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脸色却好像是变得凝重了一些，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么？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这个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楚音歌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她的好奇心的确是挺重的，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身边放一个定时炸弹，怎么都放心不下。
所以，要问清楚。
羽颜愣了愣，片刻在反应过来，楚音歌这是对他的来历有了疑问。
“怎么一开始的不问，现在才想起要知道呢？”
“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很恐惧，觉得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当然了，最好是不要知道，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交集。”
“那现在不恐惧了么？”
“依旧恐惧。”楚音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你之间已经产生了交集，就算是恐惧那也应该要清楚底细才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再说了，你不是保证过，宁肯负了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负了我么？我姑且信你一次。”
楚音歌说的极其认真，语速很是缓慢。
她希望眼前的人能够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以后不要和她为敌。
羽颜沉默不语，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楚音歌，似乎要把楚音歌看穿一样，别说楚音歌对他了解不够深，他自己对楚音歌的了解也是颇浅。
可是，他一看到楚音歌，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的，你只要知道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只要，你会把我放在心上。”
“真的么？”
“真的。”
听到羽颜这么说，楚音歌的心里就放心了不少，她要的就是羽颜的这一句保证，只要羽颜不和她成为敌人，那么，其他的她就不必多操心了。
……
两军交战，号角吹响。
楚音歌坐在马上，吩咐人把绿竹推到两军阵前，抬起头看着站在城门上站着的楚默然，默不作声。
半晌，楚音歌转过头对着一旁的羽颜：“待会要是打起来了，护住这个女人。”
“为何？她不是你的敌人么？”
“是，但是不怎么想要看到她死。”
“我尽量。”羽颜才不会去管绿竹的死活呢，他只要护住他的阿歌就可以了。
楚音歌虽说要用绿竹的命去惩罚绿竹，但是终究还是不忍心的。
城门上，楚默然自然也看到站在两军阵前的绿竹，心里微微有点儿泛酸，他本可以不顾及绿竹的性命直接开战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点儿犹豫。
似乎不想要看到绿竹死在他的眼前。
可是让他放弃造反，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音歌，你是想要用这个女人要挟我么？”楚默然站在城门上喊话。
“不是，只是想要看看你会如何选择。”
“好歹我和你也是兄妹一场，你一定要做的这么决绝么？”
“就是因为是兄妹一场，所以才对你格外的仁慈。”楚音歌说的这也是事实，如果要不是看在楚默然是楚家人的份上，她会直接杀了楚默然，而不是磨磨唧唧的留到现在。
但凡楚默然有一点儿良知，她都会手下留情。
然而，楚音歌低估了楚默然的丧心病狂，下一刻，站在城门上的楚默然居然拉起弓箭，正对着绿竹的心口。
楚音歌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里满是嘲讽：“你用了这条命去保护他，可是到头来，他却想要你死，这样真的值得么？”
“无所谓值得或者是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为了少爷去死，九小姐，你可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
“你想要干什么？”
楚音歌的话音刚落，绿竹就朝着城门跑去了，楚默然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锋利的箭穿过绿竹的心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疼朝着绿竹涌了过来。
“少爷……绿竹……不悔……”话还没有说完，绿竹就已经倒在鲜血中了。
楚默然的手有些颤抖，他居然……居然真的……亲手杀了绿竹……
楚音歌闭了闭眼睛，转而看了看身旁的羽颜：“我不是说了，如果打起来的话要护着她么？”
“可是没有打起来啊，再说，她想要死你为何要拦着？”羽颜不以为然。
楚音歌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羽颜本就是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人，多说无益，她虽然也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可是却也不会牵扯无辜的人进来，绿竹死的可惜，真正该死的人是楚默然。
