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问题。”朱子明道：“不过翠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古玩街。”秦月想了想：“我也不知她具体的位置，你只将消息送去古玩街上的胭脂水粉店就行，也不必多说其他，你送一两银子给老板娘，就说是秦小姐钱的款子就行了。”
说话间厨房送了饭菜进来，朱子明出去接了，顺便将秦月的吩咐传了下去。
“对了。”秦月道：“还要给九皇子也报一声平安，这会儿他估计心里也着急。自你走后，我便都住在他那王府里。”
“他现在还有什么脸见我？”朱子明哼了一声：“还是堂堂大梁九王子，在自己的王府里连个人都保不住。这幸亏是我来的及时，要是迟上那么一时半刻的，你出了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他。”
秦月好笑，安抚了一下：“好了，这事情其实跟九王爷没有关系，是李少宸要见我，而我会错了意，以为是一个朋友，结果才会私自出门。估计这几日九王爷也急坏了，若是见了他，我要向他陪个不是才行。”
朱子明扯了扯嘴角：“不必跟他客气。”随即面色又严肃起来：“李少宸对你做什么了？”
“李少宸能对我做什么。”秦月嗤笑一声：“他有多少能耐你不知道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以前得势的时候我尚且不将他放在眼里，何况现在失了势，更不必担心。真正麻烦的是行风镖局，虽然现在全城都是我的通缉令，但我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
秦月也没什么需要瞒着李少穆的，除了芒爷的身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了想想道：“不对啊，刚才不是我问你么，怎么你一句话没说，反倒都是我在说。”
朱子明呵呵一笑，扶着秦月下床吃饭：“这不是互通有无么，现在你吃，我说。”
虽然凉州城驿站的厨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越，但显然为了迎接天昊的皇子，特意调来了大厨，秦月看了看桌上的菜色，虽然都是清淡为主的，但比丞相府里还要精致些。
秦月底子好也经过摔打，虽然不是很舒服但胃口还不错，在朱子明面前也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起身披了件衣服便吃了起来，边吃边道：“来，说说你遇到了什么，拣点下饭的说啊。”
“没有什么下饭的，但是确实顺利的叫人意外。”朱子明道：“我拿着千字令到了天昊后，没费什么劲便从皇陵中拿到了兵符。正打算和已经联系好的几位老臣和将领直接逼宫，却不料皇帝先遣人找到了我，态度诚恳的令人发指，他说之所以一直没有立太子，就是因为在找我，早就想把皇位还给我了。”
“……”秦月听的都忘了吃：“这么顺利，那天昊的皇帝有那么好？”
“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这么顺利。”朱子明道：“我开始自然也是不信的，但皇帝说他年事已高力不从心，而且知道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不能担此重任。重点是，他向我忏悔了当年的事情，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希望我看在天昊百姓的面子上，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
秦月咬着筷子：“虽然我不知道当皇帝的人是什么样的，但是……怎么听起来那么不真实呢？你相信了么？”
“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朱子明道：“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倒是没错，如果他拒不让位而逼宫，一定会死很多人，他统治了天昊二十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亲信和人马，无论我设计的再巧妙，这些人也是必须要除去的，甚至于他的儿子，如今的皇子们……其实我这次回去早已经做好了血流成河的心理准备。却被他这一软，下不了手了。”
因为朱子明的父亲并非如今的天昊皇帝所杀，虽然有过追杀自己的事情，却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而且一眨眼也过了二十几年。
朱子明对天昊皇帝的恨自然是有的，但也并不太深，若他能主动让位，谁也不愿意血染皇宫，与人与己都是无益，这样权衡之下，若是他能退位让路，给他一个空命头颐养天年又如何？
可一个做皇帝的，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么可能让出自己的皇位，给自己的儿子都不行，更何况是二十年未见面的侄子。若皇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东西，历来的史书上，又哪来那么多血迹斑斑。
“但你为什么成了太子？”秦月奇道：“皇帝不是要让位么？”
“让位哪里有这么简单。”朱子明道：“毕竟他也是我们朱家的人，若是当年的事情说得太过了，也是朱家被人耻笑，颜面无光，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和我协商，只对外说是寻到了先帝失踪多年的儿子，如今要归还皇位，先立为太子，入朝参政，等熟悉一阵子后，便登基为帝。”
秦月想想：“若真的是这样，那确实没什么不好。毕竟都是相同的血脉，打打杀杀的，对他不好对你也不好，可我还是不相信天昊皇帝有那么大方，他有什么阴谋。”
“暂时应该什么都没有。”朱子明道：“连你这个没涉足过政事的女子都知道这个道理，难道他认为我会相信他么？所以他要想让这事情变的真实可靠，就必须让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真实可靠的，这样我才不会查出一点端倪。”
秦月觉得朱子明说的是有道理的，但细细的想想，却还是不太明白：“然后呢，即便这事情这么真实可靠，你也还是不相信，那后面打算做什么？怎么不在天昊盯着，这么着急跑来凉州城做什么？”
“来找你呀。”朱子明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虽然那日我急匆匆的走了，但心里始终不安心，总想着赶紧回来。和我的谋士商量了一下，觉得现在离开正是时候。一来可以麻痹天昊皇帝，二来也可以和纳兰明烁联系，我虽然来了凉州城，但我在天昊的一切依旧，只要他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