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芙就进场了。
林浅浅和晴宣,都看到了。
白雪在楼上挥手。
“浅浅,晴宣,这里。”
亲切的笑容和那娇 滴 滴的声音呼唤着两位旧友。
这样的场合,不可能不伪装一下,就算前一刻还苦大仇深,但是,这一秒,都会笑脸相迎。
这就是游戏规则,无一幸免。
站在楼上,能看到整个大厅。
青年才俊,富贵佳人,还是钻石级的某某公子,一览无余。
视线好了许多,宴会场人很多,而且大家都忙碌的攀谈着什么,非常热闹。
唐朝一眨眼便没有看到林浅浅,快速在宴会场里寻找着林浅浅的身影,可是人太多,眼神转了几圈下来,都没有看到林浅浅在哪里。
“失陪了。”唐朝放下酒杯,就四处寻找林浅浅的身影。
身后还传来议论声。
“真是没想到,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见见唐门少主。”
……
“怎么?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个宴会里?”白雪扫视着众人,一脸的不屑,瞅着林浅浅,她的心里就好像有火在烧。
晴宣补了一句:“白雪,话可不能这么说,浅浅现在可是跟着唐门少主的人,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小心得罪了唐门少主,那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哼,谁的女人?不都一样,没名没份,谁有钱就跟谁,有什么差别吗?”白雪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谁有钱,就跟着谁。
“唐门少主又如何?她不都是奔着别人的钱去的吗?”白雪环抱着双手,嘲讽不绝于耳。
林浅浅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准备下楼。
和不同价值观的人在一起,总有一种令她作呕的感觉。
“等一下。”白雪跟了上来,阻止道。
晴宣见状,伸出一只脚。
白雪绊倒,直接向林浅浅扑了过去。
林浅浅一个重心不稳,向楼梯倒去。
“啊……”。
唐朝回头,看到的是林浅浅倒下楼梯。
他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浅浅。”
唐朝飞奔上楼。
可还是晚了。
林浅浅只觉得肚子好疼,看着水晶灯的灯光也越来越暗了。
她的嘴里呼唤着唐朝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唐朝?你在哪里。
“浅浅,浅浅。”唐朝一双手颤抖着,抱着林浅浅靠在自己怀里。
黑色礼服,鲜血顺着大 腿 根流了出来,染红了地毯。
抬头,看着已经爬起来的白雪,还有晴宣。
“啊,怎么回事,白雪,你将浅浅推下楼了?”晴宣在那里大声说着。
无疑将白雪在唐朝的心里定下了死罪。
唐朝眼神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去医院。”
孩子,孩子,浅浅,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不要有事。
浅浅,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带你来,浅浅,你一定会没事的。
抱着林浅浅,车子飞速开往医院。
唐朝伸手捂着林浅浅的小腹。
“孩子,爸爸不好,但是,求求你,不要离开妈妈,求求你……”。
莫尔将车子油门踩到底,顾不得许多,直奔医院。
将林浅浅送往急诊室。
唐朝瘫坐在地上。
“少主,您还是坐着等会儿吧。”
这一路上,少主的表情都太过于吓人了,让他都将一根筋崩得死紧,不敢松懈。
唐朝忽然拉住莫尔的手,问道:“浅浅会没事的对不对?孩子也会没事的对不对?”。
“对,一定会没事的,少主,夫人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莫尔连声安慰,将唐朝扶到椅子上坐下。
莫尔知道,流了那么多血,那个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
一转头看到,少主哭了。
莫尔跟在唐朝身边六年,第一次见少主哭。
那得多有伤心……
纪晓芙亲眼见证了一场精心的陷阱,不得不说,晴宣很会玩心机,她既保全了自己,又将白雪推了出去做替罪羊。
看来,白雪,有罪受了。
将林浅浅伤成那样,流了那么多血,唐朝那眼神,现在想想都还是不寒而栗。
白雪抱着晴宣的手。
问道:“你说,林浅浅会没事的吧?”。
“没事?流了那么多血?会没事?”晴宣想不通,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当时,看样子林浅浅已经昏了过去。
想想唐朝当时的眼神。
晴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怎么办?会不会坐牢啊?怎么办?”白雪像只无头的苍蝇一般,满屋子乱窜。
而晴宣,想的却是,如何在此事中脱身?
