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急速朝着丞相府走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停在丞相府的门口,慕梓渊先下车,然后才把楚音歌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我哪有这么娇贵,下个马车还需要你抱着了?”
“你不是娇贵,你是金贵。”说着,慕梓渊一路把楚音歌抱进丞相府,这才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楚天已经下朝,听说七王爷来了,急忙出来相迎。
虽然无权无势,可是慕梓渊好歹是个王爷,楚天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微臣参见七王爷,王妃。”
“不必客气了,本王今日只是陪着王妃来的。”慕梓渊冷冷的说道。
如果楚天是一个好父亲,他自然会以礼相待,可是很不幸,他亲眼见到了他的小王妃和楚天之间的交锋。
楚音歌对于这个父亲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就更加没有半分惦念了。
楚音南中毒,明明知道是张氏母女,楚天却依旧不闻不问,这样的父亲,她早在八百年之前就已经不打算要了。
“你留在这里和父亲喝喝茶吧,父亲房中的清茶还不错,我去后院看看兄长。”
“好。”慕梓渊一口应了下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女人是希望和他拖住眼前的人。
不在多说什么,楚音歌朝着楚天点了点头,就从后院走去了。
来到后院里,楚音歌走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楚音南,心里一阵复杂。
“二少爷如何了?”
“毒素没有扩大,可是如果不能把毒素清除,怕是,命不久矣。”大夫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说道。
楚音歌没有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递给站在床边的大夫。
“看看这药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
大夫接过小瓷瓶,扒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放在鼻间嗅了嗅,时而皱眉,时而惊喜,看的楚音歌心里更加的烦躁了。
“有用么?”
“当然了。”大夫眼中尽是惊喜:“这怕是神医大人的起死回生了,这种药不管是什么毒都可以解得,我也只是偶尔听说过对于它的描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容。”
“起死回生,哼。”楚音歌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冷冽。
“也就是说二少爷只要服了这颗药就没事了,是么?”
“是。”
“大概多久能醒过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楚音歌没再说什么,走出了房间,来到梨花树下坐着。
看着满树的梨花,心中一片怅然。
不错,不可否认,她的心里还在担心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果子。
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有自己的队友,也有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手下,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她也有了这样的心腹。
虽然一开始收服果子,只是看中了果子本身的价值,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把果子当成了自己人。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楚音歌坐着坐着竟然睡着了。
“九小姐?九小姐?”耳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呼唤,楚音歌缓缓睁开眼睛。
“可是二少爷醒过来了?”
“是。”
没在停留,楚音歌从摇椅上起身,朝着房间里走去。
躺在床上的楚音南虽然身体看上去还很虚弱,可是好歹算是醒过来了,只需要调养几日就可以了。
看到楚音歌走进来,楚音南扯了扯嘴角,硬是扯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来,这边坐。”楚音南费力的抬起手,朝着楚音歌示意。
“渴么?”
“有点。”
楚音歌走到桌子前,提起桌子上面的茶壶,到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
“恩,喝水。”
“好。”楚音南接过楚音歌手里的茶杯,一仰而尽,随后把茶杯放到一旁。
看着楚音歌略显疲惫的神态,心头涌上一抹心疼。
“是你救了我。”疑问句却用的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楚音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楚音南愕然,他当然明白楚音歌指的是什么,只是不知道到底如何开口。
双手抱在胸前,楚音歌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她已经知道了楚音南体内的毒素是慢性毒药,不可能毒发的这么的猛烈,而且,就凭楚音南的本事,这样的慢性毒药肯定会察觉的到的,而不是任由毒素蔓延全身。
“如果哥哥不想说,那从此以后,我们兄妹的情分到此为止。”说罢,楚音歌就要转身离去。
手腕被人拽住,楚音歌停下脚步,偏过头,声音清冷:“不让我走是想好了要怎么跟我解释么?如果没有想好,那就麻烦你松开,毕竟,我很忙的。”
“音歌,你猜的没错,是我让毒性蔓延全身的。”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你给我承认,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想要知道,丞相府究竟能待我于何地。”楚音南缓缓的松开手,脸色有些伤神。
“我一直觉得,父亲深爱母亲,对于我应该也是喜欢的,就算是在小事上偏袒张氏,也绝对不会在性命攸关的问题上,还这么一概而论。”
楚音歌转过身,脸上多了几分探究:“那现在结果如何呢?”
“结果?呵呵。”楚音南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丞相府从来都没有拿我当过自己人,可我偏偏还不自知。”
楚音歌默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之前楚音南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和丞相府划清界限,可是却并没有真正的做到这一点。
她不是真的楚音歌,所以说放弃就放弃了,可是楚音南不行,他对这个地方还是有着一定的感情的,对于楚天这个父亲也是抱有了一定的希望,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走到床边坐下,楚音歌把楚音南揽进怀里。
“你不缺家人,因为我就是你家人,如果你愿意,七王府也是你的家。”
“音歌……”
楚音南的声音有些哽咽,反手抱着楚音歌,把头埋进楚音歌的脖子里,滴滴湿润钻进衣领,湿了楚音歌的脖颈。
一个已经经历过风雨的男儿,此时在楚音歌的面前,竟然哭的像是个孩子,那些责备的话语,此时此刻,楚音歌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眉间的担心依旧没有散去。
楚音南是醒过来了,可是果子还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呢。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楚音歌的眉头就皱的更加的深了。
窗外投影,照了一房间的斑驳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