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桑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嗓子哑的不行,麻醉过后,小腹还隐隐有些疼痛。
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起床去倒水,手抬起来在床头摸,想要叫医生过来,结果还没按铃,病房门却被推开,宋城诀眼底乌青地走了进来。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宋城诀瞥到她的手在床头摸索,立马过去帮她按下。
江慕桑道了声谢谢,然后指了指嗓子,宋城诀顿了下了然,起身去给她倒水。
刚想弄起病床让她起身喝水,医生却快速进门来。
宋城诀不是专业的,怕弄疼她,便把水交给随着来的护士,让她喂江慕桑喝下。
医生先简单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事,才让护士小心的弄起病床,扶江慕桑起来喝水。
大半杯温水喝下,江慕桑才觉得好受些。
“江小姐现在可以喝点清淡的稀粥,但不要喝太多,晚上再吃浓一点的。“医生对宋城诀道。
宋城诀点头记下。
医生和护士都出去后,江慕桑看了眼宋城诀,“一宿没睡?”
“睡不着。”宋城诀实话实话。
江慕桑点点头,“这还是安城对吗?”
宋城诀给了肯定回答。
“那请个护工吧,到时候账记在我卡上,你先回去睡会。”
“请了。”宋城诀道,“但是总裁不放心,他出去一趟,要我先留下来。”
闻言江慕桑眼里多了喜意,“他出去多久了?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有一阵了,他说很快会回来,估计再有一两个小时到。”
江慕桑放下心来。
“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仔细想想,自从昨天早上喝了点粥,到现在江慕桑都没吃过饭,虽然打着葡萄糖,但是宋城诀一问,江慕桑倒是觉得有些饿意了。
“那麻烦宋助理了。”
“嗯,我让护工过来照顾你,很快回来。”
江慕桑没有意见,她需要上厕所,宋城诀在,多少觉得尴尬。
大概宋城诀也想到这一点,才主动说去买早餐的。
护工很快进来,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一脸憨厚相。江慕桑让她扶着自己去卫生间。
回来没多久护士进来,一个给她抽血,一个要给她安尿管。
江慕桑制止了那个安尿管的,她不怕麻烦,不想弄这东西。
护士们对看一眼,想到昨天那男人抱她来的时候一脸的阴寒,顿了顿,还是道,“我问问医生。”
转身出去问了医生,医生直接给梁佑深打电话。
“怎么了?”
“江小姐不想安尿管,您看?”
梁佑深顿了下,随即问道,“不安的话有没有影响?”
“这倒是没有,就是要下床去上厕所。”
“那就顺着她的意。”反正是独立的病房,他可以让人在屋里准备排泄的用具,不用那么麻烦跑厕所。
“好的。”
“她现在怎么样?”
“看起来好多了,调养一阵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麻烦了。”
梁佑深挂了电话,起身走回屋子里,沙发上坐着四个男人,见他回来其中一个年纪跟梁佑深相仿的打趣,“嫂子找你了?”
梁佑深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都一晚上了,主要的也谈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过年后我让宋城诀来一趟,把工作落实了就行。这次多谢诸位相助,梁某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几人起来寒暄一遍,梁佑深便开着车离开,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早餐店,想着手术到现在的时间,也可以吃一些流食了,便把车子停在路旁,下来去给她买清淡的白粥。
梁佑深回去的时候,便看见病房里江慕桑正坐着,淡淡的光线落在她身上,白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似乎都能看见,柔软得不像话。
一旁的护工坐着给她一口一口地喂粥,她喝的很慢,优优雅雅,似在高档餐厅。
梁佑深记得以前的时候她跟他吃饭,无论在哪,都是吃的这样细致优雅的,好看又动人。
刚想进去的时候江慕桑却像有所感觉似的,目光一下子落在病房外,看到是他,狐狸眼立即绽开欢喜,嘴角弯弯似是想坐起身,随即像是动了伤口,眉头一皱又坐了回去。
梁佑深当即开门进去来到她身边。
“先生。”护工当即起身跟他打招呼。
梁佑深点头算是回应,把粥放到桌上然后按着她的肩坐好。
“弄到哪里疼没有?”
