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终究是拗不过叶菀歌，只好叹了口气应了。
医院并不算远，封慕辰当时为了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往复，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些。
车程不过二十分钟的距离，叶菀歌的心跳却愈发加快了。
不多时，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叶菀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和陆菀情他们定的是什么时候？”
“一个半小时以后。”阿大说道。
叶菀歌点头应下，这才道：“好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阿大哪里肯，见叶菀歌自顾自往里面走，心底的犹疑更深，却还是小心地跟了上去。
叶菀歌走到花园便静静停下了，她看到封慕辰正推着颜予竹在散步，晨光熹微，映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让他们的剪影都变得温柔起来。
叶菀歌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轻轻咬住了下唇。
似乎是有所感，封慕辰朝叶菀歌的方向看了过来，旋即便蹙蹙眉，低头和颜予竹说了一句什么，这才匆匆走了过来：“小歌？你怎么过来了？”
叶菀歌拉住封慕辰的手，遥遥地看了一眼颜予竹。
叶菀歌发觉，在过来之前，封慕辰还是下意识地将轮椅推到了视觉死角的位置。
他在避免避免颜予竹看到自己。
可是倘若是换做之前，颜予竹对自己的态度分明已经那么好了。
叶菀歌垂垂眸，这才轻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封慕辰蹙眉，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轻叹了口气：“小歌……”
他多么了解她，能让叶菀歌几乎彻夜不眠，甚至在第二天一早就找来的事情，大概只有那一件。
叶菀歌抬眼，抿抿唇看向封慕辰：“你这几天很反常，我知道我也一样。慕辰，我不想瞒着你，我……”
“你们……”颜予竹推着轮椅，往这边推了几步，显然是等不及过来找人了。看到叶菀歌的瞬间，颜予竹的呼吸就急促了几分，她强自闭上了眼，良久方才睁开，对叶菀歌勉强地笑了笑：“叶小姐。”
叶菀歌低头：“伯母。”
“没事，你们聊，你们聊。”颜予竹倒是没有叶菀歌想象地那么激动，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推着轮椅转身。
封慕辰哪里敢让颜予竹就这样一个人离开？
她之前每次反应多么激烈，不仅封慕辰没忘，叶菀歌也没忘。
叶菀歌伸手，却还是顿在了空中，她恍若无事地将手放了下来，浅浅笑了笑：“晚上……晚上我们再好好聊聊，好吗？你今晚回家的吧？”
封慕辰似乎是想说什么，想了想，只是伸手，上前一步将叶菀歌轻轻抱紧了，他的动作很小心，却带着说不出的笃定：“好。”
这个怀抱没来由地让叶菀歌安心，叶菀歌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她没有，封慕辰也很快松开手，对叶菀歌笑了笑：“晚上见。”
“恩，晚上见。”
叶菀歌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封慕辰的背影。
她抬手，狼狈地擦去滚落的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因为怀孕，就会忍不住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她想起茶几上摊开的婚礼画册，想起刚刚那个拥抱，眼神就慢慢坚定下来：“好了，我们走吧。”
“小小姐，您没事了？”阿大伸手递过来一张湿巾。
叶菀歌感激地笑笑：“放心吧，没事。”
怎么可能有事？她还是要去战斗的。
……
叶菀歌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
陆菀情倒是没进去，就在门口站着，怔怔地看着上面的牌匾。
叶菀歌看过去，陆菀情便恍惚地笑笑：“姐。”
叶菀歌也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次订的这里，竟然也是熟悉得很。
“小时候，姐你还带我来这里做过头发。”陆菀情笑道：“当时说这里是个私房做头发的地方，现在都已经变样了。”
叶菀歌道：“原本做头发的人离开了，老板就想了想，将这里变成了私人会所，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陆菀情对这里其实没什么好感，奈何地方是叶菀歌定的，她不得不想，叶菀歌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此时自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陆菀情咬住下唇，还是跟了上去。
她眼底有淡淡的恨意，叶菀歌走在前面看不到，然而走在陆菀情身旁的阿大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她们转过一道弯，就见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老板笑着迎上来：“叶小姐，好久不见。”
叶菀歌也浅浅笑了：“好久不见。”
“这位……”老板看了一眼陆菀情，显然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
叶菀歌倒是也懒得介绍，只笑道：“她是和我一起的。”
陆菀情讪讪地笑了笑，心说当年坑我的时候倒是记得清楚，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自己辨识度有这么低吗！
老板便笑着点头：“请，这边请。”
一共两份餐单，陆菀情刚想抬手拿一份，就见梁轲紧忙将手中的餐单递给了叶菀歌：“叶小姐，您看。”
陆菀情不冷不热地抬头看了梁轲一眼，眼神有点不悦。
梁轲浑然未觉，只是谄媚地笑着：“叶小姐现在不能喝咖啡吧？您看看要不要喝个果汁什么的……”
“我看看。”叶菀歌倒是很习惯的样子，微微颔首应了。
陆菀情见状，忽然一伸手，将手中的钱包重重摁在了桌子上：“我说……你是追我，还是追我姐姐？”
梁轲一怔，蹙眉看向陆菀情。
陆菀情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害怕，心底却还是横着一股劲，蹙眉道：“找我的时候，不是说让我姐从中做媒吗？怎么我看你这意思，是要追求我姐啊？”
叶菀歌在心底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餐单放下了。
梁轲却是痞气地笑了：“说什么呢，人家叶小姐有封少呢，哪里能看上咱啊……咱也不是不自量力。”
陆菀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是说什么呢！
所以她陆菀情就活该捡别人挑剩的了？
找自己，就不是不自量力了？