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听了这话,也附和道:“公子放心便是,我们都知道后果。”
祁霄这才舒心地笑了笑,说到:“即如此,咱们再仔细商议一番,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定要平安归来。”
“是,公子但请放心。”
正月十五月儿圆,本应该是彩灯高悬、人潮如织、喜气洋洋的历州城的街道上,却是死寂一片,街道上没有人,更谈不上彩灯。只有偶尔插在墙缝里的火把,在北风冷冽的呼啸中左右摇摆,挣扎着要继续燃下去。
晦暗明灭的火光,照着幽暗寂静的街道,更多了几分诡异。
雍朝人被姜跃的连续五天日夜不分的骚扰,已经疲惫不堪。
今夜,好不容易没再闹哄哄地要攻城,雍朝人都躲在了历州城内的民宅里呼呼大睡,就连城门上的守军都困的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临近城门的一处民宅里,突然从院子一角的柴堆底下钻出一个人。
此人出了柴堆,先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子和屋子,四处打量没人之后,才回到了柴堆旁,向拔开的柴堆里轻声说了一句话:“没人,上来吧。”
紧接着,从柴堆里陆续中钻出来三百来人,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但是谁也没在意这些。最新奇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是雍朝人的装束,不同的是,每个人的臂弯上都帮着一条浅白色的丝带。
祁霄正在其中。等人都上来了,他轻声的吩咐道:“按计划行事。记住,我们只需把城门打开便成,不许莽撞坏了大事。”
这些人大部分悄无声息地走上了城楼,还有一小部分摸到了城门处。
虽然有偶尔睁眼的雍朝士兵看见他们,但是都以为他们是巡逻的,没人刻意的盘问。
但是,在他们再次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时候,锋利的匕首便划过了脖颈,被死死捂住了嘴,没能发出丝毫的声音来。
城楼上的守军都被杀死了,一行人又把城楼上的火把熄灭了。然后,从城外对面的营地里,悄无声息地冲出许多兵士来。
城门的雍朝人都被解决了,正当祁霄领着人要打开铁城门的门栓时,突然从一旁走过来一个打着呵欠的雍朝士兵。
几人的手都是一顿,那个雍朝士兵见祁霄几人的动作,初始没反应过来,竟有片刻的愣怔不解。
祁霄什么话也没说,只在火把下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那人见了这笑容,也放松地一笑,又踏踏地打着呵欠向几人走了过来。
越来越近,突然,那人目光一顿,看见了一旁歪着头血流满身的同袍,脚步立即停住了,狐疑地看向祁霄。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开始惊惧地向后退,张开了嘴就要喊出声来。
雍朝士兵离着祁霄几人还有三五丈远,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已然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白光直奔那人的咽喉,扑哧一声,匕首从那人的喉头穿过。
雍朝人捂着自己的脖颈瞪着眼睛,一声未发,轰然倒地。
城门处的几人都吓了一身的冷汗,真要让那人喊出来,自己这几人性命不保不说,为这一夜所做的准备全都前功尽弃了。不由对祁霄的身手更为佩服!
见那人死了,祁霄这才给几人使了个眼色。
城门的门闩是精铁所锻造,长有丈余,宽有一尺,厚有半尺,为的就是牢固,这也是大门久撞不开的原因。无论门闩的上与下,都要几人合力才能完成。
此次来的,都是姜跃从军营里挑的好手,体格武功都不再话下。
几人小心翼翼地合力把门栓撤了下来,然后,把大门打开了半边。
大门外,贴着城墙,早就等着的宏朝兵士听到了暗号,急忙奔了过来。
如此这般,曹辉带人打开了东城门,邓凡带人打开了西城门,唐良打开了北门,宏朝的大队兵士悄无声息地进了历州城,开始暗夜中的刺杀。
祁霄从历州撤兵之前,便料到以阿古拉刚愎的性格,定然还要驻守历州,就想到了要给自己这方留条后路。
历州城已空,他本想留下桐油,一把火把历州城给点了。但历州城内都是石质的屋子,根本就燃不起来,这才想到了留暗道的法子。
果然派上了用场!
祁霄一把撕掉外面雍朝人的皮袍,露出了里面的一身轻甲,抽出了一旁一个雍朝人的腰刀,转身进了城中——他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然后杀了。
一同来的几百人也撕掉了外袍,跟在他的身后。
祁霄曾在历州城驻扎过,当然熟悉历州府衙在哪里。从巷子里七拐八拐后,便到了府衙边的街口。
府衙门外还站着打盹的雍朝士兵,府衙内还是一片安静。
看来,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这半晌过去了,城内的雍朝人还是没有动静。
几人配合默契,又暗杀了门口的侍卫,偷偷地摸进了府衙,又一路杀掉了看守的侍卫。
祁霄一个眼色,几人开始分头行动。
祁霄开始向后衙最好的房间摸去,再转过一道回廊,就要到了。
正此时,“啊……”一道凄厉的喊声响彻了暗夜。他的心一沉,知道事情要暴露,向前急急奔去。
祁霄猜得没错,阿古拉的确是在府衙最好的房间休息。
连续五个昼夜的煎熬,阿古拉也顶不住了。但是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哪里能睡的安稳,听到那一声喊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抽出枕边的弯刀便向外跑。
门外已经充斥了兵器相交的声音。
他正不明所以,便见莫日根急急地从一旁冲了过来,慌张地禀到:“首领,府衙中冲进了敌人,但是城中其他地方没有丝毫的动静,估计是出事了。咱们可能被……包围了,历州城要保不住了,撤兵吧!”
阿古拉心中惶惶,不明白为何这群宏朝人会从天而降,但是,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只得听从莫日根的建议,说到:“撤兵,通知我们的人撤兵。”
莫日根护着阿古拉从侧门冲出了府衙。
祁霄被从侧面冲出来的一个大汉阻住,不能再前进。纵然心急,也没有办法,只有全力解决了此人再说。
能住进府衙的,都是雍朝将领,武艺也不是平常的。祁霄也认得此人,这就是逃脱给阿古拉报信的那个将领。
巴根带领的三万人让祁霄吃掉得只剩下两千人,正愁此仇难报,如今祁霄送上门来了,哪里还能让他脱身,死缠着祁霄不放,非要来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