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明萱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路淅川用两只手指捏住的黑色手机,心脏跟着机身晃啊晃的找不到落脚点:“悠着点,摔坏了我可能得把店给卖了!”
路淅川皱着眉打量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把手机扔了过来,认命的去找拖把收拾残局。
而邬明萱盯着陌生手机陌生屏幕上面陌生的号码,心里翻腾过关于这个故事的一百种可能之后,还是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她历来不喜欢接陌生人的来电,因为背后暗藏悲剧的可能性几乎为百分之百。但铃声锲而不舍她没有别的选择,半晌后还是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的声音。
“那个,我不是这个手机的主人,他可能不小心把手机落我这了。”
“我知道。”
邬明萱愣了愣。
“我就是它的主人。”
咖啡馆。
邬明萱望着坐在正对面盈盈笑意的男人,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还是有些懵。
“我叫邬明萱。”
“卢毅。”
邬明萱等了半天没等到下半句话,带着疑惑的看着卢毅。这确实是个好看的男人,眉目如画,单单只是坐在那儿,就有一种容不得人忽略的锋芒,却又不犀利,甩了她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前男友都好几条街。
“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我包里?”
“要不是这样我们怎么能再见面呢?”
邬明萱目瞪口呆:“你自己放进去的?你不怕我直接换了卡?”
卢毅放下手里的杯子,身子微微前倾,凑近邬明萱:“可能丢失一个手机,和可能丢失和有趣的人再见面的机会,想想也知道选哪个。”
邬明萱一时忘了闪躲。他们选的是双人座,桌子不大,原本两人之间就隔得不远。男人像这样靠过来,她甚至能看见他眼里的她自己。
这是一个可怕的预兆。
“那,见也见到了,手机给你,我先走了?”半晌后,她终于凭借万年言情小说的阅读经验,收回了神,面不改色的自动忽略了他言语间的暧昧。
卢毅低笑了一声,顺势拿过放在桌上的手机,安分的坐好:“那,为了感谢你的拾金不昧,你走之前介意留个号码吗?”
邬明萱挑眉,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人民币,刷刷刷写下一串号码后拍在桌子上:“我不介意留号码,但是挺介意欠别人的,这顿我请了。”
然后转身离开。
而卢毅就那样远远看着邬明萱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浅浅的一笑,眼眸里,满满的温柔笑意。
邬明萱走得很急,心里更急。
她觉得自己遇上了对手。
而她才刚刚决定从这种惨烈的游戏里抽身。
她22岁毕业,从影视公司的写手做起,26岁时卖了一部电视剧剧本后用稿酬开了家青旅,将来的愿望是成为国内知名的编剧,然后环游世界,见更多的人写更多的故事。而不是将一辈子耗费在家长里短当中。
也许再过几年她会向往家庭的温暖,却不是现在。
邬明萱往后退了一步,隔着人海看着顾一凡,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只剩下一股巨大的无力的悲哀。
身后有强大而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邬明萱回过头来,看见了神色难辨的卢毅。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遥遥看了眼人群中的林向宇,再看向邬明萱时满眼的认真,说出的话却透着玩味:“还想着为你这么霸气的离开鼓个掌,没想到却欣赏了你在街头为另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邬明萱无力地笑了笑。
卢毅皱了皱眉:“我那有酒,你愿不愿意讲讲你的这个,恩,看起来很长很难的故事?”
邬明萱和这个见面不到一天的男人对视了良久,然后非常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不会,太不像个正经姑娘了?”到最后喝高了的邬明萱终于磕磕绊绊的把缠绕了自己小半个青春的平淡的爱情讲述完毕,天旋地转中她只能趴在茶几上,脸贴着玻璃看着眼前的男人。
卢毅笑了笑,悄悄的把邬明萱手边的几个酒瓶收走:“你从来就不是个正经姑娘啊,这样很好。”
“我不是他要的款,我已经很努力了。”
卢毅看着面前已经语无伦次的姑娘,目光闪烁,到最后只剩下心疼:“你不用为一个不理解你的男人难受。你从来就跟别人家的姑娘不同,这没什么不对。”
“我也觉得我没什么不对,我还有一个亲姐,她跟我一样,可是因为这样一直没有找到男朋友,她都三十二岁了,每年回家都被三姑六婆催着结婚,还有人在背地里说她是剩女嫁不出去。”邬明萱晃了晃身边的酒瓶,“我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可是我真的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呀。”
“你不要管别人怎么样,你只要开心就好了。”卢毅看着灯光下邬明萱掺杂着迷糊和认真的神情,只能低声安慰。
邬明萱又低声呢喃了几句,终于渐渐合上了眼睛。
而遥遥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卢毅就保持着和邬明萱相对而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将她望着。
青旅内,路淅川很暴躁。
她家老姐去还一个手机还了三四个小时了。打她电话发现她没带自己的手机。这天大地大的,他上哪去找这个活宝去。
有敲门声传来。
现在是旅游淡季,而且又是大半夜的,居然还有客人来?
结果他打开门却看见自己家的表姐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且一看就是喝高了的节奏。
他更狂躁了。
“你现在可能心理活动很丰富,但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卢毅表示他其实很愿意多抱一会,只是他有点担心邬明萱会中途醒过来,然后受到惊吓。
路淅川侧了侧身,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接:“这是我姐。”
卢毅挑了挑眉,目不斜视的躲过路淅川的手往前走去:“哪个房间?”
路淅川悬在空中的手握成拳头,扫视了一圈四周,拿起斜靠在门边的扫把跟了过去。
如果这个男人敢对他姐做什么,扫把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