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说到这里，韩正又忐忑的看了一眼张玲。
张玲这时好像刚从回忆里醒来，猛的一惊，整个人感觉都变了。愤怒，暴躁，不耐，心不甘。很多表情混合在她的脸上，看起来面部有些狰狞。
韩笑笑又咽了一口唾液。没敢出声。
“酒啊，到底是害人的东西，那一次。我们出差。客户很难缠，我们都喝多了”像是不忍回忆，又视乎追逐往事的时候，对自己当时状态的迷恋。韩正的表情很矛盾。
韩笑笑想，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吧，何况这么优秀的女人。
又是一阵的沉默。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三个人，各有所想。
“后来。”韩正用了很多个后来，来形容他和那个姑娘的故事。
“她喝多了，我也喝的有点过，我们的工作很顺利。大家又聚在一起庆祝。她拉着我的手，又唱又跳。高兴的哭了。哭着哭着，就趴到我身上。
我只当安抚她，毕竟年纪轻轻做的这般出色，已属不易。权当发泄。
不知什么时候，包间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的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脸。
我们都愣住了。”
韩正这一段说的很慢，完全没有去看张玲的反应，节奏慢的像电影里面的故事情节。很老套，却感觉很真实。就这样一幕幕的在眼前飘过。
老爸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吧！
张玲看着韩正五十多岁的面容，眼神此刻却很璀璨，似星光闪闪。转过脸，眼角，无声的滑下了一滴泪。
“我们接吻了！”韩正叹了一口气。是遗憾，是惋惜。
“但仅仅是接吻，然后她问我，有没有喜欢过她，如果，是她先遇见的我，是不是会选择她？我当时轻轻的一笑。心想这丫头准是电视剧看多了，连台词都一模一样。也许是我的笑声，让她误会了。她……反应很激烈。她深情的双眼，变得暴躁，不甘。她大声的嘶吼。她要我对她负责，这是她的初吻。她要我离婚，要我娶她。”韩正抹了一把脸，继续说。
“我一听到离婚两个字，才意识到我们两个做了什么，我吓得起身，当时只想离她远一点。没想到这个举动，刺激了她。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她已经拨通了你妈妈的电话。电话里，你妈妈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的那一刻，我慌了。真的很慌乱。”
韩笑笑看着老爸此刻的表情也能体会到他当时的慌乱。是真的！
张玲好像也回到了那一刻，她刚接了电话。听筒里面气急败坏的女声。
“张玲，我告诉你！我和韩正上，床，了！你们必须离婚，他说了要对我负责！
“我抢了电话，发泄似的把她狠狠的一推，然后着急的和你妈妈解释，说了很久，很多，也没见你妈说话，我才发现。电话是挂断的状态。我那时候，紧张，着急的要疯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拉起她。我要她解释，我要她道歉。可是她不，她说她死了也不会。”
韩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当时真的想杀了她，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纯在了。再过一个月就要与我们见面了。我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要想办法，对想办法。”
韩正视乎与那一刻状态同步，身体无力的往沙发上一仰。嘴里嘟囔着“想办法，想办法！”
“过了很久，我也没有想到办法，你妈性子刚烈。我当时也不敢再给她打电话。整个包间里面都是那个姑娘的哭啼声。或大或小。我当时烦躁透了。我需要发泄，我就大声的喊她，“别哭了！”
真的有效果，她的哭声小了很多。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平静。”韩正说的很平静。没了刚才的烦躁。
张玲也是第一次听韩正提起当时的情景，而且还是这么细致的讲出来。
“再后来，你妈大腹便便的出现在包间的门口。呵呵。三个小时的路程，就这样让一个孕妇开了2小时，风尘仆仆的来了。”有点嘲笑，有点堕落，有点自责。韩正所有的情绪都包含在这一声笑里。“真是混蛋啊！”
韩笑笑看了一眼张玲，老妈那个时候一定很伤心吧！
“当时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矣让我们冷静下来。
你妈妈说：“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条件是让她离开这个单位！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姑娘也是个大家闺秀，清醒后，应该是懊恼，或者悔恨，之类的吧，居然也没有异议。同意了！”韩正说到这里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之后，就没有见过她。我们也回到了正轨！”
韩笑笑觉得老爸看起来像说完了，可是，远远觉得还没有。她不懂老妈这样刚烈的性子，为什么会原谅老爸，很出乎意料。这种情况下，应该是鱼死网破，你不亡谁亡。你不亡也得亡。你亡了，还得起来再亡一次，还不解恨的状态。可是，老妈居然平静了。
这一刻，韩笑笑不会懂的身为人母的张玲那一刻的心态。
不死心的出声问：“就完了？”
韩正莫名其妙的看了韩笑笑一眼，眉头一皱。
“呃？”不解啊。
“我们又见面了……”
“啊？”韩笑笑这一次也怒了，尾音有点上扬，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看着韩正，看不出来老老实实的老爸，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一时间也气不过，反应有点过激。
“就是上次在温泉！”韩正老老实实的回答。
“啊？”如果这一刻小学的语文老师在，一定很欣慰，四声发音很标准。应该给个赞。
温泉？就上午？韩笑笑又在脑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一个球飞过来了，送回去了。老妈老爸气氛尴尬。球再飞过来了。老妈怒了。然后冲过去了。
“啊，就是那个漂亮的阿姨？”韩笑笑恍然大悟。
“什么漂亮，就是个躯壳！”张玲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韩正夸她漂亮也就算了，连自己亲生的闺女都夸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