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并不知道自己日后的悲惨生活,就算是知道了也无可奈何,跟着主子才是他唯一坚持的道路。
而这边苏青柳因为白芍突如其来的报信,将注意力大都分布在调查中毒的事情上,对于苏子文怎么样处理大夫人的苏青柳并没有兴趣再去知道了,自从看透了她父亲的本质之后,苏青柳对于大夫人也无法说是恨还是什么想法了。
都只剩下了淡然,苏青柳对于大夫人说不上原谅,但也没有了怪罪的心思,重活一世之后,苏青柳深刻的意识到女人的不幸都是来自于男人的多情以及自身的软弱,而这一世,苏青柳既然明白这些,就不会在如同上一世为了一个男人而将自己迷失。
苏子文这边本来是想要将大夫人今日就休回家的,并且已经让下人将大夫人绑了起来,准备送回吕府,但是还没有出红丹院就被刚刚前来的安姨娘碰了个正着。
安姨娘看着曾经可以主宰自己的大夫人此刻满身的狼狈不说,还被她最看不上的下人用绳子捆了起来,而那颗不可一世的头颅此刻也不再高高扬起,脸上的灰败也是无法遮掩着现在大夫人的破落。
看到这一切,安姨娘想笑,想要大声的笑出来,这个造就自己苦难的女人,此刻却如同一个拔了毛的凤凰,但是因为苏子文还在,安姨娘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而是面露难色,看向了苏子文的时候更是带上了一份祈求。
苏子文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做出祈求的表情,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向着那位大小姐表达爱慕之情的时候,大小姐脸上的一种惊讶以及羞涩,而苏子文透过安姨娘的脸缅怀某些人的时候,大夫人却收起了刚才的狼狈,眼含讥讽的看向了安姨娘。
大夫人想要看着安姨娘脸上出现什么嫉妒或者发疯的表情,但是安姨娘令大夫人失望了,在大夫人的想象中,安姨娘此刻应该在嫉妒,嫉妒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大小姐,而安姨娘却不会想到大夫人此刻的想法,只是觉得苏子文这个样子很是讽刺。
一边向着所有人昭示着他的专情,一边又不停的接纳着新的女人,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让安姨娘心里更是恶心不已,若不是为了主子的大计,自己又何必委身于苏子文,不过还好的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被面前这个恶心的人所玷污。
三个人立在原地都没有说话,而大夫人更是不会在此刻开口,否则就会给了安姨娘攻击自己的借口,而安姨娘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自己若是现在说了什么,即便是站在大夫人这边也会让大夫人觉得自己是口是心非,又何必自讨苦吃。
一时场面有些尴尬,因为安姨娘遇到苏子文的地方正好是红丹院的门口,而这个地方正好是府里下人来回的必经之路,所以不停的有下人看过来,这让苏子文面上十分难看,虽然现在自己打定主意要休妻,但是这个时候也并不想要节外生枝。
安姨娘看到了苏子文的脸色变得难看,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了,连忙含羞带怯的看向苏子文,面露哀戚之色,然后弱弱的说道:“老爷,妾身实在是担心……”
安姨娘的话并没有说完,也没有告诉苏子文她在担心什么,是担心苏子文冤枉了她,还是担心苏子文休妻的事,又或者是大夫人的现状,等等,只不过在苏子文的脑海里,安姨娘这句没有说完的话却变成了担心苏子文的身体。
苏子文想到之后对着安姨娘说道:“安儿不必担心,为夫今日定会将这件事情解决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子文又转身对着一旁的几个粗使嬷嬷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吕氏送回去?”
几个粗使嬷嬷听这苏子文的严声厉喝,不由得都是浑身一抖,也不顾大夫人此刻的身份还是苏子文的妻子,直接推搡着准备继续往外走去。而大夫人似乎也明白此刻或许真的是她最后一搏的时间了,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心里的话说出来:
“苏子文,你可想知道林淼的事情?”
