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个胖子,急急忙忙赶到和兰歌说好的地儿汇合,那些孩子看到他,害怕地躲到兰歌身后,兰歌连忙安慰,“别怕,他是神仙姐姐的跟班,不是人贩子。”
那三个孩子才敢出来,最小的忽然哭了,抽泣着说,“我想爹,也想娘,呜呜……”
“我也想……”另外两个也跟着哭起来。
兰歌心烦,“等天一亮就送你们回去,别哭了,再哭我就……”
她本想狠狠地威胁,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封承欢的样子,他那时候面对巨鸟也哭,但是她一威胁,他就不敢再发出声音,到后来受了惊吓晕倒,胳膊上腿上都是些擦伤,明明是她教唆的,她还把责任全推他身上,结果到头来,他竟对她内疚,离家出走也是为了把她找回去。孩子跟孩子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吧?就像夫子和长寿村村民,同样是大人,对她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她放低了语气,说,“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们送回去的。”
那三个孩子在她的安抚下,枕着她的大腿睡了过去。
傻子呆呆地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开始,姑奶奶也变得那么温柔了?虽然动作还是有些僵硬,语气也很不习惯,但她确确实实在改变了,这样的姑奶奶真好看。傻子咧嘴笑了。
等天亮以后,兰歌叫醒三个孩子,让傻子先出去探路,傻子探完路回来摇头表示没有看到那两个人贩子,兰歌推测他们找了一个晚上没找到,应该为了按时交货,赶去下一座城再拐新的孩子了,只愿老天开眼,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兰歌根据孩子们给的地名,和傻子一路问过去,才终于在正午之前把孩子们交到了他们父母的手上,那三个娘一见到三个孩子便牢牢地抱住了又哭又笑,遭来父亲们的低斥。
为了表示对兰歌和傻子的谢意,他们还特地准备了些银子。
兰歌一边推搡一边把钱袋扒拉开了递过去,笑得合不拢嘴,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吧。
“下次把孩子们看紧了,我看那两个一胖一瘦的人贩子像是惯犯,说不定下次还会再来的。”兰歌心情好,于是告诫着。
“一胖一瘦?莫非是他们?”其中一个父亲捻着胡子,皱眉。
“你还认识他们?”兰歌瞪大眼睛。
那位父亲摇摇头,“日前我从汌水城中做生意回来的路上,见过一胖一瘦两个人,死命地抱着个七岁的孩子,那孩子闹腾着,我便上去细瞧,他们说是自家的孩子闹脾气,只是我看那孩子气宇轩昂,虽只有七岁的模样,却生得仙风道骨,还穿着华丽的衣服,并不像是他们家的孩子。只是我当时赶时间,也就没有追究,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贩子,我当时见死不救,只怕这次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了。”那位父亲唏嘘不已。
“汌水城就是天境山附近,难道那个孩子是承欢?”兰歌心下琢磨。那两个人贩子确实说过,不久前抓了个七岁孩子的,若真是承欢,还得赶紧找到他们才是。
兰歌和傻子匆匆忙忙往回赶。可惜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通知聂浮潇,否则以聂浮潇的本事定能很快找到人贩子,将孩子救出了。
“可万一不是承欢,那聂掌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傻子说。
“浪费时间?聂浮潇那家伙才不会觉得是浪费时间呢,在他眼中看来,天下苍生可比承欢重要多了。”兰歌这话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好像无形之间改变了对聂浮潇的很多想法,而且也了解了他些许事情,比如在他眼里亲昵的人,他总是会放到最后去考虑,一开始他为封承欢对她态度恶劣,但是没多久他就几次三番地救她,把封承欢放在了一边,后来他们之间熟了,他就把她先放到了一边,赶着除魔卫道拯救苍生要紧。
那这么说来,自己和他确实好像关系近了一点。
兰歌忍不住浮想联翩。
“姑奶奶,是他们!”傻子突如其来的拉扯惊醒了她。
果然,那一胖一瘦的人就在前边走着,胖子唯唯诺诺地跟着,瘦子骂骂咧咧,恨不得把天地都骂穿了。
他们是沿着来时路找回来的,本想找下去,没想到还是在原来的地方遇见了他们,看来他们还不放弃找那三个孩子。
兰歌眨眨眼,故意加快了脚步,高呼,“傻子,走快一点!姑奶奶还等着去交人呢,今天抓来的几个孩子细皮嫩肉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傻子反应不过来,挠挠头。
兰歌翻了个白眼,又折回去几步,抓着傻子的胳膊,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装人贩子,等着他们主动找来交易。”
傻子才恍然大悟,他看见那一胖一瘦的人贩子驻足竖起耳朵观望,忙配合说,“姑奶奶,合计合计那买家也该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儿?莫不是我们上了当吧?”
“哼!上当不过是多走了几步路,反正孩子还在咱们手里,关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安全着呢。”
兰歌和傻子大摇大摆从人贩子面前走过。
“等一下!”瘦子突然出声叫住他们。
“有事?”兰歌窃喜,却故作不解地问。
“你们……卖孩子?”瘦子是探着问。
兰歌立刻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说,“没有啊,大哥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们说的是买鞋子,鞋子鞋子,孩子孩子,我们老家话鞋子孩子分不清的。”
瘦子见她这么说,疑心更重了,笃定他两也是人贩子,于是笑嘻嘻地说,“别慌,我们又不是衙门的,你们爱卖什么我们也管不了,只是……你们的孩子……鞋子,多少钱一只?价钱若是合理,我们也想买,就买三只。”
兰歌转了转眼珠子,摇头,“买三只鞋子,你们两个人怎么穿?怕是转手就高价卖给了别人吧?不干不干。”
瘦子说,“看来还真是过来人,不然这样吧,我们带你去找买家,到时候事成了,你给我们点赏钱就成,如何?”
兰歌犹豫了。
胖子拉了瘦子一把,“就一点赏钱……”
“你懂什么,我们若是规定时间交不了货,以后就甭想跟那大老板合作了。”瘦子斥责他。
兰歌听到了,挑挑眉,故意吞吞吐吐地说,“我们的买家也没来……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为了避免再有人坑我们,我们要看看买家的底子。”
瘦子一拍手,“成交!”便乐呵呵地带他们去找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