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孩子了,对不起。”许千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扔掉枕头投入陌瀚白的怀抱呜咽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宝宝,是我不好,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那一天她被夏天成言语刺激,失足从台阶上滑了下来。
她其实很难过很难过,好想投入他的怀抱大哭一场,向他宣泄她的痛苦,可是面对夏家的人,面对夏煜昭,她只能忍住所有的痛苦,把那一切都压在心里,那些痛,都只能在他的怀抱里得到疏解,可是那个时候她跟他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不怪你,你很好,你也很在乎它,很爱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想起来那个失去的孩子,陌瀚白也是眼眶一热,他搂紧了许千汐说道,“我们还会有很多,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许千汐躲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好像要把这段时间所压抑的悲痛全都哭出来一样。
第二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见许千汐那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眼睛,把陌瀚白叫出来委婉地说道:“陌少,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吗?这病人的情绪不能激动,不然会对身体机能造成影响的。”
“你放心吧,她之前的情绪已经压抑太久了,昨晚上发泄之后,她的心情才能转好。”陌瀚白说着还不忘往病房里看看,眼睛真的一刻也离不开那里面的人。
医生无奈离开,幸好检查结果也显示一切正常。
许千汐正在那里拿着平板看电影,今年新出的喜剧片,剧情还不错,看得她一直在笑,好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看什么呢?”他直接凑过来,靠在她的肩膀上,许千汐连忙喊道:“重死了,重死了,快点挪开。”
陌瀚白就躺在她身边,许千汐枕着他的肩膀,看见有趣的地方忍不住又咯咯地笑起来。
外面有人敲门,许千汐随口说道:“进来。”
颜茗幽拎着餐盒跟崔子恪一起进来,看见他们在床上的造型,瞬间脸红了,小声说道:“因为家里炖了鸡汤,所以就想着带过来,不好意思。”
“鸡汤哦,我还真有些饿了,谢谢你啊。”许千汐坐起来笑道。
颜茗幽要把鸡汤打开,崔子恪拦住她说道:“我们去看看你大哥,这里不用我们费心。”
说完崔子恪还对陌瀚白促狭一笑,颜茗幽不明所以被崔子恪拉了出来,她疑惑地说道:“难道不需要我帮她盛一下吗?”
“那里有宠妻狂魔在表现,我们不需要在那里当电灯泡。”崔子恪说。
颜茗幽一下子笑了,“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宠妻狂魔是什么样的呢。”
像陌瀚白那么冷的人,居然会被子恪冠上宠妻狂魔的名号,真是好有趣啊。
颜汶彻已经醒了,当他得知自己的一条腿被截肢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他看来身体根本不重要,只要他的脑袋还在,意识还在,他就还是他。
不过当他得知宋小雅生死未卜的时候,颜汶彻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非要搬到宋小雅病房的隔壁,想着这样也算是陪在她身边了。
颜茗幽敲了敲门,得到颜汶彻的准许之后走了进去,微笑着说道:“大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本来是要带鸡汤过来的,但是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所以换了米粥。”
“还好。”颜汶彻淡淡道。
颜茗幽知道他在担心宋小雅,但是现在医生已经尽全力去保全宋小雅,要是没办法救宋小雅的话,颜茗幽也只能劝哥哥节哀顺变了。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警报声,还有医生护士急匆匆跑过去的动静。
颜汶彻顿时激动起来,“出什么事了?”
颜茗幽连忙扶住颜汶彻说道:“哥哥你别激动,我立刻就出去看看。”
崔子恪先开门走了出去,拉着一个医生问道:“医生,怎么回事?”
“隔壁床的病人没有度过危险期,如今已经抢救无效。”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里面的表情,但嘴里说出的话是那样的无情。
崔子恪只感觉耳朵一沉,心也跟着深深沉了下去。
他转身看见颜茗幽就站在他的身后,她把刚才医生所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现在的神情惊惶不安,仿佛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如果颜汶彻知道宋小雅没能抢救成功,死掉的话,颜汶彻还会一个人独活吗?他把宋小雅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颜茗幽一瞬间腿软,有些没力气推开颜汶彻病房的门的感觉。
“稳住,现在不能让你哥知道。”崔子恪立刻扶住颜茗幽,颜茗幽少不更事,情绪根本掩饰不住,她捂住嘴,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无力地靠在崔子恪的肩膀上说道:“可是,瞒不过去的,大哥的直觉很敏锐,我们瞒不住的。”
“那也要瞒着,你大哥现在情绪要是不稳定的话,他的身体可就撑不住了。”崔子恪严肃地说道。
颜茗幽转身就跑,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面对颜汶彻。
崔子恪转身进去,颜汶彻仔细地盯着崔子恪,立刻问道:“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动静?”
“没什么,有个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出现了肺部积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夫赶快去看了。”崔子恪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刘老吧,之前茗幽来的时候说刘老肺病住院,就在重症监护室里。”颜汶彻端起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重症监护室里好像也就那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崔子恪坐在他身边说道:“是啊,原来你认识。”
“我认识个鬼,你老实交代吧。”颜汶彻把杯子往桌子上一丢冷冷说道。
崔子恪一拍脑门,忘了自己面前这个人能够把各种不同的物质比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思维可是相当敏捷的,一不留神,就直接露出了破绽。
“别让我亲自过去看,她,到底怎么样了?”颜汶彻的尾音带了几分颤抖。
他醒来的时候,尽管所有人都跟他说宋小雅没事,只是在观察期,但他始终觉得他们做得太过,欲盖弥彰,现在看看外面的变故还有崔子恪的遮掩,颜汶彻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子恪侧过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说道:“颜汶彻,以后你单单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身为她的朋友,也算是她的大哥,我有义务监督你为了她好好活下去。”
颜汶彻心头一痛,面色陡然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