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义道门残存的门派气势和让大家填饱肚子,两件事只能选一样。
这个结果根本不用细想,丘胡子也清楚的很。
就在秦越把门派的经营直接牵扯到钱上时,他就很明白该怎么做了。
虽然丘胡子的心里很不得劲,但先前秦越让他到大街上招学徒,再次试行门派武道振兴。然而学员一个没招到,还让蔡码头他们在这里多蹭了好几顿饭去。
义道门再行武道的事,已经是完美的失败了。
现在由大哥来试行医道,他再来拦阻起挡头,还有什么十足的底气和理由呢?
丘胡子心里忍受着煎熬,他抬起头来,在众人脸上看了一眼,说:“大家就按照大哥说的,进行举手表态吧。同意大哥撤换楹联的把手举起来,我接受大家的意见。同时也愿义道门在大哥的带领下,重新振兴起来。”
等丘胡子把话说完,秦越转头看到众人的身上,说:“那接下来大家举手吧,义道重兴,重兴的是道义,不是一味的守旧。守旧没有出路,只能是变革,这就是我的信念。”
秦越的话里带着强烈的气势,这种气势几乎能渗透到所有人的心里。大家也都深切感受到了变革的迫在眉睫。
只是等了不到两秒,饭堂里的人几乎都抬起了手臂。
这种压倒式的表态方式,根本不用挨个人头去数,就能清晰的知道。大多数人都支持秦越撤换楹联,在义道门实行必要的变革。
结果不带任何悬念,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出来了,丘胡子无可争辩,他只是鼻头一酸,感觉再也无法隐忍,直接转脸离开了饭堂。
看着丘胡子走了出去,秦越知道他还是不愿接受变革的现实。
但不变革就是死路一条,他不能再一味心软,顾忌丘胡子他们的心理上是不是能接受变革的事实了。
目送丘胡子离开后,秦越转回头来看着剩下的人,说:“好,现在大家都支持我进行变革,那咱们就从脸面上开始。明天先把门楼上的匾额楹联撤下来。然后换一副新的挂上去。大家吃好了,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秦越撂下话,感觉没必要再对这些人做过多的解释,随即转身要离开饭堂。
这时,满四斤站起来,说:“大哥,你要在武功行医道,我没资格反对。但有一点我想问一下。”
听到满四斤发问,秦越转回身来:“你问就是,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藏着掖着。”
“大哥,我的问题是这样的。”满四斤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义道门行武道,或者是行医道,我知道大哥都是为了义道门重兴。但大哥要挂出一副什么样的新楹联呢?如果接下来行医道也遇到困难,最后又将何去何从呢?”
一个长期在门房看守大门的人,说出这么接近深谋远虑的话,让秦越感觉,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个满四斤。
要挂什么样的楹联,这个好解决。开医馆,自然是要挂与医馆相适应的。
但说到未来遇到困难,义道门何去何从,现在来说这个,似乎还为时尚早。但经过满四斤这么一提醒,秦越还真要好好的想一下这个问题。
秦越淡然的看着他,说:“四斤兄弟问的好,至于挂出什么样的楹联,我想肯定是与开医馆有关的。至于遇到困难,我还真的没想。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行医是济世救人,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在,就一定会有人生病。那么医道就一定会发展下去。要说医道也走不通,我还是要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只会不停地往前走,绝不会再走回头路。”
秦越的话掷地有声,满四斤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
满四斤隐约感到,新任门主这种咄咄逼人的气概,基本决定了义道门未来的发展方向。从哪方面想,看来回头路已经被堵死,也只能是一往直前了。
见满四斤只是怔在那里不再作声,秦越问:“四斤兄弟还有别的问题么?”
秦越已经对他的问题做出了明确的回答,满四斤心里纵容还有疑问,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嘴。只能默默的点点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幽怨,说:“大哥,我相信,只要你的心还放在义道门的发展上,大家就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我没问题了。”
“好,没有问题就好。”秦越从其他人的脸上看过去,说:“我想这世上本来也没什么难题,难题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我相信,只要兄弟们能同心同德,就没过不去的坎。”
“大哥说的是,我赞同大哥的决定。”陈老二在满四斤坐下后站起来。
秦越看到陈老二的身上,对他摆摆手,说:“老二,我知道你的文化水平不低,这样吧,你跟我来一趟,咱们一起商量一下门联写点什么。其他人没事的话就早点歇着吧。”
带着陈老二离开饭堂回到房间,秦越让他坐到那张破桌子的旁边,自己则直接坐到了地铺上。
从早上一直到傍晚,秦越在门口的条桌后面几乎做了一整天,要说不累那是假的。
然而,让秦越感到欣慰的,是徐彪和段崖。这两个人可是整整陪着他站了一整天,并且连一句怨言也没有。像他俩那样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人,能如此的坚持,也确实显出他俩对秦越的这份诚恳和兄弟情义。
秦越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只是不说出来,他要等待的,就是在最后的时刻。只有到了最后最难熬的时段,那时才是真正显现人心的时候。
“老二,现在义道门要在江湖上行医道的事,已经彻底定下来了。依照你的意思,看看门联写个什么内容好呢?”
