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玉的回答显然让太子心情很好,他抽出那把山水墨画的,放在胸前风骚一挥,一双美目斜睨着床上的如玉,嘴角微挑起:“如何?”
“好,好……”小如玉战战兢兢得吞咽下几口口水。
瞧她如此模样,云太子并不打算和她一般计较,继续整理今日一下午的战利品,华衫,配什,发带,折扇,等等。时间过了许久,他突然觉得,耳边似乎少了点什么。
略带诧异转过头去,云太子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床上的小如玉,双手依旧这般蠢得举在头顶伪装成钳子,那张小脸,却呆滞得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玉。”云太子轻叫她。
小如玉却不理,依旧愣愣瞧着他。
云太子微眯眼,声音愈加清亮些,再唤,“如玉啊。”
小如玉依旧不理,模样依旧呆滞。
“如玉啊,我们交|配吧。”云太子的声音轻了下去,道。
“啊?”小如玉瞬间回过神来,揉了揉耳朵,“方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云太子不说话了,眯眼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危险。
如玉抖了抖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云太子,正色道:“小锦,我生病了。”
“哦?”云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表现得相当淡定。
“对,我一定是生病了!”小如玉站到了云太子身边来,看着他的目光夹着委屈与哀怨,“我发现,我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的心理活动了。”
“是么。”云太子的目光若有所思。
“小锦,你不知道。”如玉抽了抽鼻子,继续说,“从幻化作人形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排过卵子,娘亲说,只要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我听不到心理话的妖,然后和他交|配繁殖,就一定能生出小宝宝来。”
“嗯,然后?”云太子干脆不整理东西了,放下手中的物件,敲击手中扇,听如玉讲发癫的故事。
“然后,然后我被天雷给劈到人间来了,可除了刚来的时候听到过你的心里话,其他人的,我全都听不见呢。”如玉眼中透着不解,伸手揉了揉脑袋。
“看来对如今在人间的你而言,本宫才是特别的存在。”云太子挑眉看着她,兴味了,“……如玉啊,莫非你是在暗示本宫才是你的良人?”
小如玉缩缩脖子,后退一步,反驳得斩钉截铁:“不,这只能说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我的良人。”
云太子敲击折扇的手停下,嗤笑一声,口吻悠闲:“如此,本宫倒突然想试试跟你交|配会产生什么后果。”
小如玉登时一个激灵,伸出手指头指着她控诉:“你你你,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云太子反问,口气不屑,不屑中还夹杂着冷傲,“天谴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你你……”小如玉脸色都变了,——这个姓云的,当真不是个好人,竟然连上神都敢抵抗!
“我?”云太子恢复了神色,手中折扇一摇,又一摇,“莫非小如玉忘了,我可是云如锦啊……”语毕,他双眼继续习惯性眯起,面容骄傲,又傲娇。
和云太子的沟通再次以失败告终,但是,这也愈加肯定了小如玉的想法,她必须得尽快摆脱这个姓云的,否则,否则上神们对他行天谴的时候,一不小心劈到了她,可该如何是好?!
“小锦,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如玉蹲在角落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云太子,小声问。
“嗯?”云太子的这声‘嗯’,‘嗯’得颇骚气。
“你能放了我吗?”如玉继续小声问。
云太子总算张开了眼,但身子依旧躺在床上,只是拿眼睛斜睨她:“放了你?”
“对!放了我!”如玉双眼都放光。
“哦?放了你之后,你想去做什么?”云太子似乎心情不错。
“找一个我喜欢的人类,繁殖后代!”如玉说得颇坚定。
“呵。”云太子一声轻笑,妖娆又闷骚,随即又正色道,“你见过哪家主子这般好心,能无条件得放下人离开去繁殖后代麽?”
如玉叹气,悲催得垂下了小脑袋。
片刻,窗户门响。
云太子眼中闪过一道光,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如玉在角落抬起头,看了眼云太子,又看了眼窗户。虽然很想问问太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间竟然流行起了从窗户进房来的,可想了想,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否则若是让这姓云的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必定又要耻笑于她。
遂,抱着这样的想法,如玉分外淡定得问之:“我去开?”说罢,就要站起身来。
云太子却并不着急,而是对她微微笑,和颜又悦色:“过来。”
如玉警觉,小心翼翼得冲他走过去。一直等走到他身边,他依旧嘴角含笑,眉目温润,可手上点她睡穴的手却毫不含糊。
陷入梦境的如玉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后一定擦亮眼睛,远离云姓!
搂过如玉瘫软的身子,将她放置到床上,而后才走到窗前,将山奇放了屋中来。
室内烛火昏暗,透着三分冷清。
山奇一身疲色,可动作却依旧恭敬:“禀太子,有十八个长老的邪教暂时还未查出,可属下却在无意中,撞到了一个秘密。”
“哦?”云太子负手而立,眸中温度开始变冷。
“这半年来,七花镇牛肉供给紧张,属下本想从这点开始追查,可查到一半,却意外发现附近有苗疆人出没。”山奇垂着头,继续道,“虽说打扮与中原无异,可听口音便可知他确是苗疆之人。属下心生警惕,便尾随他一路而去,最后追到了七花峰底。他在峰底一直徘徊,似乎在等人,属下干脆偷袭他,让他陷入昏迷,将他捆绑了,同他一起躲在暗处,没成想,来人竟然是苏暮仁。”
云太子双眉紧皱,面容凝固。片刻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才抬起眼来,脸色已恢复了原先模样,低头从怀中掏出一璀璨的小石子儿来。这小石子儿被烛火折射得愈加耀眼,一闪一闪,刺得人眼睛疼。
云太子将这小石子儿交给山奇,嘴角含冷笑:“这石子儿是从苏暮仁那新婚夫人身上取得的,你去问问那苗疆人,可认识这究竟是个什么物什。”
山奇应了是,而后伸手接过,将那石子儿放在怀中,放好。
“今早本宫收到信函,据说皇后的病,愈发厉害了。”云太子面容甚平静,立在桌子前,手中折扇轻敲桌面,目光隐晦不明,口吻却带着慵懒,“山奇啊,若是本宫摘得那七色花,你觉得……该当如何处置?”
