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如果你能放下一切
冯宸宸2017-08-22 18:042,154

  唐壹:“嗯,好的吧。”

  徐鹿:“嗯,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再往下看,是苏城。既然是苏城,那就是苏城式语句。

  “你要走的话我支持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唐壹欷歔一声,继续往下翻。

  “班长!!你要是退学我就和你绝交!!!”这样的口气,再加一大串感叹号,不看名字都知道是小蕊发的。唐壹回了句遵命。小蕊是他最好的两个异性朋友之一,两人无话不谈。巧的是,另一个人是季然,她们是同桌。因为季然是苏城的女朋友,所以唐壹和季然关系好归好,却要纯粹得多。

  继续往下翻。是阿和。

  “阿和?这家伙该不会又找我出去喝酒吧?”唐壹皱了皱眉眉头,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阿和有事没事,总喜欢找人出去喝酒。他爱吃在班里可是出了名的,体重也显示出他惊人的饭量。俩人身高相仿,阿和比唐壹足足重了六十斤。在他的观念里,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是两顿。

  可阿和酒量差得要死,经常一瓶下肚就开始说胡话。其实喝酒是个幌子,他只是借着喝酒的名义出来吃饭而已,他办事素来就是吃饭,什么事到了饭桌上,就都不是事。他家和唐壹家离得很近,出来吃饭的可能性极高。唐壹把阿和跳了过去,心想磨蹭磨蹭再说,现在回他肯定被拖出去喝酒。

  仔细对比一遍,其实都一样,问唐壹这两天怎么不来上课,劝他不要退。唐壹和他们聊了好一阵子。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些人中,有白依依。

  上学期,唐壹追过白依依。用唐壹的话说就是“差点就追到了”“我再坚持一定能追到”“但最后我放弃了”。简单来说事情也是这样,当然是不是真的快要追到了,那不由唐壹说了算。复杂地说——复杂地说很难说清楚。总之到最后两人的关系不是很愉快——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只是没有再说过话。

  哦,说过一句。那是一次大扫除,唐壹负责监督卫生,指派工作的时候,唐壹对她说,你,擦那块玻璃。

  白依依说,哦。

  对于她找自己,唐壹有些意外。不过白依依的话非常简短干净:周一来不来。

  唐壹回得更简短:去。

  唐壹想,不管退学不退学,周一一定要去的。

  阿和发来的消息果然是约唐壹出去吃饭,唐壹拒绝了。阿和并不死心,告诉唐壹他已经出门,如果不来就绝交。唐壹寻思他怎么也来这一套,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阿和的电话打了进来。想想是逃不掉了,唐壹叹了口气,换身衣服准备出门。

  饭店里,阿和已经点好了几样菜。这一次,他又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倒在桌上不省人事,说着胡话,唐壹只好先找辆车把他送回家。阿和的母亲开门看到儿子醉成这副模样,不高兴地说:“下次叫他少喝点。”随后把阿和拽进屋,门被重重地关上。

  雨还在零零落落地下着,唐壹冷得直发抖。还好,徐鹿的消息给了他心中一点暖的爱意。

  “睡了么?”

  唐壹回:“还没有。”

  徐鹿:“怎么还没睡,早点休息。”

  唐壹:“你不也一样。”

  徐鹿:“我等你的嘛,嘿嘿。”

  唐壹:“你不困吗?”

  徐鹿:“还行,不是很困。这不陪你的吗,你总是一个人熬夜,成夜猫子了。”

  唐壹:“有点纠结。”

  徐鹿:“纠结什么?”

  唐壹:“上不上呗。”

  徐鹿:“当然上,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唐壹:“嗯嗯。”

  徐鹿:“其实吧,我还是想让你早点睡,都快十二点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睡觉的,你是不是整天都不睡觉的?”

  唐壹:“没那么夸张,据说72小时不睡觉会死。你先睡吧。”

  徐鹿:“没事,能熬住。”

  唐壹:“我要是通宵,你也陪我啊?”

  徐鹿:“嗯,应该可以,那样明早直接去画画。”

  唐壹:“哦对,你明天还要去上课,那还不去睡觉。我也要睡了。”

  徐鹿:“你骗人。”

  唐壹:“骗你做什么,明早我有事,我得去找柴清源。”

  徐鹿:“柴清源是谁?”

  唐壹:“一个人咯。是谁现在不告诉你,但我希望你以后能知道。”

  徐鹿:“哎哎,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

  唐壹没有回答,关灯睡觉了。他的判断到没有错,柴清源简单几句话让整件事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然而他所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还会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也给他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多事情都因它而改变,很多人也不再同他来往,就此分道扬镳。

  三年之后,青年终于从远方回来。大雨如注的夜晚,他带着激动与热忱,飞奔到学校时才发现,那里只剩下一片废墟。他知道学校将要搬迁,但没想到会如此仓遽。第二天,他从新的校区里出来,孑然一身。黑色的风衣裹在身上,依旧清瘦。黑色的雨伞,雨滴从边缘落下,滴答声多么渺小,天地间此刻却只有这一种声音。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这真真切切是他的母校,但他回去的路和背着书包来时的路却也是那么得不同。新建的教学楼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美好的回忆。真的是她么。青年产生了怀疑,校门口的校牌上,学校的名字都不一样了!沉沉的一步迈了出去,多看一眼都是残忍。再见理想,再见了,母校。从此她与自己彻底无缘,甚至无关。它蹒跚地划开新的时代,而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陆青沉浸在记忆当中,陷入沉思。有时候,记忆这东西永远不要出现才好,它是一个无形的枷锁把人束缚,告诉你,现实有多么得残酷。电影里说它本是美好——如果你能放下一切。这不过是一个人背过脸对你说谎话罢了,放下一切和古代的文人年迈时看破仕途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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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有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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