江慕桑便摇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给我买了什么?”
梁佑深看了眼护工手里的粥,都喝了一大半,便道,“不是给你买的,我还没吃早餐。”
江慕桑目光却直直落在桌上的袋子里,“骗人,明明买了三碗。”
一碗给宋城诀,一碗是他的,一碗自然是江慕桑的。
“喂我吃一点,我昨天饿了一天了。”江慕桑撒娇。
这个时候梁佑深对她的撒娇没有抵抗力,让护工先出去,自己才重新找了张凳子坐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
不过喝了几口便没让她继续,“刚刚吃太多了,晚点再来。”
他担心她一醒来吃太多东西在身体里不好。
江慕桑便也听话地不吃了。
“宋助理刚刚给我送完粥之后好像去洗漱了,你要是想把粥给他就给他打电话吧。”
“嗯,先不管他,他回去吃早餐的。”
江慕桑便笑起来,“那你吃吧,吃完我再跟你说说话。”
这个时候的江慕桑娇软得不像话,梁佑深摸摸她的脑袋,就着她刚刚吃过的勺子把剩下的大半碗粥都喝完了,身体一下暖和了起来。
江慕桑便去拉他的手。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会议开得比想象中的顺利,手机刚开机城诀便说你不见了。”
额……江慕桑那时候逃亡时忘记要给宋城诀打电话了,没想到宋城诀还那样记挂着她。虽然可能是受梁佑深所托,但江慕桑觉得自己要感谢一下他才行。
“那时候俞初白所在拍摄地雪崩,他在Z国没有亲人在,我不帮他,没人帮他。”江慕桑实话实说。“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那时候你又去了F国,我只好自己过去。但是贺三少突然拦着我的车,用私人飞机带我过去了。他那时帮了我不少忙。”
梁佑深的双眸便有些暗沉,磨搓着她的手,好一会才道,“他不是好人,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让宋城诀去,不要亲自去,更不要让贺连城去。”
江慕桑点头,没有半点反驳,“那时候我心急,他又摆了一定要跟来的架势,我没办法只好让他一起去。不过要是知道他惹了仇家,我宁愿报警都不跟他走。”
闻言梁佑深看了她一眼,只见江慕桑神色不快,似乎真的后悔当时跟他走。
“他最后也算救了你,你就不担心他的安危麽?”
江慕桑摇头,“他不会死。”
当时陈老大那群人刚出去,梁佑深酒来救她,江慕桑想了想便知道不是巧合,应该是他们两个联手了,既然梁佑深现在一脸轻松,就证明贺连城那边也没事。
“真的不感动?”当时贺连城给陈奇打电话的时候,内容其实梁佑深都听见了,如果不是为了江慕桑,当时贺连城说‘我的女人’时他就想揍他。
“感动什么?要不是他引来陈奇,我现在就不会躺在医院里了。”江慕桑神情恹恹,“上次说一起过圣诞节,结果在M国过。这次说一次过年,又要在别的地方过。”
梁佑深一愣,随即明白江慕桑是为了不能按时回S市过年才不满,不由得失笑,“在哪里过不都一样吗?反正是我们一起过。”
江慕桑伸手抱住梁佑深的腰,自己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不一样。S市有我们一起生活的家,那是不一样的。”
‘家’这个字眼一出来,江慕桑和梁佑深都双双愣了下。
江慕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把和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男人共同住过的地方称为‘家’,可是就在刚刚,她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自己先是一愣,随即,便是认命一般的欢喜。
算了,反正身心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抬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收回怔愣,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过两天可以挪动了,我再带你回去过年。”
闻言江慕桑心里一喜,“真的?”
“嗯,好好听话,我就带你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