白雪是推了出去,就算查了监控,也是白雪所为,唐朝就算是报复,也是报复白雪,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最多也就是连带责任,是自己带着白雪去的宴会。
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唐朝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从来没有哪一刻那么害怕过一分一秒。
整整过去二个小时十一分钟四十一秒了。
浅浅在手术室里待的时间越久,他的这颗心就越是停不下来,恨不得推开手术室门,进去看看她。
“少主。”莫尔的声音唤回唐朝的思绪。
手术室门被打开,医生护士都出来了。
林浅浅躺在病床上,睡着。
“医生。”
“少主,我们尽力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失望。
“孩子没能保住,我们已经给这位小姐做了清宫手术。”
医生的话音一落,唐朝险些摔倒在地。
莫尔扶着他。
“她还好吗?”唐朝艰难的询问着,伸手摸摸林浅浅那苍白如纸的脸。
“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并没有大碍,只是,心里的创伤。”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
童画赶来时。
唐朝已经将林浅浅安置在VIP病房里了。
“夫人……”童画正准备说什么,莫尔直接将她给带了出来。
“孩子没有保住,少主正伤心过头,你别对夫人说这些。”莫尔叮嘱童画。
童画看着病房里的少主和夫人。
没了孩子,少主得多伤心?夫人怎么办?
“一会儿,你照顾夫人,我还要回研究所拿东西,记住,照顾好夫人,谁来也不见。”莫尔要做好每一步,少主一时是没办法顾及到这些了,所以,他来做。
伤了唐门的少主夫人,还能好好的活着?
让少主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了没了?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整个唐门都不会放过的。
林浅浅做着梦。
梦里孩子的哭声,声声不止,她四处寻找着孩子。
可是,只见到一个影子,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她从梦中惊醒。
看到的,却是唐朝满脸胡渣,目光呆滞的样子。
唐朝在医院,三天,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整整三天,他衣不解带的守在病床前,守了林浅浅,三天三夜。
她才转醒。
“浅浅。”声音嘶哑到林浅浅差点听不出来。
林浅浅伸手抚上那沧桑许多的脸。
唐朝的大手温暖着她的小手。
“孩子走了对不对?”林浅浅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眼泪那么的不听话,顺着眼角流下。
唐朝低头,点点头。
林浅浅看到那晶莹的眼泪落在白色的床被上。
“我想为他立个衣冠塚。”林浅浅看着唐朝,她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痛,唐朝此刻的心里就会有多疼,他的痛,从来都不比自己少一分。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好。”
“等你出院,我们就立。”唐朝点头答应。
林浅浅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回到唐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立衣冠塚。
“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林浅浅看着那石碑上没有刻字。
转头看着唐朝。
“叫唐浅曦。”这个孩子,就像是晨曦一样,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就离去了。
“宝宝,爸爸为你取名叫唐浅曦,这个名字有妈妈名字里的一个字哦,这一次,妈妈没能保护好你,下一次,再来妈妈的怀里好不好?”林浅浅一边说一边哽咽着,几度泪崩,可是,她又不敢哭,怕唐朝更加痛苦。
“浅曦,爸爸妈妈好爱你,只是,对不起,我们没有能保护好你,再给爸爸妈妈一次机会,回到爸爸妈妈的怀里。”
……
莫尔和童画站在身后,不停的抹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林浅浅亲眼看着唐浅曦三个字刻在石碑上,伸手摸着那深深的印迹,好像要将此烙在心里。
经此一事。
几天时间,林浅浅就瘦了一圈,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瘦弱了。
时不时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唐朝倒是希望她能睡着,那样至少身体得到了休息。
“夫人坐了多久了?”唐朝问着童画。
童画看着时间。
“从早上八点坐到现在。”
“你先下去吧。”唐朝走向林浅浅。
“浅浅。”唐朝轻声唤着她。
林浅浅回过神。
“你回来了。”
“今天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汤?有没有吃水果喝牛奶?”唐朝尽量将话题说得轻松一些,不扰她的心伤。
“有,我还要好好养好身子,等宝宝回来。”
无论怎么样悲伤,林浅浅都没有忘记吃饭用餐,因为,只有养好了身子,浅曦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