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幕幕戛然而止,从焦磊再次出现开始,方派派发现自己的生活彻底凌乱了。
先是程序猿三天两头的骚扰,要跟她复合,复合不成就要在网上爆她的隐私,方派派也觉得真是奇怪,她这么一个默默无闻三十年的小角色,突然间要红的节奏,不过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是自己脚踩两只船,但最终翻了船,等一只船都没的时候难免失落。最初她以为程序猿只是不甘心,但派派很快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程序猿对派派说出了隐藏的秘密,他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他的主人格懦弱、自私,追寻享受,所以以为傍到了富婆就立马想结婚。但是他的另一重人格却喜欢派派,千方百计控制了程序猿的身体来找派派。
一开始派派以为只是程序猿在为自己狡辩,其实她并没有爱上他,她后来分析自己和程序猿的那种关系,其实只是她受够了不靠谱的人,突然想找一个靠谱的人稳定下来,到了一定的年龄受过伤的女人很多都有这种想法。
派派的几次避而不见彻底激怒了另一重人格,他觉得很受伤,他在派派常去的地方阻截她,甚至控制了派派的电脑对她展开监控,受不了的派派终于鼓足勇气和他好好谈了一次,趁程序猿主人格出现的时候让他去心理医生那治病。程序猿哥哥的主人格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她说的事,觉得派派才有病,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地银行卡莫名其妙少了20万,而且这20万是打给了派派的养母。
派派得知后向养母求证,养母起初也不愿意承认,派派PO出程序猿给她的转账截图,养母才不再否认。
“这是他自愿给你的青春损失费,又不是我求着他给的。”
养母底气很足,但派派不相信即便是第二人格也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打钱,养母才承认的确是她问他要的,没想到他那么痛快。
“给你钱的他不是他,解释起来很费劲,反正你快还给人家,我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了。”
“你以为我想要啊,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女方家要20万彩礼,我去哪抢啊?你自己不结婚也不想让你弟弟结婚,我真是白养你了。”
每每这个时候派派就无言以对,没错,她是她收养的,她理应该孝敬她,可是她却总是给她难堪,从小因为多了她一张嘴派派也没少挨打,如今指望靠她嫁人给亲儿子攒礼金,似乎也没有错,派派无力反驳,但是这笔钱是别人的,不是她的,派派越想越头疼。
为了避开程序猿和莫凡,也为了寻找小栀,派派打算和焦磊一起去一趟庭山,那是小栀的老家。
庭山在海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怪不得小栀给人的感觉就像与世无争的样子,在轮船上,焦磊看的出派派满腹心事。
“这么好的风景你也不好好欣赏,真是太浪费了。”
“我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没有灵魂,你别管我。”
“我一直很好奇,当年风风火火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也很好奇,当年那么木讷的人现在竟然知道关心女生的心情了。”
两人望着滚滚东流的海水不由得感慨,的确环境塑造人,近十年派派在这座城市活的很压抑,而焦磊在国外宽松的环境却如鱼得水,反而变成另一个人。
到了小栀的父母家,派派凭借小栀当年对他们的描述找到了她所在的乡镇下面的村,然后准备问人。
“大爷,您知道陈小栀家住哪吗?”
海边的村庄显得格外宁静,村子里人很少,一眼看去似乎只有老人和狗,焦磊找到一个满头白发的大爷问路,大爷耳朵有些背。
“你说什么?没听清。”
“您知道陈小栀家在哪吗?”
“小吃?”
“往里走有小吃店,一看你们就是外来的,一定要尝尝这里的海鲜,我们这的海鲜新鲜着呢。”
大爷的本地自豪感滔滔不绝袭来,焦磊和方派派对视一眼,发现没法沟通,只好往前跑去,希望还能再遇到个不耳背的老人。
方派派和焦磊刚走,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妇,海风把她的皮肤晒得黝黑,她挑着两个箩筐艰难地走着,箩筐里是一边是新鲜的鱼虾,一边是新鲜的蔬菜。
“小栀妈,今天这么晚?”
大爷对中年妇女喊道,中年妇女边走边喊道。
“天冷了人少。”
两人突然眼前一亮,再打量中年妇女的身形长相似乎和小栀有几分相似,派派连忙跑过去。
“阿姨,请问您认识陈小栀吗?”
