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其实她心底多少事有点抱歉的。
当年她收养叶承钧的时候，封慕辰什么都没说，然而现在封家出了差不多的事情，封慕辰却始终顾忌着她的感受。
“如果你想的话……”
“我从来都不想，”封慕辰哭笑不得：“好了，休息吧。”
叶菀歌这才缩进被子。
……
第二天一大早，叶菀歌就被宁沅的敲门声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翻身，就翻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封慕辰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别动。”
“恩？”叶菀歌的声音还昏昏沉沉的，带着一点可爱的小鼻音。
她的目光顺着封慕辰的下移，下移。
就看着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胳膊和腿都压在封慕辰身上，睡相那叫一个豪放。
叶菀歌的脸腾地红了，连忙往回缩，封慕辰就闷闷地笑：“你都压了我一晚上了，我完全没敢动。”
叶菀歌赧然道：“你怎么不早说。”
“不想吵醒你。”封慕辰凑近，轻轻在叶菀歌唇上落下一个吻：“早安。”
“早安。”叶菀歌缩着头，像是一只鸵鸟。
封慕辰笑了：“好了，宁沅这么早找你，估计是关于合并的事情。”
“恩。”叶菀歌点头应了，一骨碌爬起来：“我这就过去。”
她起身就忍不住头晕晃了一下，还好封慕辰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了：“以后起来的时候慢一点。”
叶菀歌吐吐舌头，笑眯眯地出去了。
“怎么了？”她看向面色古怪的宁沅，忍不住问：“说话啊。”
“小小姐，今天谈合并案的对方代表人换了。”宁沅说道。
叶菀歌点点头：“临时换代表人也不让人意外，换成了谁，资料给我。”
“是您的熟人，”说话的工夫，封慕辰也从屋里面出来了，手撑着门靠过去看了一眼，便蹙起眉头：“还真是个熟人。”
叶菀歌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将那文件接了过来，挺厚的一份材料，叶菀歌目光下移，就怔住了：“邹成吉？”
怎么会是邹成吉？
邹家因为上次的事情元气大伤，后来和自己见了一面，说要去对付白容声之后就没了消息，怎么会出现在此时的M国？
“确定就是他么？”
“确定，刚刚阿大也去问了，的确是有这么个人，刚刚从国内调过来的，据说因为很能言善辩，现在很被他们公司器重。”宁沅说道。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应了：“好，我知道了。”
“如果是邹成吉，那么这家公司可能不适合作为合作对象。”封慕辰拉住叶菀歌，道。
叶菀歌明白封慕辰的担忧，她点点头应了：“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
邹成吉的目的是复仇，他不可能绕太大的圈子，也就是说，这个公司和白容声也好，和陈烨也罢，肯定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叶菀歌道：“你放心，我会小心。”
“我陪你去。”封慕辰斩钉截铁。
叶菀歌看了封慕辰一眼，唇角微微弯起：“你保护我啊？”
“你说呢。”封慕辰看她。
叶菀歌点点头：“恩，准了。”
封慕辰哭笑不得。
下午约的地方是家私家会所，叶菀歌和封慕辰进去的时候，就见邹成吉已经到了。
他就坐在窗边，高级私家会所，玻璃都是防弹的构造。
叶菀歌微微垂眸，和封慕辰对视一眼，这才走了过去。
邹成吉眼底含笑：“叶小姐，封少，又见面了。”
“邹少。”叶菀歌微微颔首。
“我记得我的名单中只有叶小姐一个人。”邹成吉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对面的封慕辰。
叶菀歌浅笑：“家眷。”
……封慕辰不置可否。
邹成吉挑挑眉，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找麻烦，只道：“叶小姐，既然我们都坐在这里，不妨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顿了顿，道：“这次合作的话，我希望是合并而不是收购。”
叶菀歌看了邹成吉一会儿，道：“不行，收购可以壮大我的公司，也能尽早完成个体公司在M国的上市，但是倘若是合并……”
“合并就是合二为一，相比之下更容易发挥你我两家公司的优势。”邹成吉试图说服叶菀歌。
叶菀歌却只是摇摇头笑了：“邹少，您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我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公司有足够的财力，可以直接将贵公司吞并，我们的公司本身不是一个重量级，所以不存在任何合并的可能，即使是按照市占率，资产额来看，贵司与我司也是天壤之别，我想邹少应该也明白。”
邹成吉看了叶菀歌良久，这才道：“如果这家公司是白容声的呢？”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封慕辰开口了：“如果这家公司是白容声的，邹少是如何进入这家公司的？”
“白容声并不会介意一个小公司内部的每一个职员，我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调任M国的。”邹成吉说道：“叶小姐，您如果和白容声的公司合并了，日后您就可以拿到很多关于白先生的消息，将来你们是合伙人，白容声在内地无论如何施为，都势必会考虑到您的存在，你们的合作也会更加顺畅……”
“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叶菀歌淡淡笑了笑：“邹少，你在利用我。”
邹成吉的脸色微微变了：“人总是会变的，我那时候的想法……”
“人的确是会变的。”叶菀歌垂眸笑了：“只是邹少，说过的话总还是要记得的，因为即使你不记得了，也总会有人记得。”
她看了邹成吉一会儿，道：“综合贵司的财政报表，还有之前的市占率来看……三千万美金，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她将手中的合同推过去，道：“我知道邹少不想让自己的谈判铩羽而归，那么我建议你签署了这份协议，哦对……我想邹少应该也没有这个权力直接做主不是么？”
叶菀歌看向邹成吉，眼神很凉。
什么是故人，什么又是商场。
商场如战场，何来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