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现在你想好了么,要不要帮我打这场官司?”
我不知道自己在离开之前有没有回答杜念怡,我最后对于那个阴暗的监狱的印象也只剩下,里面女人那丑陋的嘴脸。
我浑浑噩噩的走了出来,入目的阳光刺得我眼底一下子带出了生理泪水。
我循着投在街道上的自己的影子一步步走着,心里乱成一团。
杜念怡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已经不用多想了。
谁有机会能教唆杜念怡做出这种事,又有谁这么了解我们的一切动态,能将我的行踪瞒天过海。
而杜念怡在发疯之前,最后一个单独见面的又是哪一个人……
我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应该去找顾渝珏的时候,但是我的情感已经无法再继续压抑下去了。
我要找顾渝珏问清楚!
之后我便飞奔到了顾渝珏的公司楼下,刚要进去之时我突然接到了顾渝城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已经离开监狱了么?”
心绪复杂的我都忘记了要给顾渝城打电话报平安了。
我强自镇定下来,心道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要让他担心了。
“我没事,已经出来了。”
“那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犹豫片刻还是坦诚的说道,“我在渝珏哥公司楼下。”
男人沉默了一霎,还是没有在电话里问我更多的原因,只是淡淡的留下了一句等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高高耸立的大厦,心底却不合时宜的涌上一股荒凉感。
我缓步走进公司,幸好接待人员认得我这张脸,便也就没要预约直接放行了。
等到我进去的时候他的秘书告诉我顾渝珏正在开会,需要我稍等片刻。
我礼貌的端坐在一旁,这么一会空闲倒也正合我意。
至少让我能够有时间冷静下来,想好一会要怎么和他说。
我不是没想过其实整件事都是杜念怡嫁祸给他的,为了让我们内讧来满足她变态的欲望。
但是我心底里又有个声音说,试一试吧,为了不让更大的意外发生,不能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去。
我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手掌心中布满了黏溺的汗液。
难道要我直接问他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不要说发现是误会他之后,两家人会有多尴尬我会多内疚,就算哪怕是他,我这么问出口也一定会火上浇油的。
没给我太多理清楚思绪的时间,顾渝珏便结束了会议推门走了进来。
“攸攸?”
他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充满了压抑。
我站起身扯开一个微笑,“渝珏哥。”
“快坐吧。”他说着也和我一起坐了下来,“来找我有事么?”
“没什么,刚才和一个当事人在附近吃过饭,想着顺路就来看看你。不过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先走了。”
我故作不耐的嘟起了嘴巴,这也是刚才我想好的措辞。
顾渝珏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依旧是包容而温柔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慌,急忙错开了视线。
“那个渝珏哥,我和渝城的婚纱照已经完成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哪怕你不说我也要这两天就过去了,不过这么一件事还要你当面和我说么,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他有意无意的念叨了一句,可“做贼心虚”的我还是忍不住多想了。
“这不是正好我人就在这边嘛,要不然我才懒得跑这一趟。”
顾渝珏忽然站了起来,他那两天笔挺的长腿跨过了小几,正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我看着眼前愈加放大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微微向后靠了靠身子,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被人压迫的感觉。
谁知那人只是越过了我将衣服挂在了后面的衣架上。
我扭过头去看着那人冷峻的侧脸,他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表现一样,连视线都没有向我这里扫上一眼。
男人将里面的衬衫的袖扣解开,一路挽至手肘处,露出两条线条精致的小臂。
此时我才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
我对这个男人的定位一直先是我和顾渝城的大哥,其次才是顾渝珏本人。
这样的思想其实很常见,尤其是我们中间还夹了一个顾渝城的存在。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忽略了原本我最应该注意的一些事。
他是个男人,是个非常优秀,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无疑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想要追逐他想要打败他的人都是数不胜数。
顾氏在顾渝珏的手上毋庸置疑的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也被全体S市人奉为新一代商界领袖。
但就是这么一个璀璨夺目的人,在提起顾家双子的时候,人们更愿意先提到的却是顾渝城。
因为在人们的心目中有一种潜移默化的思维:商界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是低人一等的,然而医生这个职业却是高尚无暇的。
像是一种先天的偏见,在整个大环境的熏染下变得越来越不堪入目。
而顾渝珏又怎么会容忍其他人如此不公的对待?
“攸攸,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不舒服么?”
“有点累了而已,不用在意。”
顾渝珏轻声叹道,“你总说不用在意,可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个能真的不在意呢。你把自己照顾好,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听得我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好是哪里有问题。
我只得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累了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说的事了,别让渝城担心。”
本来我就是在一时冲动之下才慌不择路的来到了这里,几个来回之间我也明白了从他的口中套不到什么话,于是我便顺着他的意,想要起身告辞了。
我的手已经碰上了门把,然而我却迟迟没有旋开。
我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装作不在意的说着,“渝珏哥,你有很久没看见安安了吧。”
“确实,改天我得给安安带点好东西过去。然然这孩子我都没有机会去宠他,那就在安安这里一起补偿了吧。”
男人的声音很是懊悔与无奈,听起来与一个对于晚辈抱有亏欠的长辈别无二致。
我应了一声终是没再多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我还是相信了他。
相信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相信我们的大哥还像当年一样,永远做着我们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