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而逝的石中正从石浩民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父母还有白若芷,现在正在苦难当中,立时就感觉到他的脑袋里面“轰”得一下子,爆炸了开来。
所有的意识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懵了,身体不受意识的支配,向着家的方向就快速无比地狂奔而去。
千万不要出事啊,自己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没有给父母和家族带来什么好东西,却没有想到竟然带来了灾难。
四大家族,最好是不要落到我的手里面,不然的话一定会让你们好看的。
要知道蜉蚁撼树谈何容易啊!一个个大家族就像是一座座巍峨的大山,高不可攀,哪怕站在大山的脚底下,都能感觉到望而生畏。
而现在的石中正却要做一个搬山工,更确切的说他想做一个愚公,要把悬在他头顶上的大山给挪移了开来。
生生不息,只要生命不止,血流不息,他就会永远进行下去。
热血涌上心头,总是想着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崎岖的山路在他的身后快速掠过,一棵棵的巨树从他身边飞逝。
寂静,没有一丝的声音,死静,如一潭早就不再生起波澜的死水。
远远地还没有到达石家的大院,在黑漆漆的夜色里面,石家大院就像是一块巨石卧在那里。
昔日喧闹的场面没有了,人声鼎沸的呼声也没有了,除了安静就是安静。
敞开的大门像是一只巨兽的嘴巴,张了开来,只有几丝昏暗的灯光在院子的深处不时的摇曳着,似乎还在诉说着这里有人烟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怪异,但是现在的石中正却根本就没有停住脚步,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路征途漫漫,陷阱无数,他也不会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
义无反顾地抬脚迈过了门槛,在半空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不可察觉的血腥气。如果不是石中正在矿洞里面呆得时间太长,对于浓烈的血腥气敏感异常,说不定他也闻不出来。
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院落里面响起。整个人的身体都仿佛沉重了几份,抬起来的脚步都不敢用力地踩下去,生怕自己会踩坏什么东西。
怀里面的灵石在石中正的怀抱之下,变得温暖了起来,连带着小黑鼠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但是为什么在这种温暖的背后,又有着一种难以说出来的凉意,那是一种可以渗透到身体里面,直至心头的凉意。
杀气!
杀意!
浓重的杀气,如一把利剑,杀意深厚,以石中正为中心,慢慢地向着四周扩散了出来。
冰凉如北极,石中正的裤角无风自动,光着的上身上面,还在流着无数的血水。
那是从巨鼠身上的血液,混合着一路狂奔回来,身上流出来的汗水,汇成了一股小溪流,慢慢地流了下来。
不知何时起,石中正的手上已经握紧了斩灵,黑漆漆的刀身,神龙复活,寸许长的刀芒,不时的吞吐放射着灿烂的光芒。
感受到石中正身上的杀意,又看着他手上的斩灵,小黑鼠哪里还敢再动弹半分。
老老实实地抓住了石中正怀中的灵石包,一对小眼睛赶紧地闭上了。再多看那黑刀一眼,他都有一点想要臣服的感觉。
这个小子太复杂了,随手拿出来一件东西都像是迷一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更是如此的狂燥,让小黑鼠心中一阵阵的唏嘘。
“是谁!给我出来!”
石中正手上挽了一个刀花,如烟花般璀璨的刀芒在石中正的手上盛开,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伴随着石中正把刀往地上一杵,花岗石砖铺成的地面,以他为圆心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破碎了开来。
若有若无的涟漪扩散了开来,仿佛一阵清风吹过,院子里面的无数树叶飘然落下,更有甚者一些花草慢慢地枯萎了下去。
浓烈的无形杀气竟然把花草给斩灭在院落里面,双眼如炬,环视着四周,硕大的院子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父亲,母亲,你们都还好吗?孩儿这十几年来还没有好好的报答你们呢,你们要是出点事情,如何让我心安啊?
若芷,你在哪里?千万不要出事,辛辛苦苦我们才走到一起,幸福的生活还没有来临。彩云还没有复活,你舍得就如此的把我给放下吗?
难道你忘记了当初,彩云给你的托付了吗?
我要你们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要是胆敢有人对你们不利,那我就把他挫骨扬灰,斩草除根,让他们永不再复生。
虽然石中正恨得牙根都痒痒了,身上的怒火都无从发泄,但是对方却依然没有出面。
一步一步,石中正缓慢地走在院子里面,慢慢地向着后院走去。
他不敢想,也不想想。那血淋淋的场面,刚刚还发生在他的眼前。那一只只巨大的老鼠在他的面前就变成了一堆堆的碎肉,而现在他将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会不会也变成一堆堆的碎肉。
“嘎~吱~!”
轻轻地推开会客厅的大门,沉重的木门声响起,伴随着屋门的打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场面呢?
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曾经或是面带着微笑看着自己,或是对自己恭敬无比。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一个个熟悉而又活生生的人物在石中正的脑海中,像是走马灯般划过。
“吧嗒,吧嗒!”
两滴血泪从石中正的脸上滴落了下来,滑落到了斩灵的刀身上,顺着斩灵身上的龙纹,又从刀首的龙吻处滴落到地面上。
至死不肯闭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不甘和耻辱,脸上更是带着无限的愤怒。
血流成河,宽阔的会客厅,漂浮着一层艳红的血液。断裂的手臂,齐腰被人斩断的尸体。长长的黑发像是一块灵布铺在了妙龄少女的身上,遮盖住了她曾经姣好的容貌。
原本如藕般洁白的手臂,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着鲜血,看起来妖冶无比。那个如玉般的小脚丫又是哪个丫头的呢?为什么自己看起来那么的熟悉呢?
惨!
怎么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