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宴席上,美女和一个物件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是白凤自己看中了朱子明,若是看不中的,梁帝开口,她又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一个美人罢了,梁帝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欣然道:“自古美女爱英雄,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那朕自然愿意成全。白凤,朕就将你许给天昊皇子,让内务府给你准备嫁妆。”
白凤大喜,皇帝金口玉言,让内务府给准备嫁妆,这可就不是送礼那么简单了。虽然说也不算赐婚,日后总是要有身份一些。
娇妻在侧,此时朱子明哪里有想去招惹什么白凤,但梁帝开的口,这人情又不能不收,也只得拱手谢了。微微侧头去看了看秦月,只见秦月波澜不兴的坐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面纱遮的太严实,也看不清面纱下是什么表情。
白凤一曲歌舞完,当下便坐到了朱子明的身边,给他倒酒夹菜,好在这毕竟是个有皇帝在的场面,也不敢太过放肆。
秦月倒是没真没吃醋也没觉得不舒服,倒不是她真觉得朱子明是个痴情种,对她一心一意爱不更改,但现在这时候,哪怕是天仙站在面前,朱子明也没心思去想东想西吧,只是梁帝赐的人,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是要给的。
秦月不吃醋,朱子明倒是心里有些不安,他现在其实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大梁的女子如此热情,还是不该将秦月带来。
今日虽是家宴不必穿朝服,却也是比较隆重的衣服,朱子明一边和几个皇子谈笑风生,一边垂下手去,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手臂微微向后,摸索着勾住了秦月的手指。
秦月此时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愣了下愕然的抬头看朱子明,却见他根本没看自己,还在和邻桌的二皇子说话,可是最小却微微扬起,在她掌心中挠了挠。
秦月的头垂的更低了,一时间也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有些好笑,却也有些隐约的甜蜜,他这是怕自己难过,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竟然有些像是年少时偷偷喜欢上某一个师兄,那种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怯怯的欢喜。
无论什么都好吧,秦月下面无表情的垂下头去,却也张开手掌握住了朱子明的手指。畏首畏尾,犹豫不决向来不是她的性格,顺应心意就好,死都死过一回,还有什么是能让自己还害怕的?上一世孤身一人去死,这一世,大不了一人离开罢了。
白凤坐在朱子明身边,自始至终觉得有些奇怪,这天昊太子的心思捉摸不透啊,说他喜欢自己吧,但又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连自己的手也没摸一下。可要说他不喜欢自己吧,却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偶尔嘴角那一笑笑容,简直是迷人。
当然这细节只有白凤才会去琢磨,梁帝他们是不会这么细心的,一席酒宴下来,宾主尽欢。梁帝果然开了口,夜已经深了,又喝了酒,就不要回驿站了,已经命人备了一处偏殿,给朱子明休息。
皇宫里虽然不常留宿客人,但也还是有地方的,皇子们年幼的时候都会在宫中有一处宫殿独住,成年后才会出宫立府,那些宫殿有的会留下来,有的便会让给别人,有的,就这么空着,谁需要谁住。
朱子明的侍卫已经先一步到了河晏殿中检查安排,宫人举着灯笼在前面领路,一边道:“殿下小心,前几日刚下了雨,这路上有些滑。”
朱子明刚应了一声,只觉得身边秦月晃了下,连忙伸手扶住,低声道:“怎么了?”
“没事儿,没踩稳滑了一下。”秦月忙摆了摆手,她自从晚宴开始就有些恍惚,走路的心思也不在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子明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索性挽了她胳膊,这路上确实是有些滑,秦月肩上的伤还未好,可别再摔着了。
虽然这里已经不是大殿上了,但还是跟着十几个宫人,白凤也在身边,秦月觉得他们表现的太亲密可能不好,但朱子明却强硬的挽住了就不放手,也是叫她无奈。
梁帝为表重视,让带路的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太监曹公公,在皇宫里活了一辈子的公公,能够成为皇帝的亲信,那都是八面玲珑,人精里的人精。
曹公公一见此,便道:“这位,是殿下从天昊带来的娘娘吧?”
“只是个侍妾而已。”朱子明道:“没出过门,被宠坏了,知道本宫要来凉州城,偷偷溜进了车队中跟了过来。”
“那可见娘娘对殿下情深意重啊。”曹公公笑道:“刚才也宴上也没见娘娘吃喝,想是那些东西不和胃口,一会儿老奴让人送些精致的菜饭过去,娘娘尝一尝。”
秦月刚要说话,朱子明捏了捏她的手:“多谢公公。”
这种宴席虽然已经不是那么正规了,但还是重点在喝酒说话,吃是吃不饱的,被说秦月这个没吃的,就是朱子明这个看似从头吃到尾的也还饿着,所以一会儿到了休息的地方,就算不给秦月准备,也要再以宵夜之命上些饭菜点心给朱子明填肚子的。
白凤跟在朱子明身边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不高,但听说秦月也只是个侍妾,心里便舒服了一些,她在朱子明身边最多也就是个侍妾吧,侧妃都是没有资格的,但同样是侍妾,她是梁帝许的,这背景可是没人能比。
不多时便到了河晏殿,宫中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动作都很快,不但宫殿已经整理出来了,而且连着夜宵都已经热气腾腾的准备好了。
“这就是河晏殿。”曹公公道:“殿下看看这处可行,一应床单被褥都已经命人换了新的,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时吩咐一声宫人去办就行。”
略一环视,朱子明点了点头:“此处很好,有劳公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