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李俊然开启定速巡航，把脚放在刹车处，车内乐声悠扬，他专心驾驶汽车，留意四周的车况。
已近黄昏，落日将云彩染成砖红色，颜色渐进加深，太阳西沉后，砖红色褪去，留下寂寞的铅灰色。
下了高速，再走一段国道，就到客户约定的地方了。
李俊然看了看时间，应该 8：00前可以赶到。
客户帮他定了酒店，他可以到酒店，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到客户公司面谈。
令他意外的是，客户在酒店大堂等他，他到酒店房间安顿好，下楼来，客户说，走，吃饭去，已经点好餐，就等他了。
客户说，上我的车。开了近两天车，一路上，寂寞与希望陪伴着他。客户的热情和体贴，让他有些感动。
到了餐厅，客户把他介绍给在坐的朋友，是客户的合伙人和家人。
李俊然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敬各位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进。
客户说：“李生是爽快人，来，先吃菜，辛苦了。你老大远，亲自开车过来，很给面子呀。”
其他的人，夸李俊然年轻有为。
李俊然说：“感谢大家高看和支持！”
第二天，他开着车，带着样品去客户公司。
客户正在会议室等他。
客户看着他带来的样品，款式，颜色，都不错，问了价格，价格偏高了些。客户没有吭声，心里评估这些产品的利润空间和市场前景。
末了，他问，可否给 5％ 的折扣。
李俊然心想，5％ 的折扣多了点，主要是看云南这个批发商比较大，公司是贴着成本在报价。
他照实说了，客户有些遗憾地说，那就给2％ 的折扣吧。
客户想，款式还可以，价格真是太贵了，市场竞争白热化，很多品牌企业都在降价。自己的商品，进价不能太贵。
李俊然想，客户的价格也太苛刻了。如能增加数量，价格倒可以商量。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学着他们讨价还价。
客户果真同意加大数量。
李俊然说：“好吧，2％的折扣。”
他的表情，是 12 万分的不愿意降价。
客户的数量比较大，他已经降低了利润空间。
哎，利小利不少，利多利不多呀，就这样了。
客户拿到了最优惠的价格，乐得心里笑开了花。
客户向窗外看去，看见了李俊然的车，直夸李俊然的车漂亮，说他那么年轻，生意做得这么好，要跟他做长期的合作伙伴。
李俊然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有些飘飘然。
双方签好合同，约定货到付 3 成款，尾款月结。
客户陪他参观了云南的几个有名的景点，李俊然回程时，客户送了云南的普洱茶给他，说是陈年的好茶，养胃。
这一程的生意，谈得比较顺利，李俊然全部归咎于他的新车带来的福气。心想着，以后要好好保养这辆车，带着它去打拼天下。
回公司时，正好肖刚从北方出差回来。
肖刚远远就看见了李俊然新买的车，夸奖他，眼光不错，车很漂亮。
肖刚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
他埋怨李俊然过于讲排场，公司原本可以用这笔钱扩大生产，多赚些钱。他心李直叹气，自己在外面累死累活，都没有见钱长成什么样子，李俊然倒好，买了豪车，享受起来了。
肖刚私下问于函，她姐姐姐夫买车的事，有没有同她商量。
于函正在车间督促出货的事情，很惊讶地说，什么，姐夫买车了，我怎么不知道。
肖刚心里更是不爽了。
心想，我们两夫妇做牛做马，买车那么大笔开支，都不提前商量一下。把我这个妹弟放在什么位置，连个打工的都不如。好吧，你不仁厚，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谊。
于函也在唠叨，明明有一辆车了，还买多一辆，姐夫就知道讲排场，不懂得节约。
肖刚开始悄悄找退路，他把订单下给了其他电子厂，货款截留在手上，不汇回公司。
于娜与肖刚对销售帐时，发现他好长时间没有货款回笼，问他怎么回事。
于函干脆挑明了，说，姐，我们准备退出了，这些款，就算是退股和提前分红了。
于娜气得满脸通红，胸口一鼓一鼓的，她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于函和肖刚扬长而去，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