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男人再过不可一世,也不可能没听说过S市的顾家。他眼睛一转,再联系起来我的姓氏,怕是心里有了计量。
男人谄媚的笑笑,刚想说什么来挽回一下,却不想顾渝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带着我二话不说就走了出去。
我感到顾渝城拉着我的手力气之大,仿佛要将我的手骨捏碎。
我不得不出声提醒他,“渝城,你弄痛我了。”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松开我,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如果他刚才晚了那么几分钟,后果将是不敢想象的。
“攸攸,我……”
“等一下渝城,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发现我们刚才在屋里的争吵已经引起了不少的注意。我为防止节外生枝还是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家中我筋疲力尽的瘫在了沙发上,累得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我喝着顾渝城递给我的热水,对上他满是担忧的眼神,宽慰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在哪里的?我想给你发信息的时候他突然进来了,我还想着怎么才能告诉你呢。”
“我到了之后就要了一间包房掩人耳目,然后我就不停地在走廊里寻找。最后确定你的位置的,是你的那声呼救……”
我装作无所谓的笑笑,“那这样看起来我还是蛮幸运的呢。”
顾渝城抿着唇,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可是我如果真的来不及的话你要怎么办?”
那眼神中饱含着心疼,无措,懊恼,恐惧……教我一时间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如是深情。
“我当然设想过,我甚至偷偷在包里藏下了小小的匕首,当然只是吓唬他而已。只要能够逃出去一切就都好办了。但是,渝城,但是没有万一,事实证明,我们来得及,你来救我了不是吗?”
我冲他调皮的眨着眼,试图缓解他害怕的情绪。
“攸攸,你不用这样安慰我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比我更害怕,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怀里,但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哭出来,相反,我的心里很是甜蜜。
“渝城,你说错了,我一点都不想哭。不知怎地,当我知道你就在外面等我的时候,我就异常的安心。所以在那一刻也许我有惊慌,但我心里隐隐约约的好像知道你一定回来到我身边,所以我真的不害怕。”
顾渝城温柔的轻拍着我的头顶,语带笑意,“傻瓜。”
我享受着这阵沉默,它可以让我更加清晰的听到顾渝城的心跳声,让我更加确信这个男人现在就在我的眼前。
“攸攸。”
我感受到他的胸口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同步振动着,我慵懒的发出一声鼻音,“嗯?”
“今晚我想留下来陪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却像有些害怕我的回答一样,眼神四处躲闪。
“好。”
“你……你答应了?你再说一次?”
顾渝城好像被我这么干脆的回答惊住了,我看着他百年难得一见的惊讶模样,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可爱。
“你要是没听清就算了,当我没说。”
“不不,我知道你答应了,许大律师是不能反悔的!”
我“噗嗤”地笑了出声,“顾渝城,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你平时的胸有成竹的样子顺眼多了。”
顾渝城不轻不重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休想。”
我被顾渝城抱着回到了我的房间,随后顾渝城并肩与我躺在了不算大的床上。
我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是精神却是极其的亢奋。
“攸攸,我感到好不真实啊。”
“我也是。”
顾渝城侧着身子将一只手臂枕在头下,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攸攸,这六年来这样的场景每每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梦里我紧紧的握着你的手,怕我醒来你就不见了。可是,我握的再怎么紧,第二天你还是会不见。”
我主动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用食指轻轻敲着他因蜷起得手势而突出的指骨。
“这样呢,还感觉是梦吗?”
“就算是梦,我也再也不愿意醒来了。”
我不知道最后我们四目相对了多久,又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在顾渝城温柔的目光中一点点陷入梦境,最后残留的一点意识好像听到了顾渝城的一句,“攸攸啊,离开你我怎么放心的下呢?”
我本想回他一句,“那就别离开了”。但意识不清的我不知最终有没有把话说出口。
除非异常情况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的我,这次居然意外的睡过头了。
果然,还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吧。
我放弃了赶时间匆忙上班的想法,懒洋洋的伸展着身体,享受着难得赖床的时光。
我转过头看着身旁已经空了的位置,还有身上属于那人的被子。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无微不至的让人根本离不开他的温柔。
我走到厨房看着那人在一堆茶米油盐面前却依然有条不紊的背影,不由得痴痴的笑了。
“妈妈早安。”
“早安。”
顾渝城回过头来看着我们笑了笑,“坐那等一会吧,早餐马上就好了。”
“果然还是爸爸做的早餐最好了。”
我对于顾然最近时不时嫌弃我的举动习以为常,淡淡的看着顾渝城,“一会谁送然然?”
“然然自己走!”
“你自己走?”
“爸爸说了然然上小学了,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独立。”
我皱眉看着顾渝城,“这可以吗,然然他从来没有自己走这么远的路。”
“你放心吧,也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路而已,我都观察过了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这附近的治安一直很好。”
我不置可否,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顾渝城无奈的道,“那不如这样,我今天和然然一起走一次,然后明天再让他自己来?”
我松了口,“就这样吧。”
在那两人走后没多久,门铃声就响起了。我本以为是顾然落下了什么东西,可开门一看却发现不是他们。
“许小姐您好。”
我看着他,费劲的在脑海中搜寻着他的影子。
“许小姐不记得了也正常,我是顾院长的助理,钟卓。”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谁,也难怪我不记得,当时我一门心思都扑在将要和顾渝城见面的恐惧中,也没太在意这位助理。
“非常抱歉,钟先生。您这是来?”
“哦,我来是接顾院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