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赛花和她的父亲佘德毅就是在这个时候归附了汉王刘均,也是在这个时候与杨继业相识相伴并肩战斗共同抗击辽兵的。
佘赛花是个刚烈而又温柔的奇女子,她自幼喜爱武艺,六岁起跟着父亲佘德毅和两位哥哥佘御勋、佘御卿习练十八般武器。练到十六岁时,父兄们已不是对手,其武功在府州、麟州、云州一带也算是首屈一指!
她凭借一身惊人的武功折服了年轻气胜的杨继业,又凭借抗辽大志赢得了杨继业的倾心爱慕,两人最终结成了夫妻。成亲后的前一段时间,夫妻两个并肩作战,比翼双飞,杨继业手持红色的令旗,佘赛花手持白色的令旗,共同指挥抗辽,打了无数胜仗,被应云一带百姓尊称为“令公”“令婆”而名扬千里;再后来,孩子们都大了,用不着自己在上战场了,佘赛
花便将一切战事统交杨继业父子管理,自己才过起了上厅堂、下厨房、研读兵书战策、教习儿女武功的闲散日子。
这一会儿,她正在传授小儿子七郎习练杨门罗汉拳。
七郎杨延嗣,单名一个“彬”字,然而他的长相、性格、脾气却与这个“彬”字半点无缘:他今年刚刚十八岁,身高却近一丈,比六个哥哥都要高,显得有点野;他面色黝黑,虎目龙眉,臂长腿长,显得有点粗;他又习武成癖,打仗入迷,浑身斗志,毫无文雅之气。
这会儿,他正在跟母亲学练杨门罗汉拳的“伏虎式”,只见他狠若瘟神,猛赛金刚,出手似电,吼声如雷。十八个招式一气走完,漂漂亮亮地收了手,也不过是出了点微汗而已。
两个妹妹延琪、延瑛忙来给七哥擦汗。
佘赛花满意的点点头,她深知这个小儿子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她要尽力为丈夫再培养出一个更为出色的战将来!
她正要给七郎祥加指点,大郎延平来告诉母亲,请她去大厅议事。
七郎独自练了半天,见大哥到来十分高兴,他软缠硬磨地要和大哥过两招新学的拳法,延平推脱不掉,急的只看母亲。佘夫人故意唠唠叨叨地说道:“过什么拳吗?你王怀叔叔来火塘关,肯定是搬兵打仗的事。解救太原城,赶走赵光义……嗯!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七郎大喜,他急步跟着母亲和大哥:“真的?真是去打仗吗?”
傍晚戌时,杨家大厅里正宴开始。坐在首席的是杨继业夫妇和王怀刺使以及火塘关六十六岁的守将王贵,四个老人均默默无言;坐在陪席的是延平、延定、延安、延辉、延德、延昭、延嗣七弟兄,一帮小年轻却吵得乱成一团,犹以延辉和延嗣争论得面红耳赤:
“七弟!你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为人卖命,弄不好要死人的!”
“咳!四哥这话我不爱听,打仗死人只能怪他学艺不高!”
“学艺不高就该死吗?习武从军的人是不是生来就犯了死罪?”
“要我说,习武就是为了保国安民,就不能怕死!”
六郎延昭听了这句话忙插嘴道:“七弟说的对!习武练兵就是为了上阵,说这理由,说那理由,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怕死!”
这句话噎得四郎半天没说的,其他兄弟谁也不愿意担当个“怕死”的臭名,俱都点头赞同,主战派由此又占了上风。
见到这个情景,王怀心里特别高兴,他捋着胡须夸奖道:“你家五公子、六公子的人品才智小弟本已深深爱之,没料道这七公子的浑扑和英气更加使得小弟爱怜……贵府诸公子真是人中龙凤,世人难比呀!”
杨继业笑道:“贤弟呀!这话可不敢乱讲……”
佘夫人乐呵呵地接上话茬:“是啊,你也太抬举他们了……”
王怀又悄声问佘夫人:“不知您这几位公子可曾婚配与否?”
“说起他们几个人的婚事——这五儿延德两月前刚刚娶了灵丘总兵周锋的千金女玉娘为妻,七儿延嗣也早已聘定了杜威的女儿金娥小姐,至于六儿延昭吗……”佘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他四岁那年,曾与黄琼黄柯环老将军府上的凤仙小姐指腹为婚,谁料想黄老将军受欧阳方陷害,被先主发配至西番,至今十六年了,没有半点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