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望着手心中微微颤动地七彩魂瓢,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醒了它。
“七彩魂瓢沉睡的时候不会轻易醒来——你打斗的时候动作比现在大多了,没事。”老吴安慰道。
果然,七彩魂瓢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安静。
陈其这才放下心来,低下右手,用左手把香囊拿到眼前,往里面一看。
只见在刚刚七彩魂瓢趴的位置上,有几颗小小的圆球粘在内壁上,发出淡淡的彩色变幻光芒。
“这叫七彩泪。”老吴终于想起来它们的名字。
陈其把七彩魂瓢放在桌上,腾出手来,一根手指伸进香囊中,沿着内壁轻轻一刮,便将那几颗七彩泪粘在食指的指肚上。
他竖起食指四下一望,走到床边,咬牙从枕巾上扯下一小截布条,将七彩泪放在布条中,小心包好,然后拿起魂石口袋,把布条装进去。
重新把七彩魂瓢放进香囊里,系紧,贴身放好,陈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这几个小小的动作,他背上竟然已经渗出了汗水。
“老吴,解毒丹怎么做,你想起来了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试试?”一想到阁主的伤势,陈其就再也坐不住了。
“别急,要想炼出能解阁主背上毒伤的解毒丹,除了七彩泪,还需要另外一样材料。”
“是什么?“
“解毒丹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用来中和毒性,所以一般要用到魂虫的材料,另一个部分用来激发生命力量,要用到生命力浓郁的材料。这两种材料的品阶越高,炼制出来的解毒丹的效果便越好,解阁主的毒,七彩泪作为中和毒性的材料足够了,现在需要的是生命力浓郁的材料。”老吴娓娓而谈。
“生命力浓郁……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在你们月松阁中就有, 你忘了?”老吴笑道。
绿色的生命力。
松针!
陈其立刻便想了起来,月松阁主为他压制体内的炼狱黑魂蛊时,所用的松针定魂中,便蕴含着充裕的生命力量。
“松针好办,我现在去月松峰的古松上摘一点便是。”
“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去吧。你刚刚才为月松阁主解了剑气,现在又要去炼制解毒丹,锋芒太露,不好。”老吴阻止道,“况且,月松的松针,须要晚上的效果才好。”
陈其迈出的脚步又收回来了。
虽然在月松阁中,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光是解释一个剑气的由来就已经花光了陈其的心思,若是再叫别人知道他还有一手高明的炼丹救人之术,他就是有一身的嘴,也说不清了。
“说的也是,我不能再出风头了。”陈其又想起在山下余叶北和空相对他说的话。
不过想要悄悄为阁主解毒,不被别人知道,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想了想,又道:”我虽然对炼丹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炼丹需要丹炉和一些基本材料,这些东西都只有在泉阁才有,这怎么瞒得过去?“
“在泉阁之中,你不是有一个认识的女孩子吗?”老吴笑得很有深意。
石头和李知乾似乎也笑了起来。
陈其抓了抓脑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香囊。
王婉烟。
……
打定主意晚上再去取松针炼丹,陈其也就不再着急,在床上躺下来,开始休息。
其实他真的睡不太着,但是这大白天的没有月光,月魂决的修炼效果实在不佳,甚至还会给魂海中的魂力增添几分杂质,所以他打消了修炼月魂决的念头。
至于去练武场中和吴辉等人进行实战练习,他刚这么一想,便被魂海中的顾清浅第一个否决了。
按她的说法,这“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睡觉,为晚上的炼丹之行养精蓄锐。
老吴也赞成休息,将魂力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毕竟炼丹,可是一个辛苦的活。
所以,陈其只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满脑子担忧的都是三爷爷的安危,阁主的伤势,月松阁即将迎来的大战,就像是轮场戏一般,挨个在陈其脑海中上演。
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着,没过多久,他一激灵,就又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似乎是又做了噩梦?
他抓了抓脑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小七,长老们已经商量好了。”宋子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他们决定了吗?”
“嗯。”宋子峰似乎有些兴奋,“他们决定按我说的做,给魔道那边散布消息。何长老已经派了许多人去办了。”
“太好了。”陈其跳下床。
“这么一来,师父很有可能会从大沼泽里赶回来,能够见上一面,问清情况,也就不用担心了。”宋子峰道。
“嗯!”陈其重重点头。
宋子峰的提议可谓是兵行险着,最令陈其动心的便是说不定能借这个机会见到三爷爷。
“为了让这个消息在大沼泽传得更快,小七,你能不能设法联系上荒水村中的人,让他们帮帮忙?”宋子峰又道,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窗户的方向。
联系荒水村?
陈其望着窗户,立刻明白了宋子峰的意思,他笑道:“当然没问题。”心念一动,然后推开窗户。
没过多久,只见过一只如箭的黑影急速从天边飞来,穿过窗子,黑翼扑扇,稳稳地停在陈其的……头上。
“咕咕。”
离开大沼泽后,小白一直没吃到魂虫,此时的精神似乎都没有前几日好了。
陈其将它从头上抱下来,摸了摸它背上的黑羽,道:“交给你一个任务,正好,你也可以顺便去大沼泽中觅食。”
大沼泽中的魂虫虽然数量也不多,却要比这月松峰上好太多,凭小白现在的本事,要想在大沼泽中找到吃的,不难。
宋子峰取出一个早已写好的纸条,卷好,用小绳绑在小白的爪子上。
小白不耐烦地挥了挥爪子,在陈其的安抚下,才没有把那纸条撕碎。
“好了, 飞去荒水村,把纸条交给村长,记住一定得是村长啊,其他人我想也不识字。”陈其轻轻拍了拍小白的头。
小白不满地“咕咕”了两声,猛地回头啄了陈其的手一下,然后在陈其吃痛的表情中得意地窜出,飞入高高的天空中去,转眼消失不见。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