山奇面色一凛,再次单脚跪了下去:“一切但凭太子做主,山奇谨听太子命令!”
“呵。”云太子握着折扇,冷笑一声,目光紧盯着跳跃的烛火,声音在幽静的室内显得愈加凛冽,“皇后一心想扶二弟上皇位,可惜二弟却不愿做她的傀儡,如今她得了重病,派本宫出京寻七色花,你猜如今的京城,又会有什么新举动。”
山奇脸色有些难看,愤愤道:“太子,恕属下直言,二皇子他成日沉迷女色,哪里比得过太子为国事的日夜操劳……”
不等山奇说完,云太子已冷冷瞥了他一眼,山奇立马噤声。
“苏炳成倒是清闲,在七花镇一躲便是七年。”云太子眯了眼,继续习惯性得拿着折扇敲击右手掌心,随即,唇边含笑,可眸中却愈冷,“就算他将手上的兵符交给二弟又当如何,本宫照样有法子将兵权握在手中。”
“太子英明!”
“苏暮仁没见到那苗疆人,可有何反应?”太子侧眸,继续问。
“有!他在原地,足足等了一个下午,知道太阳沉下山了才离开。且瞧他的表情,似乎在隐怒。”山奇说完,自己也不解了起来。
“嘶。”太子美目半眯,略兴味,“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啊。”
“属下该如何处置那苗疆人?”
“不急,再等几日。”云太子神色淡然,“去将那苗疆人好生看管,莫要让他伺机逃脱。”
“是!”
“还有。”云太子补充,“苏暮仁寻错了守护女,必然会有新的动作,派暗卫盯紧苏府。”
世间谁都不清楚七色花究竟被封印在了七花峰的何处,据说只有守护女才能寻得那封印,再以血解封,才能算是成功。
彼时,苏暮仁尚以为冷秋是七色花的守护女,将她娶进了府中,洞房之后的第二日,却发现她胳膊上的花状胎记竟消失了。
他吃惊问之,当即只见冷秋倚靠在他怀中,娇滴滴回答曰:“夫君也觉得我那守宫砂的样式好看麽?当初还是我让娘亲选的样式呢……”
苏暮仁:“……”
由此可见,胎记并不一定是胎记,更有可能是守宫砂。
而等山奇再次离开房间,云太子依旧站在桌前,看着跳动的火焰,明明暗暗,连带着他的面容,都蒙上了一层晦暗不清的色彩。
许久之后,才听得他嘴中轻声呢喃道:“皇后,您的病,似乎该更重一些才行啊……”室内光线昏暗,可他眼中的杀气却这般显眼。
等到云太子从复杂昏暗的国事之中收回心神来,慢悠悠得走到床边,瞧着昏暗光线下,闭眼沉睡的小如玉,念及她所说的有关繁殖与交|配的相关理念,眯眼风骚轻笑,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衣,躺在了床内侧。
闻着鼻尖焦味渐渐淡去的如玉体息,他想了想,干脆拉过她软绵绵的身子,整个搂在怀里,又将一只长腿压在了她的身子上,这才闭上眼,满足得进入了梦乡。
云太子什么都好,可唯独这睡姿太差,喜欢抱着长枕睡。若是身边没长枕,那么如玉的身子倒是刚刚好,除却身上的焦味儿让他不太满意,其他地方,皆可打足五颗星!
遂,第二日,等如玉睁开眼来时,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委实太劳累,自己的身子骨儿,竟然比睡觉之前还要酸,这,莫非天谴这么快就来了不成?
她眯着朦胧的眼,想转移下|体|位,却赫然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被云太子给紧紧抱在了怀里,且,二人的姿势,够暧昧,够激情。
瞬时间,她脑袋里的睡意全都给消失了不见,身为一只洁身自爱又矜持有道的河蟹,她着实无法忍受这个姓云的竟然抱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她鼓了鼓嘴,想吐泡泡,不行!周边没有水,无法吐泡泡,泡泡战斗值为零。好!那么就用夺命钳吧!她将左手做成钳状,重重得朝着他的胳膊夹去,可奈何对方战斗值太强,那硬肌肉反将她的钳子手给险些扭了,于是,夺命钳的战斗值瞬间没了一半。如玉不信邪,又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夺命钳的战斗值骤降成了零。
云太子慢慢睁开眼,带着睡意的眸子瞧上去有些性感,他瞥了眼小如玉还在抽搐的爪子,然后面无表情得收回了视线,垂下脑袋,慢慢靠近小如玉的耳朵。
瞧着云太子越来越近的俊脸,小如玉一颗心跳得有些急,跳着跳着,脸蛋也不禁发了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只听她哆哆嗦嗦道:“别,别过来,有本事跟我去水里,好好,好好得战斗一次……”
云太子自动无视之,继续低头,将脑袋趴在她的耳垂边,温热得呼气声尽数喷在了小如玉的耳际,又痒又烫,烫得她的耳朵都变作了红紫色,压低声音,缓道:“你这般紧张,莫非是怕把持不住,想同我交|配不成,嗯?”
尾末的这声欲语还休的,扬着声调的‘嗯’,一直给‘嗯’到了如玉心坎里,竟硬生生得将如玉这满分的血槽给直接‘嗯’成了零。
遂,清晨的这场较量,最终还是以河蟹小如玉的阵亡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