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眼没有云羽凰的玉夜明珠,只能拿普通的夜明珠照明。
只是越往里走,夜明珠便越暗,到最后只能勉强视物。他挑挑眉峰,看着蔓延在四周的浓烈怨气,耳边似乎能听到他们凄厉的嘶吼,不甘以及愤怒。
这洞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何会有这般重的怨气?
他觉得有些吵,便自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对小巧的圆铃铛,这铃铛下面用红绳坠着流苏,轻轻一摇,整个洞内便充斥着这铃铛清脆的声音,就好似少女的娇笑声,极其悦耳动听。
这声音一响起,四周的怨气瞬间消散,耳朵不吵了,就连夜明珠也亮了起来,狐眼将铃铛收回,有恃无恐的继续往前走。
另一侧正在前行的龙倾夜跟云羽凰二人,原本觉得分外的压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在铃铛响了一响之后,便瞬间觉得通畅了。
他们相视一眼,知道是狐眼弄的铃铛声,便越发小心的往前走。
玄清等人听到了铃铛声后,便加快了脚步,云泽则带着浅笑,也加快了脚步。
冉竹本欲去往狐眼的那个洞口,在听到铃铛声后便改进了云羽凰那个洞口了。
狐眼不知道,自己这无心的一个铃铛声,弄的所有人都心慌慌的,也阴差阳错的将龙倾夜置于危险之中。
继续往前走,前方居然隐隐有光芒传来,想来是到头了。
狐眼本以为这一路上会有无数暗器行尸杀手等着他,却不想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怨灵。他微微有些失落,便抬步踏进了那个亮着光的屋子。
一踏入,便见一蓝衣男子坐在古琴前,冲着他温笑道:“狐眼,你终于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狐眼瞬间僵化,好看的桃花眼慢慢张开,有泪水在眼眶凝聚,只需一个眨眼便落下来。
他哆嗦着嘴唇,哽咽的吐出三个字:“……安慕青。”
……
看到前方有光亮,龙倾夜忽然停下脚步,脸色皱寒:“前方……”
云羽凰疑惑的看着他:“前方怎么啦?”
龙倾夜抓着胸口,摇头:“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刺痛。”
云羽凰看着前方,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大手,道:“不若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若是前方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便叫你。”
龙倾夜反将她的手握住,绯眸坚定道:“该面对的总会面对。”
云羽凰有些担忧:“那稍后若是不敌,便撤。莫要恋战。”
“嗯。”他拉着云羽凰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个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里那个用骷髅头做成的一个椅子,椅子上还坐着一个浑身裹在黑衣里的人,紧接着便是站在椅子两侧的人。
一个云羽凰认识,就是那个被她斩断头颅的瑜贵妃,想不到那日被一个黑影掳走后居然没死,真是命大啊!
而另一个,是一个妇人,看起来有四十来岁,却风韵犹存,美的不似人间烟火,仔细一看居然跟龙倾夜长得很像!
她拧眉看着身侧的男人,见他一动不动,绯色的眸子里却有点点珠光,他定定的看着那个妇人,薄唇开阖,却终究一个字也未曾说出。
云羽凰心下凉了半截,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为何龙倾夜会有不好的预感,原来那妇人竟是他的生母夜凌香!是他遍寻荒泽也未曾寻到的人!
夜凌香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在二十年前,她可是风靡整个荒泽大陆的女人,是荒泽第一美人,是整个大陆男人哄抢的对象。却在最后嫁给了赤炎的皇帝。
她在二十一岁时生了龙倾夜时,天上红光肆起,照的赤炎如坠妖火之中。但赤炎皇帝爱她,便给他取名龙倾夜,意味着他此生只倾世夜凌香一人。
然而,天公不作美,赤炎干旱三年,人人都道龙倾夜是个祸害,然在第四年的时候唐国攻来,占领了赤炎大半城池,最后,龙倾夜的父亲为了国家竟然将夜凌香献给唐国国君,这才免遭灭国之灾。
母妃走后,龙艾羽跟龙莎的母亲便坐上皇后之位,龙倾夜也过继到她名下,成为她的儿子。自龙倾夜的母妃走后,赤炎渐渐太平,国运也渐渐昌盛,百姓便将罪责全部推在他母亲头上,说她是狐狸精转世。
同时也期望她去迷惑唐国的国君整垮他们的国家,为赤炎报仇。但是,她过去不过一年的时间,便自皇宫消失,自此再也没有音讯。
龙艾羽的母亲对龙倾夜犹如亲生儿子,甚至在最后为了龙倾夜能够登基皇位而牺牲了自己,这就是龙莎为何对龙倾夜又怕又恨。当龙倾夜征服唐国以后,他派人在唐国寻了一年也未曾寻到他的生母。
随后,又一直在整个大陆寻找自己的母后,却不想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云羽凰有些担心,这女人明明知道龙倾夜在满大陆的寻她,却从未去与他相认,可想这女人一点也不曾爱过龙倾夜,若是她有心杀龙倾夜,那……
云羽凰当机立断的一把抓起龙倾夜的胳膊,毫不留情的咬下去。
虽未见血,却咬出了一排牙印。
龙倾夜吃痛,这才转移目光看着云羽凰,却见她怒道:“龙倾夜,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拖家带口的!你死了没关系,难道你也不管我的死活吗!?”
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将龙倾夜的神智拉回,他一把将云羽凰抱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没有出声。
从他微微颤粟的身体,云羽凰猜到他……可能哭了。
“夜儿!”夜凌香唤。绯色的美眸里溢出泪水,一副想冲过将龙倾夜抱在怀里,却站在原地动惮不得的表情。
她的表情不像作假,但云羽凰还是留了个心眼。一旦这个女人敢伤害龙倾夜,哪怕是他生母,她也绝不姑息。
龙倾夜被那一声夜儿唤的浑身一颤,却终究站的笔直,不失王者风范。
他再次抬眸看着自己的母亲,极力的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开口道:“母后,呵,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景里见到你。”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他的声音却还是有轻微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