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 彼岸
桃花几度青山雨,
尘缘追忆恍若影。
看尽繁花风云起,
西风横阳沧海平。
一年春愁亦泪别,一夜孤傲雪纷纷。
怎奈何?
醉眼春风惹乱红。
红豆西窗结,可叹满纸自笑痴。
化作烟雨殇,堆雪孤湖双。
花香祭,清酒冷香入尘埃。
梦中回望,揉碎殷红为情伤。
红豆解意红颜思,忆清绝。
相见不如初怀念。
暗泪伤,陨落缱绻一颗心。
花香氤,尘封时,只为前生桃花泪。
………………
第一章 梦境
持久阴霾的天气,寒风萧瑟。
窗外,骤雨夹杂着冰粒胡乱地拍打着窗户,不多时便扬扬洒洒地翻飞起雪花来了。
苏越静的躺在床上合着眼,此刻,屋里的暖气烧得正旺,混合着熏香袅袅的香气不多时便沉沉地睡去了。恍惚间,白雾弥漫府邸深深,她一袭白纱长裙静穆地站在一个偌大的荒废宅院里。
落木萧萧归于死寂,庭院阴瑟。那灰白的草木早以没入了膝盖,角落里那稀疏的枝丫上颤动着殷红的残花。
她环顾四周,吱扭的一声闷响后,用力地重重推开了那贴着封条的雕花木门。
顷刻间那缠绕如飞絮般殷红的花雨猛然朝她扑打过来,渐尽,好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这是哪?这是…梦吗?”远远望去,似乎有琉璃色的桃花在雾气中一团团地簇拥着,幽香若离。
她踏步向前,旋即捏起了一枝粉色桃瓣来在鼻尖轻嗅,好一阵幽香,真实沁人心脾啊!穿过一片片五彩斑斓的林子,似乎有一点蓝色落于眉间上,凉意薄荷般隐隐的袭来。她微微一笑,仰脸展开双臂旋转在这风中的花树里。
咔擦的一声脆响,扬手折下一枝花叶来眺望远方的彩云。
缭绕处,隐约……
树隙下好似一位白衣少年背对着伫立在殷红的花树下。她微微一怔,待还想再看清楚,可他却在花树的遮掩下悄然不见了踪影。
她急了,正要喊……
突然,一阵疾风卷着沙砾肆虐袭来,接着那满树的桃花开始纷纷凋零枯萎了,停留在半空的一瞬间竟迅速幻变出了雪白色,仿若鹅毛。
冷风呼啸,她急促地用手背遮起眼睛来,一手紧紧抓住那桃花树。待风力小了些这才睁眼一看,刚才的景象竟是全然消失,哪还存在半点呢?
荒废的宅院深处,豁然矗立着一堵横截面很长的白围墙。就像是没有了尽头,墙面又很高,白得刺眼,仿佛是路的尽头。
她瞪大眼睛不寒而栗。
在白墙前,一个单薄的黄衣女孩久久的立在那,长及腰间的发丝随风散乱地飘飞着。接着她扭头,朝她凄楚一笑,那苍白的脸!再摇摇的转过身去,悲怆地朝墙上撞去!
苏越惊慌的大喊一声:“——不要!”
可是她还是决然的撞墙自尽了!霎时间一股股鲜血汨汨涌出,一直蔓延到她的脚尖上,染红了整面白墙。
啊!……她大叫了一声。“――梦!又是那个梦!”
苏越筱然坐起,睁大眼睛仍是心有余悸。额头上早已渗下了细密的汗珠,她叹了口气,抬起手背轻撩了一下,转眼又望了望一旁熟睡的翟峰。慢慢地躺下来后揪着胸口,但满脑子里仍是翻江倒海,现在正有无数个碎片正强行的挤压着她,挥之不去。
滴滴滴~~手机铃声响了。
她摁了一下扭头望向窗外,此时天色已是大亮。她缓缓转过头去,闭目回忆那白茫茫的一片……可是,梦里面的那两位是谁呢?
“——怎么,又做噩梦了?翟峰扭头睡眼惺忪的朝她问了句。
“嗯。”苏越点点头。
“哦,明天我要出差,可能要去一个星期呢。”他淡淡地说了句。
“怎么,明天你又要走?不是刚回来两天嘛?”苏越翘了一下嘴角,心中颇为有些不满意。
“是摄影上的事啦!哦呵呵…那今晚我们出去吃好咯?”
“那我想你了该怎么办?!”她瞪了他一眼后调皮地冲他一笑。
“那就再交换一次戒指呗!”
“哈哈哈……”这下她高兴了,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叫了一声好老公。
————
快晌午时她下了楼,与他依依不舍。替他拿着外套后上车时,他转身来伸手刮了她一下鼻尖,笑道:“小傻瓜,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苏越的鼻子突然一酸,抬手臂使劲的挥了挥。转身懒懒走向了楼梯,开门。
走廊里她呆了片刻,倒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拨了号,轻声道:“……喂,伊诺啊,现在有空陪姐逛街么?”
“现在?怎么你不上班啦?!”伊诺挑高了声调。
“哈哈…有老公呢,不上也罢!”苏越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呵!我可没有你命好,找了个好老公呵!”
“那是啊,他那么爱我……当然喽~我也爱他嘛!”她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好了好了,你就别腻歪我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呢!现在没空,我正忙呢!”
“好吧……”
她挂了电话瘪瘪嘴,直接奔到镜子前美美的化了一个桃花妆,脸蛋透着小清新,然后再拎起了外套,――走喽!
哒哒哒下了楼,午后的阳光照在她那蓬松的发丝上,轻盈美丽。现在的她眯起眼睛踱步在广场上,蹦哒地转了一个圈,高举起手机给自己再来个街拍。溜达了一会,转身走过了旮旯小巷,一旁的角落里有一间极不起眼的店铺。
她望去,店门口是用那灰薄的纱半挂着,黑漆漆的匾额居中刻着两个漆金大字 , ――算卦。
出于好奇,她歪着脑袋朝里面探了探。里面的光线很暗,隐约只有台面上的两根白蜡冉冉地跳动着,晕开了一片光晕。她又觉得这种风格的装修很是神秘,呵,简直是奇葩啊!她不由的一下子笑出声来。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她尊重科学。哦……呵呵!可现在一定会有那些迷信的人吧,把命运攀附在命格上还研究着什么命盘?
唔!……可不知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她的双脚竟鬼使神差般地挪了进去。
“……喂喂,有人吗?”
她轻声地喊了句。
无人应答,很明显无人。她开始打量起来,呜……那是一间不大的店铺。此刻,那案台上的烛火正冉冉跳动着,一角的香炉里也正袅袅的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呃,是有些旧式的样子呵!”
正中央摆着一张黑漆的木桌,面子上还镌刻着老式的纹饰,那长条卷边上的朱砂红色很是醒目呢,再看那码放的笔墨纸砚都是样样俱全,桌后面的一把木质椅子两头尖尖的翘起来,还是蛮有厚重感的。
“——哦,请坐!”
一个女人从侧面的小门儿里径直走了过来,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