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绿蝶便拿了一副碗筷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还没有请示皇上时,整张脸都绿了。
她不敢看龙倾夜,低着头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云羽凰看着绿蝶样子,心下不爽。眼中精光一闪,必然是有鬼点子出来了。
龙倾夜视若无睹的给云羽凰夹菜,根本将一旁的狐眼当做透明人。
正在优雅用膳的狐眼知道整个荒泽大陆只有龙倾夜一人不卖他的面子,故而也从未在龙倾夜面前放肆过。这个男人脾气大,他还不想跟他闹不愉快,自然也不想在他面前服软。
但是云羽凰就不一样了,她有求于他,除了嘴巴臭点,却奈何不了他。
一想着这个女人当街骂他,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怕是会坐立难安,所以才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龙倾夜也在这里,所以也没敢太放肆。
他状似无意的伸手夹菜,却正巧撞到了云羽凰的筷子,将她夹的一块红烧肉弄掉在汤汁里,那汤离云羽凰近,汤汁就这般溅到她衣服前襟,弄脏了一小片。
云羽凰看着自己雪白的衣衫被弄脏,眉毛一抽,双眼冒火的盯着狐眼,恨不得将面前这碗汤汁从他头顶浇下,以解自己心头只恨。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看这肉丸子‘贱’的!”说着,还特意将那个肉丸子夹起来吃掉了,眼里尽显得意。
原来这货嘴巴也挺毒的,还一语双关呢,骂她贱。云羽凰琢磨着,在皇城大街时他未曾反击必然是为了维持自己高雅的形象,如今这里没人了,便露出本色了。
云羽凰抬手将衣襟上已然干了的油污弹了弹,牵起嘴角:“是啊,连贱丸子都喜欢吃的人,嗯,着实让人钦佩!”
这话就是暗喻狐眼像你这种贱人也就只配吃贱丸子。
狐眼的笑意僵在嘴角,他嘴里未咽下的肉丸子忽然让他觉得恶心。但高雅如他自然不会将它吐出来,于是就这般僵着,脸瞬间憋成猪肝色。
见此,云羽凰乐了。她倚在桌边拿胳膊撑着下巴,拿起筷子敲了敲汤盆,笑脸盈盈:“我说狐公子,您这么喜欢这个贱丸子啊,都舍不得咽下,着实让我感动啊!”
狐眼不得不将丸子咽下,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论斗嘴,他终究及不过云羽凰,也不再多费口舌跟她斗嘴,便决计不让她好好的吃完这顿饭。
龙倾夜坐在一旁自顾自吃自己的,很快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便起身:“朕还有奏折要批阅,你们慢用。”说完,人就走了。
他是赤炎的皇上,他不能如云羽凰那般任性。这满城的百姓奉他为神,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弃他们性命于不顾。
所以,不插手才是最好的结果。
再者,他相信自己的女人,半点都不会吃亏的。
龙倾夜一走,狐眼便硬气了。没有这个大腹黑在身旁,他也能放开手脚跟她斗。
果然,云羽凰一伸筷子,狐眼立刻出手阻拦,二人你来我往,将这满盘的佳肴弄的一团糟,他们二人用筷子打架尤为不够,居然将筷子弃了,开始耍起拳脚来。
绿蝶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跟狗窝一样的屋子,她气得面皮一抖,气冠山河般大吼一声:“住手!”
打斗中的二人,直觉耳膜都被震的生疼,不得不停下来,捂着耳朵,缓解疼痛。
云羽凰意识到绿蝶是真的气了,她耳朵稍好一些,便赶紧跑到她跟前,讨好:“小蝶蝶啊,伦家不是故意的啦,都怪他,是他先挑起事端的!”
她拍拍绿蝶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嘻嘻道:“别生气了嘛,伦家以后不敢了,这么着吧,我跟你一起收拾可以不?”
听到这一句,绿蝶心里才舒坦点,她点头,温怒:“主子,你要打架,我不反对,但是这可是你自己吃饭睡觉的地方,你都不知道爱惜的吗?你看你弄的,满屋子油渍,清洗起来有多难你造吗?不摸柴米油盐你都不知道生活有多艰难,你可知你拥有的这些,都是赤炎的百姓用辛苦劳作换来的?啊!?”
云羽凰勾着脑袋,一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我都受了的样子。
绿蝶还在那里说教,狐眼则看着他们不再吭声。他实在不懂,云羽凰明明身份尊贵还是龙倾夜的女人,为何还会害怕一个奴婢?
他不懂,实在是不懂!她如此聪慧、胆大、心细,为何会屈尊一个奴婢?难道是为了做戏给他看?不,她做戏给他看有什么意义呢?
云羽凰被绿蝶训得耳朵都发痒了,她赶紧抱着绿蝶哄道:“好啦,我的小蝶蝶,伦家已经知错了,咱就此揭过哈。”她对着她耳朵道,“这里还有外人呐,给我留个面子好不伐?”
绿蝶一想也是,这里还有只臭苍蝇。于是清清嗓子道:“好吧,那你赶紧收拾啊!”
“哦哦!”云羽凰赶紧地上的椅子扶正,乖乖的收拾起屋子来。
狐眼眨了眨眼睛,想着云羽凰最后一句话,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也不说话,就自己走了。
绿蝶见他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云羽凰还在生气:“以后啊,你对狐先生客气点,别又整的自己舔着脸去跟他道歉!”
“安啦,小蝶蝶,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云羽凰看着这满屋的狼藉,嘟囔,“哎,早知道收拾起来这般费劲,就要求出去打了。”
她收拾了一阵子,忽然听见有人来了,便看向门边,首先步入屋内的居然是狐眼身旁的那个白衣公子,他身后紧随的居然还有一众宫女太监。
白衣公子一进来,便行礼:“见过圣女。我奉主子之命,前来打扫屋子。”
云羽凰奇了,这狐眼会有这么好心,居然找人来打扫屋子?不会有诈吧?
但又想着,这屋子这么大,多几个人打扫,自己也能偷偷懒,况且她在这里监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便道:“好吧。多谢。”
白衣公子听着云羽凰道谢,有些别扭。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点头,吩咐他们开始打扫。
人多力量大,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房间便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干净。
云羽凰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觉得身心舒适,对着白衣公子道:“不知公子名讳,可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