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陈付毅之前所说,薛翼想利用木元素的力量与火元恶魔做交易,交换更强大的力量。
但与恶魔做交易需要付出代价。众所周知、通过文学与影视作品广为流传的一个版本是:需要向恶魔献出自己的灵魂。
而另外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是,向恶魔出卖灵魂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这或许并不是薛翼的本意,只是对力量的追求冲昏了他的头脑。现在他的身体被恶魔所占据,灵魂不知归于何处。由浅突然想起赵烟生那次,白海面对着一个无法净化的怨灵,他们那时还不清楚世间是否有轮回,只是哀叹于没能拯救一个灵魂的陨落。
白海那时是什么心情呢。
由浅看着薛翼,和半跪着看向薛翼的陈俊夫。
在终归会有一个结果的情况下,答案似乎并不重要。
对于炎华亭的人们,泰太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训练有素还是什么,一个比一个跑得飞快,从陈俊夫第二次下达命令开始不过两分钟,就撤退得干干净净。
陈俊夫发觉由浅和泰太还没离开,微微向后侧着头,问他们:“你们怎么还没走?”
泰太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往往与一件事扯上了关系就要参与到解决为止。但他清楚白海和由浅因为担心来到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一些“不良反应”(泰太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指能量消耗导致身体虚弱这件事),所以尽量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由浅没有具体解释,“我有想弄清的事。”
他将手伸进外套里,胸前的口袋中还放置着那张带有木元素印记的纸符。
陈俊夫看到他这个动作,似乎联想到什么,对他们要留下来的行为不置可否,重新面向了薛翼——准确地说,是薛翼面容下的恶魔。
对方应该是笑着的,虽然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但看到他的人总能分辨出他在邪笑。
陈俊夫握紧了长枪,对方看上去悠闲极了,只是缓缓地转动着自己的脖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哦……真是久违的场景。”
他嗓音粗哑,像是喉咙被烟熏火呛过一样,随着他的话语,四周开始燃起火来。全部都是紫黑色的、带着浓重烟雾的怪异火焰,泰太站在不远处,竟然感受不到温度,只能闻见刺鼻的气味。
由浅问陈俊夫:“你能应付吗?”
陈俊夫一开始没说话,泰太还以为他不想回答或者表示默认。片刻后,火焰燃烧到他的脚下,他半跳起来,长枪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他们才听见他的回答和晚风一起送到耳边、吹起头发。
“试试看吧。”
由浅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他实际并没有把握能赢。他一方面盼望炎华亭最好尽快派人由浅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他实际并没有把握能赢。他一方面盼望炎华亭最好尽快派人来,一方面在思考如何能够帮到他。
他们显然并不能将现在的薛翼当作等闲之辈,周围枯萎、腐败的气味提醒着他们,面前的恶魔是抱着想要将一切摧毁的心,生命在他的手下看不到存活的余地。
来,一方面在思考如何能够帮到他。
他们显然并不能将现在的薛翼当作等闲之辈,周围枯萎、腐败的气味提醒着他们,面前的恶魔是抱着想要将一切摧毁的心,生命在他的手下看不到存活的余地。
火焰对火焰,同元素之间的对比直白到残酷——实力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战斗也更加简单粗暴,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火焰。两种颜色截然不同的光芒互相吞噬、互相缠斗,最后一方压倒一方,这一块土地还是被紫黑色包围着。
陈俊夫大口喘着气,已经初见体力的上限。
“我还想去别的地方呢,你这是何苦嘛。”
恶魔的语气慵懒,带着莫名的叹息,像是仁慈者对孩童那般,俯视着他们。
泰太手脚发冷,体内的血液却热得发痛,循环往复地提醒他:“你太弱了。”这个认知让他迈不动步伐,大脑却叫嚣着让他上前与之一战,然后化身火焰里的废墟,最终变成刻在土地上的功勋。
由浅像是能读懂他的想法一般,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由浅的手很热,与他正相反。他能通过对方虎口的血管,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脉搏。平缓。稳定。像古井不波的大海。泰太不相信由浅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不论他们是否在此时选择对抗,当陈俊夫彻底倒下,他们就将是下一步的目标,跟身边的这些树木和花草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渺小的、不必挂怀的生命体。
但从由浅手心的热度里,泰太莫名平静了下来。
陈俊夫还没放弃,长枪立于地面,支撑着他的身体,他重新直起腰来。
陈付毅与其对方战斗的间隙,由浅一直在思考。
木系向来被视作最弱的一支,大家都认为木系技能的破坏力实在不够看,能力的具现化又是以藤条的形式,坚韧度上也有所欠缺,不如金属一类的武器杀伤力大,如果说灵活性一类的话,那鞭子、锁链一类也能做到,看样子随便一个元素武器都比能比单纯的木系技能发挥得更好。
所以从元素能力出现的那一天起,木系能力者就被定义为“辅助者”,并一直以辅助者的身份进行着活动。
由浅也一直在努力地践行着这一点。他自认能力有限,在目前遇到的几次事件中大多都是由白海与泰太主力完成。虽然他明白自己在其中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可他并不是决胜力。
但由浅总觉得木系的能力不该仅仅如此而已。
能够将能力具象为可触摸、可控制的实物本身就已经是优势所在,这说明木系能力者在元素能力的运用上更加便捷,而在这方面能够与木系一拼的,只有土系——虽然他们现在还未见过土系的能力者,但他们也可以将能力依托于实物,比如土块和石块。
由浅认为,既然能够操控实物,那么它的用途就不会只是仅此而已。在技能和运用方面,他一定还有什么是没能想到的。
而这一点,就将是他突破自己能力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