“准备进攻，半日攻城。”
“是，进攻。”
楚音歌号令一出，两军开始正式开战，楚音歌看了看城门，估计了一下高度。
“云诺，你留在这里指挥将士们，攻打半日就可以撤了。”
“是。”云诺领命。
楚音歌从马上下来，想办法从人群中突围过去，还没有找到突破口，一旁的羽颜就发话了。
“想要上城门。”
“嗯。”
“求我啊，求我的话就帮你上去。”
“不用你我自己也可以。”楚音歌冷冷的说道，不再理会羽颜，继续寻找突破口。
在楚音歌这里自讨没趣，羽颜心中有些恼火。
“你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求我一句，我可以立马让你上去。”
“走开，不要妨碍我。”
“阿歌，你这样就不怕得罪我么？”
“你在这样下去，应该会得罪我。”语罢，楚音歌就找到了突破口，一路朝着城门跑去。
羽颜还想要说什么，结果一眨眼的功夫，楚音歌就已经没影了，急忙追上去给楚音歌清理障碍，有了羽颜的帮忙，楚音歌这一路走的格外的顺畅，都没有让自己动手，就走到了城门底下。
目测了一下城门的高度，楚音歌后退了几步，抽出了盘在腰间的长鞭。
羽颜见状，急忙拦住了准备行动的楚音歌：“你不会是打算要用这鞭子从这里爬上去吧。”
“虽然困难，但是有可能。”
“万一失败了呢？”
“我不会失败。”楚音歌说着，就要动手。
羽颜无奈，脚步轻点，直接搂着楚音歌飞了上去：“这就是捷径。”
“谢了。”
楚音歌朝着羽颜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朝着楚默然走去了，还没有走近楚默然的身边，楚音歌的长鞭就朝着楚默然的身上招呼过去了。
那疾如风，快如电的长鞭挥过来，楚默然即便是察觉到了也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了楚音歌一鞭子。
甩了甩自己流血的胳膊，楚默然眼中杀气毕露。
“你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到这城墙上来。”
“承让。”
“哼，我今日就让你有去无回。”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楚音歌的鞭子又朝着楚默然的身上招呼过去了。
楚默然武功自然是好的，但是楚音歌也不弱，两个人真的打起来，那是属于平分秋色，谁也占不了谁好处的人，不过楚音歌的招式凌厉，处处致命，倒是让楚默然有点儿吃力。
羽颜站在一旁，偶尔清理一下楚音歌身边的小兵，悠然自得的看着这楚音歌和楚默然交手，实在看的无聊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朝着不远处看去。
阿歌的实力对付这些真的是绰绰有余，实在是用不着他担心。
由于羽颜清理了楚音歌身边一大半的兵线，所以，楚音歌周围都是没有人的，场地变得宽敞起来，这仗也就好大了许多了。
楚音歌收起手中的长鞭盘在腰上，掏出了怀里的匕首，她已经打累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场战争了。
“楚默然，我不会再给你反击的机会了。”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楚默然已经杀红了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楚音歌已经有了杀机。
手里的剑朝着楚音歌的面门刺过来，却被楚音歌虚晃一招，匕首直直的扎进了楚默然的小腹，虽不致命，但是却也无法让楚默然在行动。
“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我答应过绿竹，要留你一命。“
“别装了，你就是不敢杀我，想要把我带回去，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楚默然说完，就要咬舌自尽，却被楚音歌抢先一步给打晕了。
首领已死，溃不成军，再战已是毫无意义。
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这一场战争，站在城门，楚音歌看了看脚下鲜血浸染过的土地，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诺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说道：“主子，我们何时班师回朝？”
“找到绿竹的尸体了么？”
“找到了，不过，已然是面目全非了。”
“烧了，带回京城吧。”楚音歌语罢，语气里竟然还有一丝叹息。
云诺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战争过后的尸体本就是要焚烧掉的，不然会引起瘟疫疾病，所以焚烧了绿竹的尸体她并不觉得诧异，只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把尸体带到京都去。
虽然好奇，但是云诺也没有多问。
楚音歌在城门上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渐黑，楚音歌还在城门口上站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一般。
云诺去处理战场了，将士们也都稍作休息，无人顾及到站在城门上的楚音歌，只有羽颜，一言不发的站在楚音歌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