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拉着封慕辰坐下，伸手拍拍封慕辰身上的寒露，这才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明天要去M国，我当然要回来。”封慕辰叹了口气，道。
叶菀歌眨眨眼，低声开口：“可是伯母不是也来了华夏国吗？”
“对，妈知道我过来。”封慕辰说着。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叶菀歌却是微微怔住了：“伯母知道？”
“当然知道，”封慕辰笑了，伸手拨弄了一下叶菀歌的额发：“这次我和妈说了一些我们的事情，妈也觉得之前不该那样对你。”
叶菀歌忽然觉得眼眶酸涩地厉害。
“是我不好，之前一直没有保护好你。”封慕辰的语气温和地要命。
叶菀歌沉默良久，只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所以我在伯母那里……是被认可了？”叶菀歌小声问道。
封慕辰点头：“之前妈应该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对你有一些偏见，她过几天也要回M国，到时候如果你有空，她会主动找你，请你吃顿便饭。”
叶菀歌登时就有点坐立不安：“便饭？你不去的话，就是我和伯母吗？”
“可以么？”封慕辰问。
叶菀歌眨眨眼：“虽然是可以……可是我会很紧张。”
封慕辰想了想，点头：“那就算了，等你回国，我们再一起安排。”
叶菀歌笑了，抱着封慕辰点头。
在封慕辰的事情上，她永远都会谨慎无比。
而封慕辰也是一样，他们走到这里并不容易，谁都不想要再有任何事端了。
“那个孩子……”叶菀歌看向封慕辰，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关我的事，那是我大哥的孩子，自然要他来考虑。”封慕辰语气平静。
叶菀歌想了想，问道：“你是一直都不知道你大哥的存在吗？”
“小时候大概是知道的，只是后来太多年他都没有出现过，所以也没有印象了。”封慕辰说着，一边道：“当年的事情你想听吗？”
叶菀歌点头。
封慕辰笑笑，说了下去：“本来最初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去M国军校，将来回国效力的，那时候他也是答应下来了。爷爷就把他送了出去，那时候他还很小，为了提前适应M国的生活习惯，所以很早就送出去了……”
叶菀歌看他，封慕辰看出她的心思，道：“我知道你很好奇，同样的年龄为什么没有送我出去。怎么说呢，我和他从小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他是那种很喜欢运动喜欢军事的类型，小时候也曾经和爷爷一起下军棋什么的，对这方面很是喜欢。而且当时把他送出去，其实还有一个契机，就是他当年惹了些事，爷爷觉得他这样的性格，留在国内也是个麻烦，不如出去接受高压教育，就这么送去了M国。”
“那时候他多大？”叶菀歌忍不住问。
“差不多五六岁吧，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后来他们又将照片全撤掉了。”封慕辰说道。
叶菀歌点点头，有点忧心忡忡的模样。
封慕辰说了下去：“后来他就在M国长大了，但是也和爷爷想象的样子大相径庭，他不怎么守规矩，每次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在军营闹事了，后来我爷爷也帮不了他什么了，他就被M国军校除名了。”
叶菀歌吸了口气：“那封爷爷一定很难过。”
“岂止是难过，爷爷那时候好像是去过M国一次，我也是这次查了出入境记录才查到的，可是很显然，爷爷去了M国，也觉得他没什么拯救的可能了，性格也变得很古怪，而且还滥交，喝酒抽烟什么都学会了，比之在国内的时候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爷爷气急了，就给了他一笔钱，将他留在M国，也就是彻底放弃了，从那之后，在国内就没什么人提到他的名字，我偶尔想起来，也只是以为他死了。再后来，我就不怎么想起这个人了，只记得当年好像有人叫我封二，叫另一个人封大。”
封慕辰平静地说着。
叶菀歌伸手将封慕辰抱住：“你们以前感情好吗？”
她小声问道。
封慕辰笑出声：“不太记得了，当年应该也就是那样吧，不然我也不会一下子就忘了那么多年。”
叶菀歌没做声，封渐城离世的时候，她印象中封家是总在打电话，不知道那些个电话中，有没有一个电话是打给封大的。
她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还好，这次他愿意回来作证。”
“他愿意？”封慕辰古怪地笑了。
叶菀歌看他：“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封慕辰直接笑出声：“他怎么可能愿意帮我？”
“那……”
“他和顾听雪是自己滚上床的，顾听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我，但是确认了他就是我的孪生兄弟，顾听雪认为这是可以利用的，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了。后来有了孩子，顾听雪就给了他一笔钱，说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要做孩子的亲子鉴定，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露面，看在钱的份上，他就答应了，只是现在……因为我给了他更大的一笔钱，加上母亲直接去找了他，他这才愿意跟着回来。能被利益收买的人，就可能被更大的利益收买走，这句话永远没错。”封慕辰的眼底带着浓厚的讽刺意味。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封慕辰的后背：“还好，伯母还是支持你的。”
封慕辰笑笑：“这件事甚至可能有父亲的参与。”
叶菀歌看向封慕辰，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疲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总觉得心底难过的厉害，她伸手将封慕辰抱紧，良久方才小声道：“没事，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伸手，环住了叶菀歌：“那个孩子，一直都是被托管长大的，顾听雪没把他当成自己孩子对待，大概只是当做一个工具罢了。”
“你同情他？”叶菀歌犹豫地问道。
“没有。”封慕辰摇摇头：“他有自己的父母，不需要我来同情。”
“是么……”叶菀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慕辰直接打横抱了起来：“走了，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