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近!”金蛊人提醒道。
于宝骢听后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是情蚕丝,半米之内它就会设法钻进你的身体。”金蛊人依旧一动不敢动。
“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没有回去。”于宝骢看着眼前的一切皱了皱眉头:“瞳儿还在等着你。”
“我知道。”金蛊人无奈的垂眸:“但我现在暂时无法脱身,还请于兄代为转告瞳儿我一切安好,待我脱身之后便去找她。”
“只怕那时你便再也见不到她了。”于宝骢叹了一口气道:“你被困在这里自然不知外面的情形,瞳儿如今已经命悬一线了。”
“此话怎讲?”金蛊人见于宝骢不说话立刻眉头紧锁:“于兄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宝骢:“此事说来话长,瞳儿如今以苗疆医馆馆主的身份示人,近来京城中疫症肆虐,东厂趁机将感染疫症的人悉数送到清祠请她诊治,今早皇上已经下旨若十日内无法控制疫情,便要将清祠内外付之一炬。”
金蛊人听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思索了片刻问道:“瞳儿不通医术,为何要铤而走险以馆主的身份示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于宝骢笑而不语那无奈的神情让金蛊人迅速明白了,蓝雀瞳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他不再回去,所以她要用自己的性命逼他现身!
“于兄可否描述一下疫症的症状?”金蛊人又问道。
“感染者面色乌青、全身溃烂,脓血所及之处皆会被感染,后期还会有发疯的症状。”于宝骢简单描述了一下。
“不好!”金蛊人迅速意识到大事不妙:“这些人染的不是什么疫症,而是中了血蛊!此事一定和柳无极有关,是东厂的奸计。”
“血蛊?那是什么东西,他们可还有救?”于宝骢焦急的问道。
“中了血蛊的人一般发病时间较短,但症状都极猛,正如你们所见。”金蛊人紧紧握拳企图起身,“我要赶快过去才行!”
“我来帮你,怎么才能摆脱这些东西?”于宝骢说着拔出他的佩剑:“我能否用剑斩断这些蚕丝?”
“别再靠近!”金蛊人立刻阻止道:“再靠近只怕会殃及到你,不能用剑,用火烧!你引一颗火种过来。”
于宝骢依计用剑尖削下一段燃烧的烛心递到金蛊人身旁,谁知那蚕丝极其易燃,还未接触到火种便已被燎燃。火蛇瞬间爬遍金蛊人全身,他成了一个火人!那场景让于宝骢大为惊讶。
只见摆脱束缚的金蛊人腾起凌空一个转身,燃烧的蚕丝纷纷从他身上脱落掉在地上化为灰烬。他的皮肤上一块块焦红还未褪去,一阵阵灼痛若隐若现。
他从屏风上抓起自己的衣服对于宝聪说:“于兄,我们快走!”
自客栈逃出后,他们二人快马加鞭赶往清祠,夜幕初降前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围守官兵点起的火把。
金蛊人立刻拉紧缰绳,一门心思往前冲的于宝骢见状也折了回来
“金兄,可有什么问题?你是否在担心这些官兵会阻拦我们进入?”
“当然不是,他们巴不得我们进去。”金蛊人摇了摇头,“这既然是东厂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把我们一网打尽,所以我先进去,但于兄你要留在外面。”
“这是何意?”于宝骢不解的问道:“若当真是有去无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分杀出重围的希望。”
“你看看。”金蛊人指了指清祠的方向:“这清祠早已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若想杀出重围再多多少人也是枉然。这蛊我有办法解,朝廷给出的期限是十日,到了第九天这些官兵依然没有撤走你就想办法把这个下在刘瑾的饮食中,我们必有生机!”
说着金蛊人将一支密封的小瓶子递给于宝骢。
于宝骢拿着瓶子端详了一阵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血蛊。”金蛊人解释道:“我养的血蛊只有我才能解,但症状与这些灾民无异。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救出李铁手!”
“我懂了,若是东厂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一定会想办法做到!”于宝骢承诺道。
“多谢于兄。”金蛊人客气道。
“别这么说。”于宝骢笑了笑:“实不相瞒,舍妹宝洛如今也被困在清祠里,还望金兄可以多加照顾。”
“嗯!”金蛊人点点头便乘马而去。
这一天蓝雀瞳什么都没干,只是痴痴地站在清祠的大门口,她的手脚几乎都被冻住了却依然不肯进屋。
蓝雀翎心疼她,又拿了一件斗篷出来给她披上,这一举动又让她想起了在那间破茅草屋里,金蛊人即将离去之际也为她披上了一件斗篷告诉她“放心!”
蓝雀瞳仰头望望暗蓝色的苍穹泛着点点星光,天黑了!又一天过去了,算上今天金蛊人已迟了整整三天了!
“大姐,那些感染疫症的灾民怎么样了?”蓝雀瞳问道。
“哎,不是很好!”蓝雀翎长叹了一口气:“锦衣卫不同意将病死灾民的尸体运出去,我们只能就地深埋。每天都有人发病,这里的灾民为数不少,恐慌在蔓延,我听说今天有人想冲出去和官兵发生了冲突被就地斩首。”
“大姐,我是不是错了?”蓝雀瞳眨眨眼尽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
蓝雀翎摇摇头:“江湖险恶,更何况我们是蓝弑羽。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逃不出东厂的算计。”
“大姐,你走吧,带着宝洛。”蓝雀瞳侧目看了看蓝雀翎笑着说:“凭你的本事是可以逃出去的,所以我求你走吧。”
“你在说什么!”蓝雀翎惊讶中伴着无奈:“蓝弑羽如今只剩我们姐妹相依为命,这个时候我怎么会留你一个人。大姐带你一起走,你要相信大姐能做得到。”
蓝雀瞳听后疲惫的笑笑:“我自然是相信大姐的,可我不会逃走。我宁可在这场大火里把自己化为灰烬。身为苗疆医馆的馆主,我不能玷污了医馆和二姐姐的声誉。”
“那大姐陪你!”蓝雀翎坚定的说:“算算时间再挨两天卫琛也该到了吧。”
“大姐,其实你不必这样为我。”蓝雀瞳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迷离:“你很清楚,我们……”
就在蓝雀瞳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在这片死一般的寂静中,急促而奔腾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她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她不敢给自己希望,因为这几天她已经失望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