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是林小虎的同学,而且我是医生,这是我份内的事,以前林小虎老是说起你,你是叫唐壹吧!
想不到林小虎在一个长得如冷珊一样的女子面说起我,看来这个女医生与林小虎的关系肯定很好,要不林小虎也不会说起我的。
我回答了女医生的话,然后又一次对我笑了一下就走了。
看着女医生消失的背影,摩多的意识可能与我一样,他认为从前那个死了的冷珊又存在了,虽然他不可能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女医生与冷珊长得真的太像了。
病房内一时是安静的,我小声对桐木说,摩多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担心,小时候摩多的身体是最结实的,上树下河、打鸟捉虾、那措村里的男孩子没有能与他相比的,我这样对桐木说,是不想让她再次感到伤心,要不是她想搞养殖,摩多就不会到县城买三轮车,要是不来县城买三轮车,就不会遇到坏人,摩多也就不会出事。
央措大叔还不知儿子摩多出事了,桐木给我打电话,一时着急,直奔摩多所出事的地点,忘了对央措大叔说了,我想他现在在家里肯定很着急。我也没有问桐木,是否给央措大叔打个电话,央措大叔没有电话,怎么打呢?
桐木这时说,阿爹和阿娘现在肯定为我和摩多担心着。
我对桐木说,央措大叔他们虽然担心,不会想到摩多会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可能认为你们在县城想多玩一天呢?
我和阿爹与阿娘说过,我们买了三轮车就回去。
现在想来对他们说摩多的事也来不及了,县城离那措村子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就是现在我回去的话,走到那措也都天亮了。
我在劝慰着桐木的同时,也在想像着央措大叔脸上的那份着急,只要摩多现在没有什么事,等回去后再和他说,也不会晚的。
看到摩多安然睡着了,我对桐木说,你也睡会儿,我在这里看着。
桐木说,唐壹你睡吧?!真不好意思。
别这样说,桐木,摩多是我的兄弟,许多年前咱们就认识,现在你又嫁给了摩多,我的阿娘走了,我就拿你们当成了我的亲人,自小我们和摩多一起长大,虽然我上了大学,他后来也离开了那措,很多年都不知道摩多的消息,我们心里彼此都在记着对方,这份情感你也曾拥有。我没有说她与西哲的爱情,在这样的地方要是说出西哲不合适,我想现在的桐木可能只想让自己忘记从前,从前的那份美丽她可能不想去让自己去回忆了,诗人西哲伤害了桐木,桐木只能是一个人悄悄的离开,然后到了北京,桐木刚开始在北京的日子,她是痛苦的,而她的这种痛苦又无处诉说,所以桐木只能把这种痛苦埋藏于心里。
在我送桐木离开火车站时,我读到了她脸上的落寂、悲伤、无助。我说不清楚当时的西哲为何不去送她?就是在那一瞬间,桐木才认识到自己的爱情是那样的可笑,那个自小和她青梅竹马、海誓山盟的西哲离她远了,再也远不成一道风景,只能说是一种忧伤。桐木正是带着这种忧伤离去的,当时从她的眼神里我就已读到了,要是冷珊不死的话,我与冷珊是否也如西哲和桐木一样的结局?这是我不敢想像的。
上大学时,我没有对西哲说过我与冷珊的故事,也许那时要是对西哲说的话,西哲肯定会对徐鹿说,因为那时的西哲对徐鹿是一见钟情,而徐鹿呢?对于西哲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因为徐鹿在我面前说过,唐壹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为这句话而感动,西哲当时让徐鹿反感的地方,就是他的思想里到处都是面对大海、春暖花开。他的那份圣洁、虔诚、辽远,是许多女生所不能接受的,虽然也有许多的女生对西哲有过所谓的爱情,那也只是昙花一现、这就是那时做为诗人西哲的爱情梦幻,后来毕业时他不辞而别,就是因为他伤在梦幻里,而梦幻也伤了他。
这时我看到呆于病房里的桐木早已变了,也许这时的她的眼里只有一个叫摩多的男人,虽然摩多没有和我说过他于桐木怎样相识的,我能感觉到在摩多与桐木相识的过程肯定会发生许多美丽的故事,正是这个美丽故事让桐木重新有了爱情,她爱摩多,爱得透明、简单。摩多爱她,爱得幸福、温暖。这是我从他们脸上能读到的。
我让桐木睡,她不睡,我也没有睡意,我对桐木说,你先看着摩多一会儿,等你真的要困了的话,我换你。然后我就走出病房。
医院里的那种味道完会还没有在我脑海里消失,我害怕闻到这样的味道,因为前段时间我也在这个地方呆了很长时间,那时的我也正如现在的摩多一样,不想让自己醒来,摩多是清醒的,我是没有意识的,要不是徐鹿我想我会真的不能醒来,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的一切早已安静了,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月下,我走到离医院很远的地方。
城市是沉睡的,远在北京的徐鹿现在也是沉睡的,她可能想不到在这个故乡的有月的夜晚,我会又一次呆在这个叫医院的地方,看到了桐木的为摩多的伤心,也想到了徐鹿曾为我的伤心,伤心是相同的,只不过那个过程是不同的,桐木的伤心是在为摩多担心着,而以前我在住院期间徐鹿不也如桐木一样吗?
走了好长时间,在这个寂寞的小县城里,仿佛我成了一个夜游人,一个不能找到自己家的人,阿娘走了,在那措的村子里,仿佛家只是一个符号,再也没有阿娘在时的温暖,自徐鹿走后,那份寂寞、孤单,让我真的又一次受伤。
阿娘走了,徐鹿走了,我的故乡不在有一种爱的味道,要不是还有从前的一种美丽在我的心里永远存在的话,那个叫唐壹的家伙会成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如冷珊的阿爹?我不敢让自己去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