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成为过去,我不在去想任何事怀了,我在怀疑我的阿爹当年不是离开了那措这个村子,可能是死了,也如同冷珊一样是被人害死的,我在山楂林里发现的人骨,肯定和我有关系。那措这个村子只有山口是唯一的出路,当年第一个从那措村消失是阿爹,然后是冷珊的阿娘,再然后是冷珊的阿爹,那堆人骨要不是我阿爹的要不就是冷珊阿娘的,不会是冷珊阿爹的,我发现的人骨是经过很多年风化以后才会变成那样,所以冷珊的阿爹消失于那措村的时间来说,不可能是他的。
想不到这个叫那措的村子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死的人当中都是和我有关系的,泥玛虽然没有和我说,冷珊的阿娘和我阿爹怎样的关系,我也明白了,冷珊是我阿爹与她阿娘的女儿,就这么简单。
天空是静的,在这份静的,我在读着一份寂寞、孤独、忧伤、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恨意,我在恨我的阿娘吗?我在恨着她,为何你要把冷珊在一个如花的时光里,断送了她的梦与幻想?有时爱一个人也会恨一个人,阿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阿娘温柔的爱着冷珊,到最后也温柔的让冷珊离开这个人世间,这就是阿娘的手段。我不得不为阿娘有这样的手段感到毛骨悚然,难道阿娘真得是一个让人感到可怕的女子?为何以前我没有发现呢?她是把自己心里的恨隐藏的太深了。当有一天她发现那个叫冷珊的女孩爱上了自己的儿子,而儿子又爱上了冷珊后,她果断的下了手,她不能让这种乱伦的事情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生,所以她选择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来结束一个女孩对于一个男孩的梦与幻想。
我不知道泥玛还有多少事没有和我说,不想再听,也不想去问她,突然间我恨起了所有的人,如月的心情这时真的没有了,只剩下一份零乱、惆怅、彷徨。这时的我真的太想徐鹿了,只有她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们之间的爱情是不是也随风消散?找不通徐鹿的电话,为何当初在徐鹿的爸爸面前我有那样的冲动,为了和徐鹿的爱情,他在怎样羞辱我,我都应当能承受,我没有选择这样的一种承受,逃离了,这是对徐鹿的一种伤害。为了我,徐鹿把在那个海滨小城的工作给辞掉,义无反顾的来我的故乡那个叫那措的村子找我,然后又义无反顾的为了我们的爱情到北京去打拼,我呢?对于她所做的一切,没有付出,只是一味的索取,我在反思着,同时我也在恨着自己。这是我的一种自私吗?要不是在这一段时间时发生这么多的事,我会这样去想吗?
我想到了离开,这是很多年来没有的一种冲动,空寂的养鸡场,空寂的远山,空寂的山楂林,还有两座空寂的坟,一座坟里是阿娘,一座坟里是冷珊,这两个女子都是我的亲人,为何上帝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不能理解,到了天堂的阿娘是否能理解?冷珊这个曾被我认为是恋人的人,后来成为了我的妹妹,她是否能理解呢?
选择了离开,也就选择了自己另一个远方,这是以前诗人西哲曾经说过的,我不知这时的西哲是否在那个叫耶路撒冷的地方,我认为这是西哲的逃避,而我这时选择离开,不也如西哲一样是一种逃避吗?
月下的坟地只有凄然、冷清、寥寂,对于阿娘虽然有些恨意,我又恨不起来,她是我的亲人,无论在她没有离开人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为了她的儿子,在她的坟前,我只是能沉默的站立,对于那在脑海里所曾留下的美丽当中有多少的回味?而后又是淡淡的思绪?一切都是过去了,活着人还得活着,死去人只有在天堂里才能去重新认识自己,我不知在天堂里的阿娘是否也在忏悔着,一个让她爱着也让她恨着女孩就在她的手里给杀戮了,这是上帝对于谁的惩罚?
坐于阿娘的坟前,一时又泪流满面,这是让我爱着的阿娘,为何现在我心里的那爱意早已消失了呢?阿娘这样做,可能是她一时想不开,这是一种犯罪,现在我才想起,为何那时阿娘让我去读书然后一定要让我离开那措这个村子,原来她心里早有了这样的计划,不知当阿娘对冷珊下手时,她是否能想到冷珊和那个叫唐壹的男孩也有血缘关系,无论你和冷珊的阿娘之间有着怎样的情仇怨恨,你不能把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让她这样从世界上消失,冷珊到死都不会相信,那个爱着她的人,那个她一直当作阿娘的人,是一个要她生命的人。要是冷珊有在天之灵,她会恨我阿娘吗?
爱了一个不能爱的男孩,在她的梦里,这个男孩是她的幻想,在那个山口边的一棵山楂树旁,她的生命要终解时,她还在雨里等待着她所想要的那种美丽。
我只有流泪,只有泪水才能代表着我的那种心痛,月光的凄然在最后的秋色里移动着它沉重的脚步,所有的语言从我嘴里说出来都是言不由衷的,恨了也就是恨了,爱了也就爱了,当你为了爱而恨不起一个人呢?说明这个人是善良的,当你为了爱而恨起一个人时,说时这个人是自私的。阿娘到底是属于那种人,一时我真的说不清。
从阿娘的坟前站起,我向冷珊的坟地走,在这个对着那措村子的半山坡上,冷珊有了她的归宿,这不是冷珊所要的结果,在冷珊的心里,她有一个梦,这是一个蓝色的梦,在这个梦里,就是有一天那个叫唐壹的男孩能带她一道离开,而我那时也曾在这个地方对着一天的星辉对于冷珊说过,有一天一定要带她离开,到外的世界里去,外面的世界有许多我们美丽的幻想,这一切都不会在实现了,冷珊走了,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季节里去接我的山口边而离开了她爱着的这个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