中年妇女突然停下脚步,但并没有马上回头,气氛突然凝固下来,方派派只好轻声说。
“我们是陈小栀的同学,很久没见她了,想来看看她。”
中年妇女才回过头,对他俩说。
“跟我来。”
两人跟着她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一栋两层房子前,我们以为会马上看到小栀,可是没想到却看到了小栀边咳嗽边编着渔网的父亲。
“小栀不在家吗?”
派派终于忍不住问小栀妈妈,小栀的妈妈突然泣不成声,等派派和焦磊进门,他们俩看见了墙上挂了小栀的黑白照片,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在这个通信如此发达的年代,小栀会突然和大家失去了联系,派派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是她曾经的冷漠害死了小栀。
在小栀离婚后,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小栀的避风港,她以为小栀会好起来,可是一次次小栀打过来的电话总是令人窒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对不起,阿姨,我们来晚了。”
从小栀母亲那得知小栀是自杀走的,在某一天她一个人走向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她水性很好,但是却没有浮起来,等被人发现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焦磊默默地陪在派派身边,紧紧地抓住了派派的手。派派以为自己已经很不幸,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初尝爱的滋味时又被抛弃,为什么小栀有温暖的家,有爱她的亲生父母却是这样的命运。
“都怪我,是我为了面子,不让她回来。”
小栀的母亲不停怪着自己,派派听小栀说过,因为她刚结婚就离了婚那段时间她虽然很痛苦,但是还是不想让小栀马上回家,村子小,怕人说闲话。
小栀在一个人度过了无数孤单的岁月后,发现唯一的好朋友也开始嫌弃自己,所以才走上了不归路,派派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压倒小栀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本可以再耐心一些,她本可以不要那么计较那份工作,她可以在小栀最难的时候去陪陪她,而不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一切都晚了,焦磊也无从得知当初他让小栀代交的信小栀为什么没有给派派。
“阿姨,不怪你们,怪就怪人面兽心的田华,是他直接害死了小栀。”
焦磊和派派从小栀家出来,直接开车去了建宁--田华的老家,小栀嫁过去的地方。
莫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mac上不停播放着派派跳舞的视频,Tina敲了敲门。
“进来。”
Tina看见莫凡神游的样子,借着给他端咖啡之际把他拉回来。
“你找到她了吗?”
“嗯。”
“她愿意来参加这个比赛吗?”
“不愿意。”
“说实话你不觉得她年纪有点大吗?”
“虚岁30,其实也还好,她如果不愿意来比赛的话,也可以来给我们培养新人。”
“没错,不过要怎么才能说服她呢?”
“还有人不愿意红吗?这一行如果不红就会过得很辛苦,毕竟在国内那么小众,如果没有稳定收入来源靠什么生活?”
“她不一样,脾气又臭又倔。”
“您跟她好像很熟?是有些渊源吗?”
莫凡看了她一眼,突然变得很严肃。
“有些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
“对了,林小姐想约您晚上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您别忘了。”
林思意是当红的女明星,演哪部戏火哪一部戏,只要和她交往哪怕只成为朋友,娱乐圈的资源也会源源不断,而如今林思意和莫凡在一档真人秀中合作,外界都炒他们的CP,林思意也有意无意地约莫凡一起玩,莫凡阅女无数,倒一直不拒绝。
“帮我找个借口推了吧,我今天晚上有点急事。”
“这不太好吧?”
Tina有些为难,莫凡顿了一下说。
“没事,我自己说吧,你早点回家接孩子吧。”
莫凡给派派发了很多条微信,派派一条都没有回,派派沉浸在失去小栀的悲伤中,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条消息告诉大家,只有等人去了,大家才会意识到这个人曾经存在过,小栀曾经是大学时代的背景墙,做什么事都是顺带着她,而只有派派和她玩得最好。
派派和焦磊那晚住在小县城的一家酒店里,到的太晚,只剩下走廊尽头的一间房,经常出远门的人都知道一般这种房间被认为不太吉利,很多人都不愿意住。
派派虽然有些害怕,但想着两人住一间应该不要紧,她还是把焦磊当成了GAY蜜,尽管如今的焦磊已经不是过去的白面书生,但派派在心里还是默念着两人是好朋友,可以不在乎性别。
派派洗澡的时候,电话响起来,是莫凡,焦磊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接,莫凡的电话一遍一遍不停地响起来,丝毫没有挂掉的样子,焦磊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喂。”
“焦磊?”
没想到他们真的结婚了,莫凡愣了会神说。
“你让她给我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