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在旁边说着话,我却一句都听不到,跟师傅说了中心医院后,整颗心都紧紧的揪着。
坍塌,景城的国道是顺着山路修建的,这个季节鲜少发生坍塌。
整颗心都提仔嗓子眼里,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没有看到人,心里越发的发慌。
怎么会,怎么会,都怪自己,若是自己没有和他置气,他就不会追回来,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了,心里再不能坦然了。
“师傅,能快点儿吗?”我焦急的催促,恨不得一下长上翅膀飞到医院去。
“南南,是谁去医院了吗?”林晨在旁边追问。
“栾夜霖,栾夜霖,你在哪里?”医院的走廊里,我拼命的奔跑,寻找到抢救室,看到红色的灯停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不,不会呢,他不会死。”
手心里攥着手机,眼睛望着医生,呆呆的站在那里,喃喃自语,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一切。
风灌进我的耳朵,灌进喉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下来,耳边都能听得自己的心狂烈蹦跳的声音,心跳快到不可思议,面前像是遮了一层阴暗。
“我们尽力了。”明明医生的声音不大,我却觉得振聋发聩。
双腿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像是无骨般跌落下去,若不是林晨在旁边扶着我,我肯定已经睡到在地上。
病床从里面被推了出来,白色的盖布盖住了全部,我看不到他的脸,感受不到他的呼吸,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声音里都带着无助。
“我不信,他说过会一直照顾我的,会给我安定的居所,不让我漂泊。”
我觉得心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捏紧,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南南,你不要这样。”林晨的安慰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
“栾夜霖,他,他在哪里,我不相信是他,我不信。”我拼命的让自己恢复理智,栾夜霖是不会就这么抛下自己的,不会的。
眼泪在脸上肆虐,我疯了一样,跑到床板,拦着护士:“你们肯定弄错了,只是坍塌不会落到他头上的,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你们都在骗我,我的烨霖不会死,他不会。”
“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护士有些为难的站在哪里,“病人是已经到了大限。”
护士的话,一下子将我惊醒,我一下子爬过去,撩开白布的一角,不是他,不是他。
我惊喜的睁开眼,抓住护士的衣襟:“刚刚坍塌事故的病人在哪里抢救,快告诉我。”
“南南,栾夜霖在这边病房,你快过来。”林晨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他的呼吸急促,显然是跑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的。
“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带我去。”他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感觉全身一下子有使不完的劲。
“好,你别急,我带你去。”
到了病房门口,我看到医生在里面来回走动,听着他们的声音。
明明知道栾夜霖就在里面,只要我走进去,就可以看到,却有一种叫做近乡情却的害怕,站在哪里,不敢走近那扇门,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结果,生怕结果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南南,栾总就在里面,你去看看吧!”林晨在旁边安慰。
“基本没啥了,腿部骨折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头部因为被砸中,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在监护病房观察一天,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手捂着嘴唇,牙齿咬着唇瓣,激动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里面的人就是他,他还活着,他没事了。
“林晨,他没事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他没事了。”我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一块浮萍。
“他没事,你快进去吧!”
我慢慢的走近,栾夜霖安静的沉睡着,他的脸色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一座最精致的雕塑。
只要胸膛的略微起伏和那冰冷的仪器所显示的数字,在证明这他的生命力存在。
“南南,别担心,医生都说没事了,只要好好静养,很快就没事了。”林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后。
“我在在这里陪着他,是我,都是我不好,他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第一个不能原谅自己。”
“南南,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你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他,他一个人会孤独的。”
我眷恋的看着栾夜霖那张沉睡的脸,眼泪不停的掉落下来。
我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可以让他不用那么为难,可以成全他和陆婷,一个人潇洒的退出。
但是当听到他受伤的消息,看到他躺在床上,无论自己和他说什么,他都感受不到的时候,那种懊悔和深深地恐惧感俘获了自己的心。
除了要去参加会议,其余的时间都在医院,照顾着栾夜霖。
“烨霖,我错了,你不要这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我不说离开了,我们好好的,你不要不理我···”
眼看这个项目马上就要完了,在公司多耽搁了一会儿,又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担心他,一下子就跑来了医院。
刚到门口,门虚掩着,突然听到栾夜霖的声音,心里一阵惊喜,就要推开门走进去,却看到了陆婷坐在床边。
他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我只觉得浑身的热血一下子被凝住,无助的退后。
直到碰到了冰凉的墙壁。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我似乎都闻不到了,觉得整个人已经是在虚空中飘荡。
自己这几天的呼唤,自己这几天的焦急,原来都是自做多情。
原来,他需要的是陆婷。
原来,他不醒来的原因是自己不重要啊。
我想要跑,想要离开,天大地大,却不知道去哪里。
最终,趴在医院的窗边,打开窗,任空气一下子吹在身上,吹走自己的彷徨无助。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笑,只知道自己只想哭。
手紧紧的绞着,目光还是不舍的望向他病房的方向,即使知道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这样离他会近一些,近一些,自己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