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阁里，气氛如常。
楚音歌拿着书信，看完了最后一个字，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
果然，和她的猜测差不多呢，的确是吸血鬼。
根据墨烨调查的情报来看，杀害了果子的人是一对兄妹，江湖人称黑白双煞，哥哥叫黑灵，妹妹叫白灵。
黑灵尚且还算正常，可是白灵却不行，必须要饮用新鲜的血液，不然的话，就会犯病。
所以皇陵里被吸血的守夜人，还有果子都是出自妹妹白灵的手笔。
楚音歌对于这样的症状是最为了解的，这其实就是一种罕见的疾病，被称之为吸血鬼综合征，一般情况下，得了这种病的人会对血液有非常迫切的渴望，尤其是新鲜的血液，而且，他们还怕光，所以长期不会出现在阳光下，只能生活在阴影里。
楚音歌弯了弯嘴角，她的猜测非常的准确，所以她研究的东西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炸药爆炸的一瞬间，火光漫天，得了吸血鬼综合征的人在这样耀眼的光芒下很难不犯病，只要牵制住了妹妹白灵，那哥哥就好对付多了。
“你说这是盛世皇朝派人送过来的么？”楚音歌合上书信，放到一旁的火炉里烧了。
云诺点了点头：“是的，是墨风送来的。”
“他看过了么？”
“没有，是墨烨不让他看的，说是这样的对手只有主子有办法制服。”
“他倒是对我很了解。”
“主子，真的可以制服么？”云诺不确定的问道。
虽然她知道自家主子厉害，可是墨烨身为武林盟主，那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为何那么确定只有她家主子可以做到呢？
楚音歌冷笑一声，脸上近乎嗜血的笑意：“本来是只有七分的把握的，如今，有十分了。”
“主子这般的肯定？”
“是，我这一次一定可以亲手给果子报仇的。”面上染上一抹狂妄的笑意，眼里的狠辣越发的明显。
云诺浑身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凶手遭殃的模样，下场，应该是真正的惨不忍睹。
……
御书房里，慕梓渊放下奏折，揉了揉太阳穴。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隐隐约约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这样的不安压得他心里十分难受，却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偏过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木子，那不安越发的重了。
“你过来。”
“皇上有何吩咐？”
“朕想要和你说说果子的事情。”
“皇上不必多言，木子心里知道该怎么做的。”
慕梓渊哑然，木子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着实是让他没办法不担心。
“你跟着朕多久了？”
“很久了，属下自小就跟着皇上的。”
“所以，你觉得朕了解你么？”
“属下不知。”
慕梓渊从位置上起身，走到木子的面前，一双审视的眼睛让木子无所适从，最后一点点伪装慢慢的被撕开，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没有人比朕更加了解你，朕也知道的，你的心里对于果子的死一定难以释怀，但是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活着，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
“你……”
“果子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惨死？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么？果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木子没有嘶吼，也没有情绪失控，可是就这么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慕梓渊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人生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善良的人死了，真正恶毒的人却依旧活的好好的。
这样的生存法则无法改变，也没有办法改变。
“朕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朕相信，皇后一定可以找出凶手，为果子报仇的。”
“报仇了有怎样，果子终究是不会活过来了。”
木子的一字一句都让慕梓渊无法反驳，除了心里更加沉重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死了的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是找到了凶手，即便是绳之以法，死了的人却终究都不会活过来了。
他的母妃死的那么惨，就算他报仇了，他的母妃也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朕知道你的感受。”
“皇上怎么会明白？”
“当然明白，因为朕也经历过，不是么？”慕梓渊低下头，眼里有些黯然。
“当年母妃死的时候，朕一样不也熬过来了么？即便是报仇雪恨了，母妃也还是永远的去了，不可能在回来了，可是仇无论如何都要报的，不然母妃走的不放心，所以果子的仇也一定要报，不然，黄泉路上，她会心寒。”
“皇上……说的是。”
木子别过头，掩饰掉自己眼睛里的湿润，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真的是一个打击，让他差点一蹶不振，差点陪着果子一起死去。
可是他没忘了，他一定要报仇，只有报仇了，才有资格陪着果子一起死。
不然在黄泉路上，他没有办法给果子一个交代。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楚音歌推开御书房的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般场景。
木子别过头眼眶湿润，慕梓渊站在木子的面前，那表情里还有心疼。
这让楚音歌怎么看都觉得像极了某种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快步走过来，淡淡的扫了一眼木子，内心很是吃味。
她知道，在果子这件事情里，最难受的就是木子了。
擦了擦眼泪，木子低头行了行礼：“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客气了，我今日是为了果子的事情来的。”
“找到凶手了么？”木子迫切的问道，那眼睛里尽是希望，复仇的希望。
楚音歌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下衡量，这件事情应不应该让木子知道，虽然木子有一定的知情权，可是木子和墨风一样，对果子的情意很重，若是打乱了她的计划，那该如何是好？
墨烨都没有让墨风知道，那她是不是也不应该让木子知道呢？
像是看出了楚音歌的顾虑，慕梓渊走过来，拉着楚音歌走到一旁的卧榻前坐下：“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朕相信木子有自己的判断，他应该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看在你的份上，相信一次。”
楚音歌看着木子，把信封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木子听着从楚音歌口中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双手紧紧握起，额头也是暴起青筋。
虽然很努力的压制，但还是让杀气毕露。
楚音歌不悦的蹙眉，直言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杀了这对兄妹给果子报仇，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乱来，如果你打乱我的计划，导致被办法给果子报仇的话，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我……”
“别犹豫，也不要辩解，因为我不会听的。”
“可是……”
“没有可是。”楚音歌压根就不会把话语权留给木子。
木子是慕梓渊的人，楚音歌不会真的怎样，但是如果侵犯了她的利益，楚音歌绝对不会手软，她和木子没有直接的感情牵扯，所以如果木子真的忍不住做了坏事，她绝对不会放过。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是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但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有所行动，我可以答应你，抓到他们之后任由你处置，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是保持清醒，千万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和举动。”
“抓到他们真的会由我处置么？”
“是，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那好，我绝对的不会做什么的，我会控制我自己。”说完，木子转身离开了御书房，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这样才能够做到冷眼旁观。
等到木子走了之后，慕梓渊倒了一杯茶水给楚音歌，语气微微有些责怪之意：“你刚刚是不是太狠了？”
“不狠的话，他不会当真的，在仇恨面前，很多人都会蒙蔽双眼的。”
“木子还是有理智的。”
“你有理智么？”
楚音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慕梓渊有点适应不过来。
“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朕乃是一国之君，当然会有理智了。”
“可是如果我被人杀死了，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你还能够坐以待毙的等着么？”
慕梓渊愣住，片刻，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会用尽所有的本事，让凶手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理智呢？”
“碰上你的事情，朕怎么还会有理智。”
“所以啊，碰上果子的事情，木子怎么还会有理智呢？”
楚音歌的话说的句句在理，慕梓渊也没有办法反驳，的确，现在他可以说的这么的冠冕堂皇，完全是因为经历这件事情的人不是他。
如果小女人换成是hi果子，他会做的比木子更加的残忍。
谁敢从他的手里夺走小女人，那那个人就是他慕梓渊不共戴天的敌人，他会用一万种办法置那个人于死地，谁来劝阻都没有用。
楚音歌摩挲着茶杯的杯口，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冷掉，她现在马上就可以给果子报仇了，这个时候，容不得有半点的失误。
她绝对不会允许出现半点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