秦越半支着身体,看着陈老二问。
陈老二也看着他,笑着说:“大哥,也就是你看得起我,这写对联的事,我哪里精通,最后还是请教一下人家这里的老先生为好。”
秦越摆摆手,说:“还是自己想出来的好,那样更确切,也更具咱们自己的特色。”
听秦越说要用具有自身特色的楹联,陈老二在椅子上整了整身体,说:“大哥,刚才我看到丘兄弟可是有些心不甘啊。我听你的意思,他好歹也是义道门的内当家,这样做是不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呢?”
陈老二的担心不能说没有道理,但要想照顾到所有人的心意,这也不可能。
秦越再次摆摆手,说:“不用管他,滑头加上老顽固就是他的秉性。义道门要发展,我这个门主难辞其咎。今天已经定下来的事,就按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了。”
见秦越的主意已定,陈老二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下,说:“不管怎么变,大哥还是要在义道门的基础上进行发展。弃武道行医道,这路子我看是没有错的。义道门一直道义行走江湖,虽然有点没落,但外面的人还是很佩服这种言行正义的。”
陈老二说这个,还是很对秦越的口味。
秦越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义道门走到今天,不进行及时的改变,早晚还是会走到头的。”
“大哥,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先从医馆的名字上说起吧。”
“你说,我听着呢。”
“义道门道义为先,那医馆的名字就叫道义医馆怎么样?”
陈老二说出他的意见,先看秦越脸上的反应。
听了陈老二的意见,秦越沉思了下,说:“医馆叫什么名字问题倒是不大。我在考虑咱们这些人聚在一起,行走江湖总归还是门派。我想这门派的名字是不是也要改一个呢?”
陈老二笑着摆了一下手,说:“这义道门流传了几百年,我看保留这个名号也没什么不好。”
秦越默默点了点头,想到义道门的开宗祖师丘处机。人家丘处机开创义道门,也算是一代宗师,保留这名号也还不至于辱没了那个人。就算他秦越来承当门主,脸面上也算有光。不如就保留这门派的名号,这也算对原有门众的一个交代了。
“那好吧,保留义道门的名号。但那大门上的匾额还是要摘下来。前面就以道义医馆示人,那门派放到里面,放在诸位兄弟的心上吧。”
“这样甚好,大哥,你有这样的胸怀,一定能把义道门再度发扬光大。”
秦越对陈老二挥了一下手:“恭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咱们离着强大还远着呢。还是在想一下医馆楹联的事吧。”
陈老二从椅子里走出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说:“大哥,既然是医馆,那就离不开药物,不如报上几味中药的名称,嵌到楹联里面,那样也显得你医道高深。”
陈老二的话提醒了秦越,他抬手对老二点了几下手指,笑着说:“这个法子不错,我秦门医术是正宗医道传承,拉出几味中药来很简单。不过什么叫显得医道高深啊?”
老二马上明白秦越话里的意思,接口说道:“大哥说的是,你医道高深是真本事,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是显得。”
秦越呵呵一笑,蹙起眉头想了下,忽然再把眉头舒展开,说:“不论生地熟地来了只管看病,摆弄天仙凤仙专治疑难杂症。”
听着秦越只是在莫名之间就说出一副对联来,陈老二一时哑然笑起来。
“大哥,你可真是一名奇才啊。”老二挑起了大拇指,说:“这生地熟地是两味中药,而天仙凤仙,也是两味中药,这楹联往外一挂,这可真的是绝了。”
听着老二的夸赞,秦越得意的笑笑:“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加了几味中药进去,如果再把我那两个愿意当医馆活招牌的兄弟给加进去,那就好玩了。”
秦越说这个也是为了好玩,段崖一颗黑头,徐彪头顶鸟窝,有这两个人跟着,假如真的把他俩给嵌到对联里,那让人见了还不得过目不忘,记一辈子啊?
那样的话,医馆的楹联可就真的成了一副绝妙成功的经典广告了。
陈老二不信秦越真的要把徐彪两人的名字嵌到对联里去,只是笑着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