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宝骢含着泪水上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当日我请伊人帮忙时就已经答应她,事成之后帮她解毒让她脱离东厂的控制重新做人!”
“哈哈哈……”蓝雀瞳听后冷笑了几声:“恶贯满盈还想重新做人,当初秋婉君也想回头是岸,世人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感激她害死秋婉君为你爹报仇雪恨!”
“瞳儿!”于宝骢愤恨交加的大叫一声。
蓝雀瞳话像一把把匕首插进他的心窝,此时的锥心之痛不亚于当初在江南误把她当做杀父仇人时所承受的痛苦。
“不管你答应了她什么,那都是你答应的。不是我!”愤怒的蓝雀瞳开始咄咄逼人:“今天她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走出清祠!”
“我带她来是为她解毒的。”于宝骢纵然痛心依旧咬紧牙关说道:“既然答应要帮她重新做人,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动她!”
“我恨你!”蓝雀瞳歇斯底里的说出这三个字。
接着她转身紧紧抓住金蛊人:“你说过会帮我报仇的,她就在这,我们不能放过她!你快杀了她啊!快啊!”
“瞳儿,我不能杀她!”金蛊人也同样拒绝道:“你现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保证她死了你的内心一样不能得到平静,来日你也会后悔也会愧疚!”
“你胡说!”蓝雀瞳一拳砸在金蛊人的胸口,无助的痛哭着。
于宝骢转身拉住薛伊人说道:“我先带你离开这,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食言!”
目睹了一切的薛伊人早已感动的哭成了泪人,她笑着擦擦眼泪对于宝聪说:“伊人自幼无父无母、无人疼爱,生来只是一个杀人工具。杀人无数恶贯满盈,当初被宝公子识破身份时就觉生无可恋,今日能得到你的谅解,还为了护我和你一生最爱的人反目,伊人得此死而无憾!”
“蓝雀瞳!”薛伊人走到她身边将匕首握在她的手里:“想要报仇何必求别人,倒是我想求你把匕首插进我的胸膛。你说你夜夜被梦魇所困我何尝不是,从十三岁第一次杀人开始便有数不清的冤魂日日夜夜找我索命,若能死在你的手上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薛伊人说罢便闭上了眼,好像在等待一个神圣时刻的到来。
蓝雀瞳紧握着匕首,她根本没听到薛伊人说了什么,一个被仇恨吞噬的人没有爱、没有怜悯、没有理性、没有思考,有的只是她将鎏金桃花簪狠狠插进秋婉君胸膛的那一幕一次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兴奋极了,从秋婉君咽气的那一刻起报仇成了她唯一的信仰,这一刻终于来了,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她紧握着匕首,像当初紧握着那支鎏金桃花簪,她高高举起她要狠狠插进薛伊人的心脏,一定要比当初杀死秋婉君时还要狠!
就在刀尖要插入薛伊人的血肉之时,蓝雀翎突然甩出了一支飞镖打掉了蓝雀瞳手上的匕首!
杀红眼的蓝雀瞳甚至看不清出手的人是谁。
“瞳儿!”蓝雀翎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够了,别再闹了。”
“大姐,连你也帮着她吗?”蓝雀瞳委屈的问道。
“是!我帮她是因为我感谢她,她救了你、救了所有人!金蛊人说的没错,杀人不会让你的内心平静,只有放下仇恨才能让你平静。”蓝雀翎伸出手抱了抱发抖的蓝雀瞳:“想想秋婉君的前车之鉴,想想她对你说过的话。她报了仇可是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得到平静,因为那一刻她才懂得了放下。”
“宝骢。”她一边安抚着发抖的蓝雀瞳一边吩咐于宝骢道:“带薛姑娘去找卫琛解毒。”
蓝雀翎又看了一眼充满感激的薛伊人:“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东厂不会放过你,你自求多福!”
薛伊人抽泣着说了一句“谢谢!”
“薛伊人!”蓝雀瞳突然叫道,仿佛所有人的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
“告诉我,你们怎么处理的秋婉君的尸身?”蓝雀瞳含泪问道。
“原本厂公有令,将她的尸身送还安华王府,可刚刚运出京城就被人劫走了,是何人所为我们也不知道。”薛伊人答道。
蓝雀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停的深呼吸企图让自己得到暂时的安宁,终于咬着牙说出了“你走吧”这三个字。
金蛊人看到她的情形忧心忡忡,秋婉君的死在她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仇和怨,他不知道在落花的影响下蓝雀瞳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刚刚站在蓝雀瞳的身旁看着她举起匕首,那一刻他真的起了杀机,不是他不够爱,只是他不想看着蓝雀瞳一步步走向深渊万劫不复……
眼前的情形让他想起了蓝雀尘的死,命运是一种轮回,如果这两姐妹都要因落花而亡,或许她们注定要成为他的十八层地狱,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折腾了一天蓝雀瞳这会儿终于睡下了,蓝雀翎依旧守着李铁手她把金蛊人叫到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金蛊人先说道:“蓝大姐请放心,我想苏槐娘不会骗我。”
“你误会了。”蓝雀翎摇摇头:“在李铁手的事上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反而倒轻松了。我现在更放心不下的是瞳儿。就在你回来的那天,她好像要和我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你就来了。自从于府别苑回来,我就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她对秋婉君似乎关心过头了,你说会不会是于夫人和她说了什么?”
“我想于夫人不会刻意告诉她。”金蛊人从怀里拿出于夫人写给于宝骢的信:“这是我从瞳儿那儿枪来的,于夫人写给宝骢的信。这信里详述了你们姐妹的身世和她的愧疚之情。”
“她这是什么意思?”
“瞳儿说于家若逢巨变就将此信交给宝骢。”金蛊人把信递给蓝雀翎。
蓝雀翎仔细阅读了一遍不由得长叹一声:“原来如此,她之所以要把宝洛嫁给左富通就是逼这两兄妹离开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