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和孙曼青相视一笑。他们不事声张地喜欢对方,去对方想去的地方,期待遇见彼此。可是,那自以为是的旅途,反而让他们错过。
顾小谨走进包间,孙曼青目光不自觉追随上去,“孙曼青,别用你那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方禹不选我是他的损失,而且像我这种美女根本不缺市场好吗?”顾小谨说得豪气而爽朗。
顾小谨就是这样,开朗大方,身为班长的总是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因为在这个女孩面前,孙曼青总有一些自卑和嫉妒。
而现在,孙曼青对顾小谨坦然一笑。
顾小谨又跑到前面抢麦献唱了,是一首经典的毕业歌《凤凰花开的时候》:
……
青春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剩一片感动在心窝
时光的河入海流
终于我们分头走
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
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
有一个我最珍惜的朋友
……
身为女生,孙曼青知道那是唱给方禹听的告别歌。看着在台上深情演唱的顾小谨,孙曼青默默地祝福着顾小谨。
方禹轻轻揽过孙曼青,“对不起。”方禹轻轻地说,为自己的猜测,也为自己的赌气行为。
“方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孙曼青抬头盯着方禹的眼睛。
方禹笑了笑,“因为你像木棉花,好看又实用,功效甚多。”孙曼青不满地掐了一下方禹的胳膊。
方禹凑到孙曼青耳边:“喜欢你的认真,努力,真诚,所有我都喜欢。”
“我也喜欢你。”孙曼青笃定地盯着方禹。
“那明年夏天还要去捡木棉花吗?”
“当然。”
方禹笑了,把一朵干瘪的木棉花标本递给孙曼青,“知道木棉花的花语是什么吗?珍惜身边的人。”
孙曼青心里是沉甸甸的甜蜜。时间会带走女孩所有的猜疑和幻想,但终于会让她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孙曼青想大学开学的时候,她可以不用一个人了。身边会有方禹,有这个男孩陪着自己去到陌生的城市,有他陪自己一起等待木棉花的下一个花期,下下个花期,无数个未来的花期。
婚后,方禹十分疼爱曼青。
半夜孙曼青只要说肚子饿,无论多困,方禹都会起来给她做吃的。特别是孙曼青怀明明的那段日子,她总是懒懒的躺在床上,方禹说孕妇也需要运动,每天都要拉着她去散步。
手牵着手,一对甜蜜的小夫妻,很多人看到他们都满是羡慕。生了明明之后,孙曼青把孩子交给自己的母亲照顾,自己投入了工作中。
那时候孙曼青还没有开这家婚纱店,她做的服装批发,方禹则是在一个机关单位里工作。
孙曼青赚的钱比方禹多很多,方禹也想要跳出来做生意,但是孙曼青却阻止了他。孙曼青觉得方禹收入稳定,工作清闲,可以照顾一下这个家,可以照顾明明,而方禹却不满足。
后来,方禹因为帮助上级做假账,捞取了一笔不菲的费用,上级被查处之后,他也丢了工作。孙曼青希望他能振作,他却把一切责任归咎于孙曼青。自己要不是收入不如孙曼青,就不会冒险去做那件事。方禹因此颓靡,结识了一般朋友,整天喝酒玩乐。
孙曼青看到一蹶不振的方禹越来越瞧不起他。而方禹,觉得很憋屈,喝醉酒之后打她。
始终是爱过,即便后来彼此伤害。
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潮。前面,红灯亮起来,看来得等一会儿了。一侧头,徐鹿便看到了站在身边的林越。这一次,躲也躲不了,因为林越也已经看到她了。其实,这不是第一次遇见。
在超市遇见过很多次,在地铁上也遇到过,在餐厅里也有。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些该要见面的人还是会再见到,只是很多时候都是徐鹿都故意躲开他。不见他,是自己还放不下他吗?还是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不想让他知道。
对于徐鹿来说是后者,因为过得不好所以不想让曾经喜欢的人知道自己为难的处境。
这一次躲不开和林越正面碰头,就不要躲。徐鹿牵起明明的手,柔软温暖的小手,似乎能让她更有勇气一些。
“徐鹿,好巧,竟然遇见你。最近这两年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不在A市了。”林越和她说话,没有生分。他的面庞,没有多大改变。他怀中抱着的女孩,眼睛明亮的扑闪扑闪,和他长得很像。
“我一直都在,我这么喜欢这里,怎么舍得离开。”徐鹿的眼神,飘忽不定,始终没有往林越身上看。
“这是谁家的孩子。”林越注意到了她手上牵着的孩子。
“我老板家的女儿。”孙明明似乎看出来什么,她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把徐鹿的手拉得更紧。
“你最近还好吗,结婚了吧?”
最害怕回答的问题,他还是问了。要怎么说出来呢,自己当初那么恨嫁,那么渴望婚姻,现在却开始逃避,还一再被感情伤害。
“我过得挺好的,我不想结婚太早,我男朋友也愿意等我。”她假装镇定的说。
“那他应该挺爱你的。”
“是啊。”徐鹿说这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哪里去幻想出来一个人来这样爱她呢。姬良,原来以为姬良会爱自己,比林越还要爱自己,结果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绿灯亮起,人潮推挤她们着往前走。徐鹿告别林越,走过马路。他们之间的一切早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周六的时候,顾一凡来到店里。他的眉目俊朗,嘴角带着微笑,神情干净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这不是下雨那天来找徐鹿的男人吗?”
“是他,他真好看。”
“就是,好帅啊,看起来好年轻。”
店里的女孩窃窃私语,每一个来店里的顾客或是熟人都会被他们评价一番。顾一凡走过去问小易,徐鹿在吗?
“她啊,她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