的说着“桩子这样说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我都没想着将你推出去顶罪,你可倒好,竟然冤枉起我来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大夫人面前理论理论,看看夫人到底是相信谁的话。”
桩子一听这话,顿时暗叫不好,原本以为这春芳会服软,到时候这个硬气的丫鬟也会被自己拿捏,倒没想到这丫头不怕,反倒威胁起自己来了,不过看那模样,倒是硬气的很,桩子转念又想,自己不过是个花匠,怎么能比得上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春芳也在一旁看似镇定,实则是内心早就惶恐不已了,不过当春芳看到桩子脸上变软的神情,顿时明白自己赌对了,这个桩子不敢和自己去夫人那里理论,所以春芳的胆子又回来了。
春芳见桩子态度变软,自己才开口道“你放心,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夫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且那丫头不过是个野丫头,府里消失个人也是正常的,这件事我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桩子听完这话,心里十分不屑,但还是附和着春芳的话,两个人又互相叮嘱了几句才纷纷离开耳房,回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
而那小丫头在被人救起的一瞬间,见自己逃出了红丹院,也就松了一口气,药效上来了,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对自己即将要到的地方一点都没有想要知道的意思,也是,即便是知道了,小丫头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边发生的事情,苏青柳一概不知,只知道现在和自己一起躺在榻上的娘亲依旧昏迷不醒,就算白术诊治过了,也依旧没醒,不过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惊惧过度,一时昏睡了过去。
苏青柳看着身边熟睡的娘亲,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前世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照顾过这个娘亲,甚至是在她生病的时候都没能陪在身边,但即便是这样,娘亲依然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苏青柳越想越难受,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
白芷和白术看着自家小姐流泪,也都没往深处想,都认为这是苏青柳担心雅姨娘才会这样,根本就想不到自己面前的小姐即便皮囊还是之前的皮囊,但是芯子却早已换了。
苏青柳的眼泪滴落到手里紧紧握着的雅姨娘的手上,雅姨娘被这滚烫的眼泪唤醒,雅姨娘一睁眼就看见泪眼朦胧的苏青柳一脸的自责与伤感,有一种游离于世外的疏离感,雅姨娘顿时就是一阵心惊,生怕苏青柳会就这样离开她,被苏青柳握着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很大力气。
苏青柳被雅姨娘突如其来的回握从前世的懊悔中惊醒,看着想过来的雅姨娘,一脸的惊喜,然后就连忙让白术来替雅姨娘治疗,经过白术的仔细诊断,苏青柳才确定雅姨娘已经没事了,只是长期的没有吃好睡好,人有些瘦弱罢了。
苏青柳看了看雅姨娘,又看了看侯在一边的白芷和白术,还是决定和自己的娘亲好好地聊一聊,想要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给自己培养出这样忠心的四个丫头,以及前世亲眼看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