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声,皇兄挥手让那两位将士下去,缓步走下了台阶,来到她的面前,步步坚定,让她抬头,“为何要放了曜将军?四公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朕不太明白。”
谁知此时的含芝早已哭不成声,只是咬着牙,又朝着地面上磕了好几个头,最后只敢伏在地面之上,不敢再仰头。
“含芝求皇兄放了曜将军,此事均与曜将军无关,含芝说,含芝愿全盘告知。”
全盘告知?我与姐姐二人相对一眼,不太明白,难道此巫丹,真与四公主有关?
而后便闻见那含芝款款道来,说了很长,言多从简,她道那杏儿虽是杨奎王的远方表妹,但是很早之前便就进了皇宫,入了她的宫殿,终日服侍着她,她与杏儿关系甚好,一年之前,六爷巫丹一案草草了结,便见杏儿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盒子,她虽问过,却并未太过在意,直到近日,她才发现杏儿举止有些不对劲儿,问及她又不言,所以只得默默跟踪,最终发现杏儿居然与二公主关系异常密切,不知在密谋着什么,当她昨日再去寻杏儿时,发现她已经不在宫中,而那枚奇怪的盒子却依旧放在她的床头,出于好奇,便打开来瞧,可是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含芝句句属实,若是含芝一开始就知道那盒子中藏的是引魂丹,那么含芝哪里还敢将它藏在宫中,请皇兄好生查办,均与曜将军无关啊。”
三五句不离曜将军,怎生听着这般怪异?这含芝,究竟想做什么?
听她说完,皇兄一阵冷笑,反问:“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杨夫人做的了?”
含芝闻声,咽了口唾沫,想点头,却又忍住,眼珠子在眸子一闪,顿时分辨不出是真是假,谁料那淳裕听着怒火中烧,若不是被四爷拦住,早冲了上来与含芝扭打到了一起。
“四公主,你说是二公主下的毒,那么这件衣服你又该如何解释?”话音一落,只见皇兄伸手朝那被推翻的龙桌旁掀开了一方黑布,顿见黑布内明晃晃躺着一件极美的绫罗绸缎,一位将士将衣服高高举起,呈在大家面前。
这件衣服很是眼熟,倒像是含芝平日里喜爱的风格,只是这衣服的袖腕处,怎的有些灼伤的痕迹,看起来格格不入。
“这衣服可是在你的宫中寻到的,四公主,你可还有话要说?”
含芝见那衣服被拿起,顿时瘫软在地上,圆木瞪眼,不可思议,极怕的目光像是快要窒息,半响,只闻见她吞吞吐吐言着:“我…我不知道…”
皇兄又一笑,见她慌张,也不强迫,语气倒是变得慢条斯理,“方才朕说了很久关于那陪陵的毒性,如今也总算可以验证了,这刁奴杏儿身上的伤痕皆是碰过了那陪陵之水而形成的恶化腐烂,而你的这件衣服上也沾有少许的毒液,侵蚀了袖口,莫不是那刁奴回宫之后还与你有过接触?若你说你无辜,可否将双手摊开,让朕看看,若真与你无关,你的手腕之上,定然不会受伤。”
能直接就从御书房中取出了被搜出的衣物,看来这次皇兄是胸有成竹,方才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原来全都是做戏,含芝因曜将军被罚之事急火攻心想要嫁祸给别人不成,还露出了破绽,难道她心中喜欢曜将军不成?
含芝闻声,忙将双手藏在身后,连连后退,冷汗直冒,害怕得很,口中张张合合,含糊不清,闻声如蚊,哼哼唧唧。
谁料这次皇兄却没有逼她,只是将那矛头又对准了允哥哥,对其怒吼道:“朕也不相信这等龌蹉之事会出自皇室公主之手,曜将军口口声声道着四公主清白,想必定是知道些内情,来人,将他拖下去,一直打到他说为止。”
这次我倒是学乖了,不闻不动,只瞧着允哥哥被两名士兵架起,缓缓朝着门口拖去,含芝一直不敢直视,只用余光看着允哥哥被缓缓带走,待拖到大门口处时,含芝终于忍耐不住,‘咚’一下又扑到在了地上,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朝前爬去,终于挪到了皇兄面前,将他的龙袍一角扯住,早已哭得不省人事。
只闻见她扯着嘶哑不堪的嗓音委屈的言道:“我承认…我承认…请皇兄放了曜将军,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曜将军无关。”
声静人寂,顿时大堂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口息气,沉默了许久许久。
原来,此事,真是她所为。
“含芝承认,这引魂丹,与二公主,与六爷均无半分关系,都是含芝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促成大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含芝一人所为,均与别人无关,请皇兄饶了曜将军,请皇主饶了曜将军。”
“三公主,你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
含芝将头一点,抱了必死的决心,眼神涣散,毫无半分精力可言,“是我一人所为,四年前是我在皇兄送与三姐姐的贺礼中藏了这颗药丸,本欲是想毁了三公主,可惜却弄巧成拙,让倾宫沦陷了整整一-夜,三年后,我内心不甘,又一次朝着三公主下手,可惜也未成,弄得倾城陷入一度恐慌,只得将罪过全部推到了六爷身上,那巫师的确是六爷府中的,若是想要诬陷,也不是难事。”
“次次精心设计,却又屡屡失手,已让我有些恼怒,想着算计三公主不成,换做六公主也不错,反正她们二人是同胞姐妹,弄谁都一样,于是便忍不住再次朝着六妹妹下手了,却不料这次还是一败涂地,不仅害了自己人,还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含芝承认,一切都是含芝所为,含芝认命,认罪。”
语罢,又一次俯首贴地,深深将自己陷在了地上,不愿起身。
“你为什么要陷害三公主与六公主?”皇兄又问。
含芝晃晃悠悠将头抬了抬,侧身用余光瞥了一眼被压在门口的允哥哥,嘴角中竟然一扬,似乎像是在庆幸对方没有因此而被责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