苏子文当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儿,林淼,这个自己这辈子都魂牵梦萦的名字,苏子文一时没有了反应,脑海里不断想起当年的往事,而大夫人清楚地将苏子文的反应守在眼底,却不动声色,反倒是开口催促着几个粗使嬷嬷向府外走去。
苏子文当即回神,连忙将下人屏退,就连一旁带着的安姨娘也被苏子文撵了回去,大夫人看着苏子文急切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但也掩盖不住心里面的难受,就算是一块石头,这么多年也应该捂热了,可是苏子文他就是个铁石心肠,就连自己为他生儿育女他都没有一点点记在心里。
苏子文看着大夫人脸上的面无表情,不由得有些讪讪,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这一点面子,因为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林淼这两个字背后带来的吸引力,如同罂粟一般让人难以忘怀。
苏子文赶忙将大夫人重新带回了红丹院,想要从大夫人的口里得知当年的事情,但是大夫人却怎么也不再开口,任凭苏子文软硬兼施,大夫人都只是淡然处之。最后苏子文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只有将大夫人圈禁在红丹院,等待着大夫人开口。
而大夫人见苏子文等不到自己开口说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大夫人才放下心来,不停的念叨林淼啊,林淼,你可真的是生着占着名死了占着心,不过也好,至少能让我有机会将三个孩子安顿好,这样也就好了。
苏子文之所以急匆匆的离开,是因为安姨娘身边的丫鬟过来禀报,说是安姨娘得了急症,在回锦兰园的路上就已经晕了过去,所以才会这样着急的让苏子文过去看看,苏子文心里一急,也就顾不得大夫人这边自己急于想要知道的事情而直奔锦兰园而去。
等苏子文敢到锦兰园的时候,大夫也赶到了锦兰园,正在为安姨娘医治,苏子文在下人的引领下,直接进了安姨娘的屋子,然后就看到大夫诊脉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的凝重表情,而这脉越诊,大夫的脸色就越难看,而安姨娘此刻却是悠然转醒,看向了大夫。
安姨娘在看见大夫的第一时间,脸色瞬间有了变化,只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安姨娘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夫,想着这个人怎么不是她安排的那一个,不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大夫,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大夫。
而就在老大夫刚诊完脉斟酌着病情的时候,突然屋子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大夫,这让屋子里面的人都觉得有些诧异,不是已经请到了大夫吗?怎么又来了一个?而当这个大夫出现的时候,安姨娘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但是当她发现苏子文在看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僵,随后又装做头疼的样子,苏子文不疑有他,连忙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将安姨娘的柔荑握在手里,一副担心的模样,安姨娘看着苏子文神色没有变化,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安姨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她请来的那位年轻的大夫却突然发难,对着引导他来的丫鬟嚷道:“既然有了大夫,为什么又把我请了过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行医的有个规矩,一个病人不能看两个大夫吗?”
而那个老大夫听着年轻大夫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不由得脸上有些肃然,看着年请大夫的双眼也带上了一丝不满,而年轻大夫则是想着若不是这个丫鬟出手大方,自己怎么也不会来这么一趟,
以为就在刚才老大夫看了年轻大夫的那一眼的时候,年轻大夫才知道今天自己犯了什么错,居然只为了一锭金子就将自己的师父得罪了个彻底,他定然不会冒险接这个单子,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就算是自己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人会允许他这么做。
老大夫看着面前的年轻大夫,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但是并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这些并不关老大夫的事情,老大夫只是将自己诊脉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向着苏子文说了出来:“这位夫人的身子应该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突然发作,但并不会当场要命,
但是却会让人日渐衰落下去,最后被吸干了血肉只留下一具骨架。只不过这种毒也只是老夫年轻时行医所见过,至于是什么东西导致的毒性发作,老夫才疏学浅,不能辨认,还望苏老爷海涵。”
苏子文在听到安姨娘中毒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难以置信,前面凤清雅刚刚因为中毒死去,后脚安儿又被人下了毒药,这让一向自喻自己管家有方的苏子文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