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辰的手扣在叶菀歌的手上，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缠绵过了，之前是因为叶菀歌怀孕，封慕辰是小心地不能更小心，而现在，是因为叶菀歌的身体需要一个恢复期。
或许正是因此，这一次，封慕辰贴上来时，叶菀歌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她小心地迎合着封慕辰的动作，心跳都跟着快了一些。
“慕辰？”叶菀歌有点担忧地摸了摸封慕辰的头，他的额头凉的让叶菀歌心惊，忍不住道：“你是喝醉了……唔……”
封慕辰靠近，温柔地含住了叶菀歌的唇瓣。
下移，吻上了叶菀歌的下巴，再下移，叶菀歌不受控制地仰着头，觉得呼吸都变得愈发困难了几分。
而封慕辰已经咬上了叶菀歌的锁骨，轻轻的，却让叶菀歌整个人都跟着颤栗起来。
“慕辰……”
封慕辰这才低哑地笑了笑，将叶菀歌紧紧抱住了。
叶菀歌有点错愕，小心地拉紧了封慕辰的手。
她知道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而刚刚封慕辰的反常已经昭示了一切。
良久，她方才小声开口：“怎么了？你可以和我说说的。”
封慕辰的嗓音有点沙哑：“没事，你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考虑，就不说这些了。”
叶菀歌拉紧封慕辰的手：“慕辰？”
“我妈妈……没了。”封慕辰的嗓音很是干涩，低声道。
叶菀歌怔住。
颜予竹……没了？
怎么会这么快？
之前她去医院的那次，颜予竹虽然虚弱，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
她甚至还没有看到封景翊和封景瑶，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叶菀歌的嗓子干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拉紧了封慕辰的手：“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来的电话，我想着，喝杯酒就过去。”封慕辰的手冰凉。
叶菀歌心疼地握紧了封慕辰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予竹生前……曾经对他们照顾良多，而叶菀歌始终记得，是他的叶家欠了颜予竹的，可是后来如果不是自己追问，颜予竹甚至自己就决定放下了。
可是现在，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说没就没了……
叶菀歌拉紧封慕辰的手，将那杯没怎么动过的酒推开，低声道：“我们过去吧，我陪你去。”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叶菀歌也没有在封慕辰的眼底看到一丝一毫的脆弱。
他还是那个他，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熟悉，如果不是因为……她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甚至任何人都看不出封慕辰有哪怕一丁点的异样。
“小歌，”封慕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才道：“谢谢你。”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封慕辰的手。
她哪里能担得起这一句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人，分明应该是自己。
颜予竹那样温柔的人，甚至还陪着自己一起看过封景翊和封景瑶的平安锁，她一定会很喜欢这两个宝宝，可是现在一起都迟了。
叶菀歌闭了闭眼，只能更紧地握住了封慕辰的手，不知道是在给他力量，还是在给自己勇气。
“天气冷，你多穿一点。”封慕辰顿了顿，将叶菀歌的扣子系紧了。
叶菀歌低声应下，跟在封慕辰的身后。
一路上，A城的天光渐次亮起，叶菀歌看得见地平线上，朝阳缓缓而升。
与此同时，路上慢慢有了车潮，是上班族又要去赶一个新的早高峰了。
而车上却是出奇地安静，这在叶菀歌和封慕辰之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叶菀歌觉得这一路尤其地漫长，也正是因此，当车子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时，有那么一瞬，叶菀歌觉得如释重负。
拐过了一道弯，又是一道，走廊遇到的大夫和护士大多认识封慕辰，也都会停下来说上两句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封慕辰每个人都应了一声，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甚至看不出过分的悲痛。
叶菀歌不知道，人要多么坚强，才能将自己的情绪这样完美地隐藏起来。
她只知道，看着这样的封慕辰，她觉得心脏很疼，疼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一下一下扎着似的。
“慕辰。”叶菀歌拉紧了封慕辰的手。
封慕辰闭了闭眼，这才吸了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颜予竹身上的管子已经被拔下去了，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即使是死亡，她也看起来无比安详。
见封慕辰来了，医生站起身，说道：“其实最后，颜女士走得很平静，是突发性的……”
“恩。”封慕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应了一声。
医生见封慕辰魂不守舍，只好轻叹了口气，道：“封少，请您节哀。”
“谢谢。”叶菀歌低声应了。
医生的眼神有点复杂，看了叶菀歌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封慕辰松开了叶菀歌的手，静静地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颜予竹身边。
其实到了最后，谁都知道颜予竹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罢了。
每天都是一大堆地营养液灌下去，颜予竹醒来的时候却是越来越短，封慕辰之所以一直没带封景翊和封景瑶来，多少也有担心颜予竹过于激动的心思，到了最后，颜予竹每天都只能醒来一个小时不到，封慕辰有时候会过来和颜予竹说说话，他清楚地记得，颜予竹总是笑着念叨着，说希望能够看到他们的婚礼。
而那时候，封慕辰总觉得颜予竹还会好起来。
可是谁都没想到，颜予竹说走，就这样走了。
封慕辰沉默良久，这才低声道：“我们挺好的，两个宝宝，你也看过照片了……都很可爱。”
他抓住了颜予竹的手，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情绪，哑声说了下去：“日后，我们也会好的，妈，你放心吧。”
叶菀歌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颜予竹曾经因为自己的事情和封慕辰闹过太多矛盾，可是后来，她终究还是放下了，她永远不会忘记上次来医院的时候，颜予竹那慈爱的眼神，她努力地放下了过去的一切，努力地放下了所有的隔阂。
她对自己说——
希望看到他们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叶菀歌微微垂眸，心底是说不出的自责。
封慕辰刚一起身，门就被人推开了，封文轩站在门口，旁边是一脸平静的顾听雪和封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