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有兄弟姐妹……”
最先说话的是泰太。他挠了挠脑袋,把自己的白色头发搞得一团糟。白海不知道应该吐槽他的关注点不太对还是吐槽他太过放松,完全无视了眼前的这场危机。
陈俊夫对现在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白海看出了这一点,向他解释道:“我们是来做探听任务的,陈付毅代表炎华亭聘请我们来的。”
陈俊夫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对面的展七大概受不了他们这样磨磨蹭蹭,但同时又忌惮陈俊夫的能力。
她放肆地笑道:“怎么,炎华亭的王牌没听说过他们?你们怕不是也非同路人吧?”
“我对于他们对这次任务的布置并不清楚。”陈俊夫倒还是很镇定,给出的回答也不让对方能钻到空子,挑拨离间。他接着将长枪又往展七的方向近了一分,“我是来收复你的。”
“哈。”
展七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是舍不得旧日情义?”
陈俊夫不正面回答:“我们曾经是同伴。”
展七抬手一道风刃擦过陈俊夫的脸颊,后者没有躲,被削了几根头发,颧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白海他们看得目瞪口呆。泰太一直自诩为少年漫画男主角在世,说他们三个遇到的事情绝对可以画成一部脑洞大开的漫画;但现在陈俊夫与展七的对话听起来就像是晚间八点档剧场,他们闻出了一丝狗血纠缠的味道。
当然除了这两人之间耐人琢磨的关系之外,还有“炎华亭的王牌”这几个字,也令他们惊愕。
众所周知,炎华亭主司火元素,因此组织内部多为火术师,且亦以火术师为尊。像这样厉害的术师组织,一定是有非常优秀的能力者充斥其中的。而“王牌”,顾名思义,精英者中的领头羊、不会轻易出动的定山石、重要任务的指挥者……总之,能够形容他们身份与地位的词语很多。
也因此,白海断定,他们这次接触到的这个任务,恐怕是S级。
他们心里暗骂陈付毅又坑他们,但又有些心虚。因为实际上探听任务的危险性的确很低,真要探究起来,责任只能是在他们本身,不够小心谨慎,或者实力不如他人。总之是这样不太能够轻易启齿的理由。
展七冷哼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觉得这样就能补偿你们的罪了吧!”
陈俊夫的长枪还是举着,没有动,但也没有要进攻的意思,“炎华亭不欠你们什么。”
“哈,你们的‘炎华亭’已经不是炎华亭了。”
展七和陈俊夫的对话就像在对暗号。这已经不是泰太第一次听不懂周围人的对话了,他拉了拉白海的胳膊,后者还靠在由浅的胸前,丝毫没有要趁机逃跑的架势。泰太以为他成竹在胸,于是问道:“他们在干什么啊?”
白海回得很快:“不知道。”
“???”
展七似是不愿意再与陈俊夫多说,后退了一步。白海看出她是要离开,喊了一声:“她要走了!”
展七大抵是打不过陈俊夫,但风术师对火术师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此——速度很快。
陈俊夫充耳不闻,姿势甚至都没变过,举着长枪像一尊雕塑。白海连忙向五十米外的厂房探出了风讯,内里的火术师果然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撤退了。他喊了声“该死”,又眼睁睁地看着展七御风而逃,在眨眼的瞬间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你不是来做任务的吗???”
陈俊夫的长枪在空气里划了一道弧线,调转了方向,直指白海的方向,“你们也只是来做探听任务的。”
“剩下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陈俊夫这样说着,刺穿了白海身后的绿色粘稠物,“身为风术师,警觉心太差了。”
白海有些脸红,他挣脱了由浅一直没有松开的藤蔓,“我怀疑你根本不是炎华亭的人。”
陈俊夫瞥了他一眼,“还是小孩子心性。”
“哈,那炎华亭就别邀请我们加入啊。”
陈俊夫这下看上去惊讶了几分,他依次将白海、由浅、泰太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风术师,木术师,火术师……你们说是付毅让你们来的?”
泰太有了些底气,梗着脖子:“正是。”
陈俊夫摇了摇头,“胡闹。”
与他的话同时而来的,还有数量和体积都更加庞大的绿色粘稠物。它们缓慢地蠕动着,像半透明的巨大毛毛虫,让白海甚至都来不及反驳陈俊夫的话。
“不用担心,不过是用来阻止我们干扰她撤退的低级妖魔。”
泰太闻言舒了口气,也开始试着肃清这些恶心的绿色妖怪。
他让绿色的粘液上开始燃烧起属于他自己的火焰。火势浩大,看起来很有效率。
但实际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泰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火焰越烧越弱,最后像化进了那堆粘液之中,失去了踪影。而绿色的粘液继续蠕动着,在他的攻势之下仍旧完好无损。
陈俊夫没有说话,继续用他的长枪向四周的妖魔刺去火焰。
泰太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火系能力者,就如字面意思一样,是操纵火焰来战斗的能力者,那么能力的强弱也可以简单地通过火焰的威力强弱来判断。
方才泰太与他用的是同一种技能,但结果却截然不同。泰太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团刚才燃烧后完好无损的绿色粘液,在光芒更胜的火焰中消失。
“啊……”
泰太尴尬地叫了一声。
由浅和白海就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就静静地看着陈俊夫处理这些,他们除不了的、他口中的“低等级妖魔”。
陈俊夫大概是觉得泰太的样子太过可怜,一口气解决了全部的粘液怪之后,提醒了他一句:“精神力集中。”
“诶?”
陈俊夫皱了皱眉。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什么都没学过的“野生能力者”。
“火系力量的来源是愤怒。”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