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歌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她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如今，这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磨灭了，难道她真的不能够和老天爷抗衡么？
她和她的阿渊真的真是有缘无分？
不，不是的，她可以逆天改命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次，如果不试我怎么知道我不能成功。”
“楚音歌！”苏小小气的要跳脚了。
“你倒是了却了心愿，此生没有遗憾，你可知道你所谓的试一试是在拿着身边那么多人的命再试？你的爱情珍贵，难道他们的生命就是草芥了么？”
“我没有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想的。”苏小小固执的说道。
她知道楚音歌重情重义，但是，逆天改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那几乎是没有办法用脑子去想象的。
苏小小静下心来，让自己看上去理智了一些。
“楚音歌，我知道放弃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这个世上不止是有爱情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你应该明白的。”
“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和别人挂钩？”
“这就是你的命，你要认命。”
不得不说，苏小小的洗脑还是很成功的，楚音歌的神色之前有些松动。
她的确是不应该这么自私，可是要放弃的那个人可是她的阿渊啊，一路走来，从来都没有松开她的手的阿渊啊，她真的要就此放开么？
“我需要时间考虑，你们都不要再逼我了，都不要再逼我了。”
“我不逼你，反正你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苏小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些心疼此时此刻的楚音歌。
她虽然没有爱过人，但是却也知道如果让她站在楚音歌的立场，她也会艰难的做不出选择。
深爱一个人到一定的地步的时候，舍弃这个人人就等于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楚音歌和慕梓渊之间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苏小小即便是不知道，却也能够猜得出几分。
如果没有尊主的话，如果这一出姻缘不是命中注定的话，那她真的会真心的祝福楚音歌，祈求楚音歌和慕梓渊白头到来。
但是这一切，也仅仅只是如果。
从寝殿出来，苏小小的心情很是低落，却不想刚出门就碰到了自家尊主羽颜。
“参见尊主。”苏小小眼神有些慌张，她刚刚情绪那么饱满，该不会能说的都被听见了吧。
天呐撸，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羽颜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刚才苏小小和楚音歌的谈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之前不是吵着嚷着要回去么？”
“我之前不懂事儿。”
“怎么？你突然喜欢上阿歌了？”
“哪里啊，我就是觉得她这么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太好，如果有个人可以陪着她说说的话的话，她应该就没有这么难受了。”苏小小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羽颜听闻，眉头皱的更加的深了。
“你的意思是本尊现在让阿歌难受了？”
难不难受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苏小小内心里默默吐槽一波，但是脸上却依旧诚惶诚恐。
“尊主大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觉得她这样长期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的，如果尊主大人以后不希望我出现，那我就不出现了。”
“算了，你还是多来看看她吧。”
“嗯嗯嗯。”苏小小点头如捣蒜：“既然尊主您都亲自吩咐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每天都会来看看她的。”
“嗯。”
羽颜说完，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转过身离开了寝殿门口。
他的执着把他从楚音歌的身边推得越来越远了，可是同样的，他也知道，如果不执著的话，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如果放弃一切可以得到楚音歌，他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放弃的。
关键问题是，楚音歌是他放弃一切都得不到的。
不管他做到什么地步，他都得不到楚音歌。
在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在楚音歌之前把自己给逼疯。
苏小小走了以后，楚音歌就一直在想苏小小的话，可是越想心里越是烦躁。
就好像是把自己逼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然后怎么都走不出去，四面都是铜墙铁壁，任她再怎么厉害，都没办法逃脱。
楚音歌向来是不认命的，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有些迷茫了。
她上辈子不得善终也没有爱情，这辈子好不容易补偿她了，不曾想，却是一桩接一桩的孽缘。
她和慕梓渊有缘无分。
她和羽颜无缘有分。
这真是天大的一个笑话，对的时间里遇到了错的人，等到对的人出现了，时间却是错的，这是老天爷看不惯她手上鲜血无数，所以才让她来赎罪的么？
可是这赎罪的代价，也太大了。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被老天爷这么的折磨。
从位置上起身，楚音歌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一时心情难以言喻。
上一世她追求活着，结果最后不得善终。
这一世她追求爱情，结果也是不得善终。
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的地步呢？
……
苏小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几天她总觉得羽卫好像怪怪的，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似乎都在故意的躲着她，这个认知让苏小小实在是觉得不太舒服。
一次两次苏小小忍了，但是三次四次苏小小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羽卫，你给我站住！你说，你到底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这两天看到我就跑，看到我就跑，咋的，我还能吃了你啊！！”
“当然不是，只不过羽卫身份低贱，和神医大人身份有别，自是不敢在神医大人面前放肆的。”冷漠的表情，疏离的语气，怎么听都让苏小小觉得很不舒服。
她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以往的羽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羽卫，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你是什么人，我难道不清楚么？你要是真的觉得身份有别的话，八百年前你就该跟我保持距离了，而不是现在！”
“神医大人说的是，以前是羽卫不太懂事，若是冲撞了神医大人，还请神医大人原谅，毕竟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认清了一些事情，现在开始懂得分寸了。”羽卫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一下。
苏小小心里那个气啊，向来都是她甩别人脸色，还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她的面前甩脸色！
“很好，羽卫，你行啊你，仗着自己是尊主身边的红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
“我此时的举动难道不就是把神医大人放在眼里么？”
“你这哪里有半点尊重我的意思？”
“那神医大人想要如何呢？”
“我……”苏小小一时语塞，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和羽卫计较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但是看到羽卫故意躲着她，她的心里面就像是爬了一只虫子一样，让她难受，忍不住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反正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
“那神医大人不妨教一教我该如何？”
“你！！！”苏小小猛的一下凑到羽卫的面前：“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我明明怎样？”羽卫眼里带着默然：“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会变得懂事一点，和神医大人之间划清界限，绝不逾越。”
“你真的无可救药。”
“就是说啊，真的是无可救药。”羽卫的心里像是在滴血一样。
不管苏小小如何，他就是喜欢苏小小，喜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这种无可救药越是严重，他的心里就越难过。
他和苏小小之间的距离是他怎么努力都追不到的。
他是下贱而卑微的侍卫，而苏小小是高高在上的神医大人，他怎么可能跨越得了这重重阻碍，只为了去拥抱这个怎么都拥抱不到的人呢。
“如果神医大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退下了。”说完，羽卫就要转身离开。
苏小小哪里肯，话都没有说清楚就想要离开，门都没有！！！
“你给我站住！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神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神医大人，神医大人，神医大人！！你能不能把这四个字给我去掉！烦死了！”苏小小一下子就炸毛了。
真的，她现在听见神医大人这四个字从羽卫的口中说出来，只想要把羽卫的嘴给缝上。
她虽然不低调，但是也不喜欢有人把神医大人这四个字一直挂在嘴上。
或者说，不喜欢羽卫把这四个字挂在嘴上。
“羽卫，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管说出来就是了，何必这么阴阳怪气的疏远我呢？”
“疏远么？天知道我有多想要靠近你。”
“什么？”苏小小像是没有听清楚，朝着羽卫靠近了一步。
没有想到这个动作居然惹得羽卫退后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